“子游哥。”奇迹之后,一声子游无比熟悉的娇呼从后方响起,子游赶紧回过头去,曋雨绫正慌忙的向他跑来,而雨绫的身后还站着一人,是她的父亲曋长老,曋长老的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张柘木神弓。
曋雨绫急急的跑到子游身边,将他扶进怀里,急道:“子游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人举着刀就要向你砍下去,好在爹爹将那张弓带在身边,不然、不然……”后面的话她已然不敢再往下说了。
曋长老徐步走来,提醒道:“咳,咳,这个死丫头一点忌讳也不顾,为父可还在这里呢!”羞涩的雨绫低下头,将子游给扶了起来。
“子游,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子游经过这一段惊吓,原本昏沉沉的脑袋反而清醒了,赶忙回道:“回长老的话,这事是这样的……”便将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娓娓道说了一遍。
根据子游的叙述,他们来到那个倭寇先前活动的地方,检查了半晌也不曾发现有何不对之处,可那倭寇不顾危险深夜潜入必是有所图谋,不然就太不可思议了,可不管他们如何找就是怎么也找不出来。
“哎呀!你们真是笨。”曋雨绫忍不住说道:“这里黑的就像是黑瞎子住的树洞一样,就不知道点根火把来,那看的不是清楚多了吗?”
子游一听确实有理,一溜烟由别处取来一根火把,道:“长老,用这个照着找吧!”
曋磬竹鼻息之间嗅到一股刺鼻的异味,心中暗生警觉,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子游便手举着火把欺身靠近了。“呼”的一声,也不知怎的房子前竟然烧着了,那火苗邪乎极了,瞬时附近的几栋房子都烧了起来,那火苗直往子游与曋长老身上窜,二人的衣物也起火了。
雨绫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呀!幸好曋磬竹的经历毕竟是要丰富多了,情急之下还能大呼道:“在地上打滚,在地上打滚。”自己早已滚倒在地。
雨绫心下着急可又使不上劲,只有喊道:“快滚呀!你快呀!”子游倒也听劝,倒地便开始打滚。
这招果然有效用,没费一会工夫二人身上的火苗便悉数给压灭了,只是二人的衣服算是彻底毁了,烧了一个个的大窟窿,而没烧着的地方也是黝黑黝黑的。
那几栋竹房顷刻前还是完好如故,可此时已是毁于大火之中。
雨绫蹲在他们二人身前,哭的就像个泪人似的:“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根火把吗,能燃起这般大的火来?”
“丫头,这是那些贼人下的卑鄙手段,那根火把只是刚好触发灾难罢了。”方才曋磬竹闻到的正是刺鼻的硫磺气味,这些人竟歹毒到想焚烧掉整座村子。
子游自告奋勇的说道:“我这就去叫人来灭火。”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了,正要去篝火会上叫人来,却被曋磬竹给拦住了。
“他们要嘛不来,要来便绝不会只是这一人,子游你且叫上一半的壮丁来此灭火,你带剩下的一半壮丁去搜寻其他的漏网之鱼,老人妇孺都暂且留在祠堂,免得再让他们所乘。”向来深谋远虑的曋磬竹一时大意已犯下一个大错,为了一村人的安危,眼下再也容不得一丝疏忽了。
子游道:“子游知道了,长老请放心,子游定不负您的信任,确保这赤穴村上下几百条生灵的安危。”
“好样的,丫头,将我那张弓拿来。”雨绫将弓递给父亲,长老却将它递给了子游,道:“这张神弓日后便归你所有了。”
这张柘木神弓可是赤穴村里的镇村至宝呀!子游也掂得清里面所含的份量,深情的望了雨绫一眼,向长老一拱手转身急速朝祠堂赶去。
身后的火势却已无法收拾,站在大火前雨绫依依不舍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下的担忧是有加无减,喃喃的向长老说道:“爹,我和子游哥一同去,成吗?”
