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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等到你愿意

    韩悠见素素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不免生爱。笑道:“那可好,往后你便教我北羢语。只不知这北羢语可难不难学!”

    林素素见韩悠随和,不拿架势,亦感欣喜,笑道:“若说难,也难!若说容易,也容易!”

    “这话怎么说?”

    “素素来北羢时也七八岁了,初时听北羢人说话,如闻天书一般。因素素思想,今后便要长居此处,语言不通岂不是如哑巴一般,因为发狠,不过一二年间,日用语句便会了。再又三四年,已与北羢人说话一般无二。公主倘若当真想学,首先便要存心长居久留,若还想着汉宫,那便罢了,也不浪费公主时间!”

    韩悠听她话中话,因塔西克在一旁,不好多说,只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竟生出这么多言语来。自然是真心愿学的,你只管认真教便是!”

    又说几句话,只见乌月氏向这边招手,韩悠急忙带着素素过去,看她有何吩咐。

    乌月氏从腰间解下一柄带鞘小匕首,交与韩悠道:“北羢人人皆配匕首,我见你无,因此赠你一把,权作见面之礼!”素素转述完,又添道:“北羢族人身处草原,难免遭遇野狼之类,因此人人俱带利器。久而久之,渐成习俗。这里虽是王庭,并无野狼出没,但已成习惯。且平素吃肉,使用起来也方便!”

    韩悠谢过,接过匕首细瞧,只见刀鞘上镶着大小十来粒珠宝,纹饰亦十分精致,料想也是千金难易的宝物。瞧了一番,忍不住哧——的一声抽出刀锋来。

    岂料这个举动一出,旁人尽皆变色,塔西克眼明手快,一把夺了过去,归刀入鞘,又急忙忙向乌月氏解释着甚么。

    “公主,如果这般鲁莽,在长辈尊者面前亮兵刃,是大不敬之举。塔西克王子为你解说了,今后再要小心!恐教小人因此胡说乱诌!”

    韩悠自觉失礼,忙令素素道歉道:“阿悠不知北羢礼仪,唐突冒犯,还请恕罪!”想起汉宫,文臣武将,除非是宫内禁兵,哪个敢带兵器入内。北羢有这个礼俗,亦是正理。

    乌月氏呵呵一笑,并未见怪!

    别了乌月氏,从大帐中出来,早有女仆将韩悠等人带至乌月氏亲为其准备的帐篷里。这顶帐篷虽无大帐阔大,亦十分宽敞,所有事物极尽华丽。

    韩悠望一眼这个将长居久安之所,好一番感慨。果然是穹庐为室兮毡为房啊!再华丽,与汉宫浣溪殿相比,也显得十分寒碜。最主要的是,这里的一切事物,看起来都那么陌生。

    颠沛半个多月,至此才算安定下来。所幸北羢的饮食虽多以肉、奶为主,不知是近年受汉人饮食影响,还是乌月氏关照自己,亦常有蔬菜米饭等,有些北羢特色小食,韩悠亦十分喜爱。每日闲来无事,或者随林素素学习北羢语言,或者和塔西克纵马驰骋草原,倒也十分惬意快活。

    北羢王一直未出现在王庭。处的时间长了,从塔西克和林素素嘴里,韩悠才知道北羢王并非乌月氏一个妻子,至于他有多少妻妾,这个恐怕连他自己也计算不清了。仅是王庭这一处,就有大小妻子数十位,只是北羢未开化,妻子之间也不分大小,只以乌月氏为长,其他则皆是平辈。也不似汉人,当了王妃便出入宫女嬷嬷太监成群,声势浩大。北羢王的妻子,大多还须自己干事,只一两个仆人跟随。

    有一次韩悠撞见个北羢妇女,自己在那里浆洗衣服,还以为是个寻常妇女,岂知塔西克却道:“这也是我父亲的妻子!”

    除了王庭,北羢王在别的聚居地区,亦有一二个至十数个不等的妻子。许是乌月氏毕竟年老色衰,且在北羢族中威望甚高,北羢王在王庭内自然拘束,因此才常年在外,极少回王庭。

    既有这么多妻子,北羢王的子女也极多。但按北羢习俗,这些子女并不能被正经当作王子公主相待,与平常北羢子女并无多大分别,尚须自力更生。

    除了王子塔西克外,尚有几个女子在北羢一族中地位颇高,但那男子皆是战功卓著才受北羢喜爱的。亦有两个公主,因某些原因,受北羢王宠爱,住在王庭。

    韩悠很快知道,这两个得宠公主,一个唤作香儿公主,生得小巧玲珑,清丽绝俗,倒不是似草原女子,反有些江南女子味道,更妙的是天生体香,丈外皆可隐隐闻之。另一个唤作乌拉娅公主,乃是塔西克胞妹,生得亦姿容非凡!