曋磬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丫头,这个时候是我们村子生死存亡的危难之机,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分心呀!走吧!你跟为父一道走。”
“都起了这么大的火,您不在这等着引导他们救火,要上哪去呀绫是一脸的不情愿。
“你只管跟着我来便是了。”那火海中的屋舍已是焚毁殆尽,曋长老并没想勉强进去救出村民的家当,而是比这要想的深远。房子烧了村民们还可以再盖,东西烧了村民们还可以再做,然而村里的人如果死了,这一切才是真的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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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穴村另一个阴暗的角落,蒙着面的小泽敬吾也正在赤穴村的各个屋舍四周铺洒着硫磺、硝石等易燃之物。
他一边做手头之事,一边心中暗自叹服道,原田辰史先生不愧是名主大为推崇的智囊。这座简陋的村子从头到尾全是些破竹子搭建而成,再加上还有他们这些忍者手上的火药,嘿嘿!只等一会火起,这久攻不下的破村子还不毁于一炬吗?想起来就让他忍不住发笑。
而另一方面呢!他又在想这火攻之计看似简单,可自己却怎么就不曾想到这上面来呢!自以为聪明的去选择要那些小手段,不但没收到效果,更是赔上了众多手下的性命。他虽然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然而光是招募这些下忍便耗去了不少的心力,训练他们更是耗费了他不少的时光,再加上还得带他们做实战的练习,这一切回去之后又得从头开始,心中不由得懊恼不已。
看来日后还是要在原田辰史先生那多学些东西,不能再是这样瞎马临池般的盲目作为了。
小泽敬吾正在合计着如何如何,却见着东南方向已有大火燃起,浓浓的黑烟直冲上云霄,小泽不由脱口大骂道:“八噶,这是哪个笨蛋在坏事呀!”说好了二更天一齐动手,这才不过是初更方过,是哪个混蛋如此急不可耐呀!
既然已经是暴露了,小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将余下的硝石、硫磺悉数往四处抛洒,然后再立身远处抽出火捻子拔除盖子,微微的火头马上就变成了一束小小的火苗。
小泽顺手往地上一扔便头也不回的迅速后撤。“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那几栋竹屋也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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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道声响接着便是一处火光,接二连三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火光冲天,让处于欢庆之中的村民们惊恐万分,原本那挂满了欢笑的脸上此时尽皆是惶恐之色,女人们纷纷将自己的儿女紧紧的揽在怀里,老人则多是伤感的望着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村寨陷于一片汪洋火海之中。
而孩子们虽不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可长辈们黯淡惊恐的面色却让他们感到了恐惧,几个年纪尚弱,胆子小的都跟着自己的母亲大哭了起来,而相子戚便是其中一个。
子翼与小光则不然,他们二人看着那漫天的火光,却是无比的兴奋,二人拍着巴掌高声叫唤,那吞噬一切的火龙在他们眼中仿佛变成了那惟有在年节里才得一见的烟花。
子翼甚至嘲弄着嚎哭中的相子戚道:“胆小鬼,火也值得你怕,你不是最喜欢烧火玩的吗?”
“可,可,我放的那都是些小火呀!这个,这个……”相子戚想要辩说,可一颗小小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舌头却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这滔天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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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的微风本为众人送来了凉爽,可此刻却反成了纵火犯的帮凶,风助火动转眼间一半的竹房都燃烧了起来,漆黑的天空都被映的火红如血,就如同有只狂傲不驯的火龙在天空肆意的嬉戏,要用自己绚丽的皮毛在黑夜中与那月宫里的娇娥一试高低。
巨大的响声也惊动了灵堂中的众人,将文定他们从屋里给引了出来。但见那滔天的火势,滚滚的黑烟迎面袭来,眼前的火势与文定在铺子里遭遇的那次纵火案比起来,可便是一为龙来一为蛇了。
众人正茫然间,长老带着女儿曋雨绫赶到了,一见他们都完好无损的站在屋外,这才放心的说道:“一见到火势,我便担心各位客人的安危急忙赶来,还好还好,火势并未蔓延过来。”
“有劳长老挂念了。”文定问道:“曋长老,请问贵村这场火灾来势怎么这般的大?”
曋长老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村外那些贼寇,白日的落败他们心有不甘,便想出此歹毒的伎俩来。那最先纵火之人已被擒杀,可是在这全村上下不知他们潜入了多少人,一下子竟变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该如何是好呀?”站在北坤一侧的紫鹃被眼前的火势给吓住了,四周都是熊熊的大火,已隐隐连成了片,而他们此时已被包围在其中。
望着那漫天的火势,不知多少家庭多少生命都要毁身于此,文定羞愧难当,道:“都是我等不祥之人,为赤穴村招来了这等穷凶极恶的暴徒,不但毁了村里平静的日子,只怕已经枉送了许多性命。”
早知道如此,他们又何必要来这巴蜀之地呢!一路上的生死离别将文定的心绞的如刀割般的疼痛。
见到此情此境杨括他们无不动容,这个安逸和谐的小山村在他们来之前一直都是平安无事,世世代代的村民们与世无争的过着富足的日子,此处乃是真正的桃源圣地。
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几位无辜的村民失去了生命,无妄惹上贼祸,而眼下更是连村寨也被付之一炬,对杨括他们而言,面对这些无辜的村民,心中所能剩下的便惟有深深的愧疚。
“万幸今晚村里有篝火会,大部分的村民都去参加了,伤亡的人数应该不会很大。各位不必过于内疚,这些房子、家什、村寨都算不上大事,只要人没事这一切便能重头再来。”
长老的豁达,让文定他们很是感佩,在他恬然的心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比的上村里人性命的,而文定他们则为了身外的财物,不惜抛下家人,抛下生命中许多值得珍视的东西。
杨括愧疚的说道:“长老实乃是洞悉生命,深得其中三昧的智者,长老之言让我等受教了。”
曋长老婉言道:“不敢当,不敢当,这火势眼看便要烧到这里了,几位还是速速随老朽到祠堂暂避一时,本村大半村民此刻也正聚在那儿。”
紫鹃的脸上变的彷徨不安,犹豫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那,那静怀师太怎么办呢?”
是呀!仓促之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地方将静怀的遗体妥当的安置,总不能抬着满处跑吧!
这事确实有些难办,不论是燕小姐、文定、杨括,还是曋长老对她的不幸都十分的惋惜,可这时活人尚且不知前途如何,这遗体该如何是好呢?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不必费心了,就将师妹安置在这灵堂之内吧!出家人撒手西归本就应以荼毗为礼。我佛如来便是如此,师妹身为佛门弟子自也该是如此。”
荼毗,即为火葬之礼,举行荼毗的地方便被称作荼毗所。传言得道高僧在举行过荼毗之后,会遗下许多的“舍利子”。舍利子,是定慧的结晶,依照佛法修习戒、定、慧的人,必能有所获得。
静忆道:“依照礼例在荼毗之前本应停尸些许时日,可现下事有缓急,权且也只有如此从简了,诸位施主请吧!”佛家的丧事毕竟与尘世不同,既然静忆师太都发话了,文定他们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大火已渐渐扑向这里,滚滚的浓烟呛的人喘不过气来,曋雨绫更是连连直咳嗽,催促道:“爹,火就要烧到这里了,还是快些走吧!”
曋长老点点头道:“诸位请快些随我父女二人走吧!”