    时不多日,韩悠便与两位公主熟识,将素素那里学来的北羢语与她们结结巴巴地交谈。亦渐渐摸着了两位公主的脾性。

    香儿公主年方不过十七,性格活泼外向,娇小可人,而乌拉娅公主则继承了生母的温厚脾性,处事沉稳。

    在北羢王庭住了一月有余,乌月氏便向韩悠提出,为她与塔西克完婚。本来就是来和亲的,乌月氏所请之事韩悠无法拒绝,略作商议,将婚礼定在二十日后。因草原辽阔,通知亲眷来往路上耗费时日的缘故,方将日子推长了。

    婚期既定,北羢王庭顿时热闹起来,各家各户均放下手头之事,为婚礼忙活了起来。倒是韩悠这个当事还没事人儿一般,一如既往与塔西克斗棋,骑马逛荡,学习北羢语言,和香儿公主、乌拉娅公主玩耍。

    二十日转眼即到,北羢王亦终于现身王庭,亲为塔西克和韩悠主持大婚。

    这是韩悠第二次见到北羢王。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北羢王看起来颇有喜色,待韩悠倒是和善有加,亲切地称韩悠为“我美丽的儿媳妇”。至于婚礼本身,亦无汉人那般繁文缛节,更像是一场狂欢,从早时起,来自草原各部的嘉宾便云集在王庭四周的大草原上。喝酒吃肉,歌唱跳舞。

    韩悠被围在一圈北羢族人里,接受着各种半懂不懂的祝福,偶尔还有大胆热情的俊小伙拉她和大家一起跳舞。

    对于这些,韩悠一律平淡而视,亦无欢喜表现,亦无不悦之情!这种婚礼,实在有些有闹心!

    无论汉人,还是北羢,婚礼之后的要做的却是同一件事。而韩悠一直忐忑的也正是这件事。直闹到深夜……韩悠也不知这些北羢族人精力怎如此旺盛,闹到深夜,两个女仆才将韩悠扶入作为洞房的帐篷里。

    这时候,韩悠才真正紧张起来。

    虽与塔西克相处得不短了,好感也与日俱增,但真到了这种时刻,韩悠还是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

    女仆退了出去,玉漏、林素素等熟悉之人皆不在眼前,帐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这种恐惧感,却比与千军万马中厮杀更甚。帐外的歌语声还在不断传来,醉汉的数目在急速增加,已经大致能听得懂北羢语的韩悠听了不由眉头紧皱。那些醉汉早忘了与塔西克的身份差异,放肆地开着与洞房有关的粗俗玩笑。而塔西克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当塔西克终于有些微晃着身子走进来的时候,韩悠忽然觉得浑身被抽掉筋骨般的绵软。塔西克看来喝了不少酒,一身色彩艳丽的喜装沾着点点酒迹。

    这就是我的婚礼,这就是我的男人么?韩悠一阵凄苦。这和曾经梦想的不一样啊,很不一样!曾经以为自己的洞房,一定会是和一个自己深爱,完全愿意为他献出一切的男人一起度过的啊!

    可是面前这个男子,此时看起来却如此陌生!爱?或许有点吧,但远远谈不上可以坦然与他共枕而眠。

    看到韩悠怔怔地凝视着自己,塔西克似乎也清醒了些,站在韩悠面前,缓缓伸出手来,抚摸着韩悠的脸庞。

    “悠悠,你终于是我真正的女人了!”塔西克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欣喜和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再也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韩悠握住那只在脸上摩挲的手,试图找到某些感觉。手粗大而有力,炙热而微颤。

    “是的,塔西克,我是你的女人了!”韩悠喃喃地道,脱掉了自己的喜装,穿着只遮蔽隐密*处的中衣为塔西克宽衣。

    “你在流泪!悠悠,你为什么哭!”塔西克揽住韩悠,直勾勾地盯着韩悠问道。

    “休管我作甚么流泪!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就是!”

    情难自制的塔西克忽然被点燃了一般,炙热的唇向韩悠压了上来。韩悠不知何时倒在了毡毯上,压住自己的身体那么的沉重,几乎令自己无法呼吸!

    无动于衷地被狂吻着全身,吻着身体最隐秘之处。韩悠很想去迎合、去配合,但是做不到,就那样默默地流着泪,一如烈火中的一块坚冰。

    似乎是突然感觉到了韩悠的冷漠,塔西克骤然停止了动作,良久地凝视着韩悠。

    “悠悠,你不愿意是吗?”

    “……”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到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