他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重要的东西大多都放在身上,紫鹃将北坤的药丸携带妥当,众位女尼与燕小姐将宝剑拿好便是了,文定呢!其他的还算罢了,那卷竹简却是非要带上的。
待众人收拾一番后,大火已烧着了旁边的几栋竹屋,情急之下曋雨绫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磨蹭。你,你还抱着一把柴火干嘛?”这些个山外之人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紫鹃对此也是大为不满,认同道:“曋姐姐,别理这人,这人向来就是怪里怪气的。”
文定杵在那尴尬极了,这事一时也难以解说,好在曋长老及时解围道:“好了,好了,等到了祠堂再说不迟。”一行人赶忙便要动身。
长老与雨绫在前面带路,文定、杨括还有陆仲简则被各位师太、燕小姐护在中间,而紫鹃搀扶着尚未痊愈的北坤则走在最后。
一日的奔波劳累,几历生死又数度伤怀,让所有人差不多都已是心力交瘁,包括一向耳聪目明的燕小姐此刻也未能嗅出异样的气息来。
而这也正是小泽敬吾所期盼的,他们所做的一切包括这场大火,都只是为了彻底粉碎赤穴村完善的戒备,让他们无暇来顾及这几个外人。这个企图也出乎意料的圆满达成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村里举行篝火会的原因。
小泽敬吾一放完火便已在此静候,又窥视了好一段时间,等待的就是眼前这个时机。为了出其不意他不曾带来一个下忍,怕的就是又如前几次一般,还未开始行迹便已暴露在燕小姐的觉察之中。索性便让手下四处纵火,而他则独自守候,这番伎俩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毫无预兆的他突然从火焰中发难,攻向这病病歪歪的众人。殿后的紫鹃本就是武功不济,还要照料北坤,一时不及防备竟被小泽敬吾攻到近前,此时再拔剑已是难敌,更何况心肠歹毒的小泽敬吾并不是攻向她,而是杀向脚下空虚无力的北坤。
紫鹃别无他法之下竟闪身越过北坤,赤手空拳的挡在他身前,以已之身代为受刀。
小泽敬吾手上的东瀛刀当然不会因为对手是女人而撤回,狠狠的砍在紫鹃的身上,虽没击中要害也是入骨三分。
这时前行的众人方知后行之人出了状况,赶回之时已看见紫鹃横躺在地上,而北坤则坐在她身旁不停的大声问道:“紫鹃,紫鹃你回答我呀!紫鹃你不能有事的。”
三位师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步抢攻,剑剑直指他的要害,可狡猾如小泽又怎会傻的以寡敌众,以弱抗强呢!
在忍者的众多技能中便有一项火功,能抵挡灼热的温度在火焰的缝隙中穿梭如故,当三位师太攻去之时,他竟避入大火之中隐身,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师太们不识火性,自不能跟进,然而退后时他又忽的现身上前纠缠,而当她们再度追来时他又退入火中,来来回回让静忆师太等是筋疲力尽,又毫无寸功。
文定与杨括双双过来将紫鹃与北坤搀扶起来,走到众人这边,紫鹃虽是昏厥不醒,万幸还有呼吸脉搏,众人又将注意力投向激斗中的几人。
白日里寨前的那番大战,已让众尼是伤痕累累,拖着满身的伤痛又亲眼见到了静怀女尼的亡故,这还未过去的一日她们可谓是身心俱损。一上来的拼劲仅仅是因为胸腹怀着一股为静怀报仇的执着,可几经消磨,等这股杀念被疲劳所取代后,情形便大不如初了。
燕小姐站在战圈之外看的是清清楚楚,可她身上的伤势却要比几位师太又重上许多,早已不能提起半点功力,若是能动手她又岂会让几位师太带伤上阵呢!眼看这火势一步步的逼近,心下急如星火却又使不上半点气力。
当然最有体会的还不是她燕小姐,而是三位师太的对手小泽敬吾,眼前的局面正是他极力营造得来,待静忆、静思等疲态已露他更是一扫软弱退让之势,强攻猛打逼的众尼是连连防备依旧是招架不住,观其招式之威猛,力道之凶狠竟丝毫不弱于牧野胜仁。
本来他们中最为健康的紫鹃,此刻却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文定他们这边已是无人可以加以援手。小泽狰狞的面目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狂傲,也让人越发觉得可憎。可眼下众人也只能是干着急,一星半点的忙也帮不上。
小泽敬吾志在迅速的除掉眼前的几个障碍,再一个个的收拾余下之人,是以也不再遮遮掩掩使出全力去搏杀。先是横砍逼退了静忆师太,紧接着又一招威猛的直劈,劈向伤势最重的静思女尼,一旁的静光女尼急忙救援。
然而这一切却尽落在小泽的掌握之中,就在静光起身相救之时,小泽丢下了满是防备的静思,横向一刀攻向空门大开的静光,那柄长长的东洋刀横着插入了静光的胸腹之内。
待到静光发现之时,一切都是为时已晚,带着不甘的眼神静光女尼倒在了血泊里,四下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又是一片怒吼。静忆与静思这两个剩下的峨嵋师太更是痛入骨髓,奋起最后的一丝余力,拼尽最后一滴热血誓将此倭贼诛于剑下。
然而此时的小泽却又隐退于大火之中,滚热的火焰又一次将两位师太阻隔于外,面对那生死的仇敌,对于如此卑劣的行径却只能望火兴叹,徒呼奈何。
大火越来越逼近,而大火中的小泽更是神出鬼没,时常还以火器喷出道道灼人的火焰。
不得已静忆、静思师太惟有后退,可每当她们后撤之时,小泽却又阴魂不散的跳出来,对她们百般偷袭。不但是两位师太,就连后面的文定等人也是被他百般阻挠不得其路而退,每有空隙便被他用火器先一步将路堵死。眼看这四周的火势便要合拢了,众人却束手无策。
燕小姐暗自埋怨自己竟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哪怕还有三四成的功力,此贼也难逃她手;若是有一张弓在手里,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曋长老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无奈;而曋雨绫则哭出声来,暗想她若是焚身于此,就再也见不到子游哥了,未来的日子说不定哪个妖精会陪伴他一辈子呢!想到这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
静忆、静思又一次逼退了小泽的进攻,此刻她们已经由初时想的诛杀此贼,变的只是想抵挡住此贼,为后面的燕小姐等人多拖延些退走的时间。可惜这个贼寇却是异常的狡猾,她们拖住他,他却拖住燕小姐等人,明摆着拼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们,却又无可奈何。
二位师太方退几步,他便又追了上来,然而这次还没等二尼做出反应,身侧便冲出一人紧紧的将小泽的腰间抱死,大步冲向火丛之中。依背影判断似乎是他们的同伴朱北坤,众人这才发现身侧的北坤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一日已经经历过两次生离死别的众人心中大感不妙,纷纷呼道:“北坤,你回来呀!别做傻事。”
“别去呀!小朱。”
“朱施主,回来呀!”一干人想要上前救人,可灼人的热度却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小泽一时不慎被北坤横腰锁住,却还没意识到此人究竟是想要做何事,等小泽见到他抱着自己冲向火海时,已差不多快到了大火边沿。忍者的火功虽能在大火中行走,却并不是不惧烈火,只是能适应高温,能在火焰之中找到安全的立身所在罢了。北坤一心拉着他求死,当然不会放过他,那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小泽举着东瀛刀开始猛砍他,大喊道:“八噶,快松手,松手。”
可北坤却咬着牙一点也不肯放松,只是死命的拽着他的腰向火焰高处冲过去,嘴里厉声喊道:“文定,快带紫鹃走,快走……”
这尘世男女的心灵之间或许真的存有感应,昏迷中的紫鹃仿佛便是听到了北坤的呼喊,突然醒转过来。睁开雌目,见到的却仅是他的背影,他四周都是大火,身上也已烧着了,耳边听到的则是他的那两个字“快走”,其间还夹杂着小泽凄惨的叫声。
“不……”依偎在曋雨绫怀里的紫鹃挣扎而起,一语未完便又栽倒了下去。
众人呆呆的楞在原地,这一切惨剧来的是如此突然,先是静怀,接着是静光,然后再是北坤。一个个无辜的同伴,在他们眼前一个个的永远消失了,是如此的迅速,丝毫不给他们任何承受的准备,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的同伴,下一刻便永远的合上了嘴巴。
所有人都懵住了,太多的离别,太多的生死相隔已让他们由震惊转而彷徨,自己又在何方?又为何站在此处?
就连认识他们不久的雨绫,也被北坤临死前的悲壮感动的泪如泉涌,而曋长老早已找不出安慰的话语,这一日之内九人中竟有三人归于尘土,言语早已不足安慰他们那悲伤的灵魂,长老只是平静的说道:“各位,走吧!别忘了朱兄弟临终的嘱托。”
“快带紫鹃走,快走……”是呀!北坤之所以舍身便是为了他们,为了他的紫鹃能活下去,他们怎能让他的这番心血白费呢!众人来不及收拾那滴血的伤口便重新上路,曋雨绫含着泪水搀扶起再度昏厥的紫鹃,在燕小姐的帮助下走在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