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楚云市政府办公厅群工部
朝旭来到群工部,看着陆续来访的群众,抬头望着二楼办公室,到接待室与几名干部握手告别。
杨帆:“朝部长,您真的走哇?”
朝旭向他点点头,他上二楼去了。
几个干部惋惜地议论。
“有本事的都走了。”
“我还小十岁,我肯定离开这儿。”
“朝部长到哪儿都差不了,为人好,有能力。”
朝旭先到代宇庭办公室:“代部长!”
“哦!”代宇庭开始一惊,继而笑容可掬地“哦!你来啦!坐坐!”
朝旭:“向您辞行来了!”说着,自已坐了下来。
代宇庭:“辞行?”不自然地给朝旭倒了杯茶,问“你要上哪儿?”
朝旭:“嗯―!不知所向。”
代宇庭:“啥意思?”递了一支烟给朝旭,自己抽着一支,坐了下来,很亲切看着朝旭。
朝旭微笑着打量了代宇庭一下,说:“我辞职了,您不知道?”
代宇庭:“这是从哪说起呢?好好儿的,辞啥职呢?”
朝旭向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斜视着代宇庭,勉强笑笑,说:“嘿!好好儿的!”他站起来,说:“好了!我到其他办公室看看。”
代宇庭也随之站起来,说:“我陪你转转。”
朝旭:“不必啦!您有很多大事要处理,忙吧!”
代宇庭:“那也行,以后常来看看。”主动握着朝旭的手。
朝旭:“以后?”勉强与他拉了一下手,转身到其他办公室去了。
朝旭打开自己办公室,凝视眼前一切,眼眶湿润了。他清理出两片钥匙,叫了声“小俞――!”
俞小琼应声而来。
朝旭:“请你把这两片钥匙交给办公室。”
俞小琼:“您真的要走?”
朝旭:“哎!你年轻,好好干吧!难得有这样的部门。本科还有几门要考?”
俞小琼:“就两门了,估计下半年可以拿到本科文凭。”
朝旭:“祝贺你!”伸出手与她握着。
俞小琼:“你……。”眼中噙着泪花。
杨帆走了过来。
俞小琼松开手,站在一边。
朝旭:“老杨!”
杨帆:“朝部长!我送您一支笔,楚云风俗,送笔,叫‘必胜’嘿嘿!”
朝旭:“那我就收下了。”
俞小琼:“那我也送您一支!”说着,疾步到打字室拿了支笔,双手奉上:“只是我的,没杨处长的好!”
朝旭:“都好!谢谢!”
朝旭提着公文包,杨帆、俞小琼跟着,边说话,边走出了群工部。
132楚云市燕岭大道
朝旭、杨帆、俞小琼三人在大道旁漫步。
杨帆叹了口气:“唉!正直、有本事的都走啦!我还在这儿混口饭吃,没法呀!”
朝旭正视前方:“不能这么说,码头还是不错,乃修善积德之所哇!只是――。”
杨帆:“只是跟着歪嘴和尚,念不出什么好经咯!”
朝旭回头看了一眼杨帆:“如此平台,亦公亦私,且海阔天空。体制虽有弊端,人不可纵欲呀!”
杨:“谢谢您的提醒,我嘛!平心应物――,”
俞小琼:“我一看那份材料,他们是要把您制于死地呀!”
朝旭:“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也许制于死地而后生呢!哈哈!”
俞小琼:“您慈眉善目,一幅菩萨像,好人啦!”
杨帆:“小俞说得对!好人一定有好报!”
朝旭:“在群工部工作的人,都要有菩萨心肠,因为做的是普度众生工作,做好了,人民会感谢你们,会有好报。我内心并不想离开这儿,可是……。唉!别说这些了。”
俞小琼:“朝部长!您到深圳当了大老板,我到您那儿打工去。”
朝旭:“不许七想八想,按我刚才说的,好好干,噢!好!二位留步吧!”
俞小琼:“朝部长好走!回楚云来看我们!”
杨帆:“您好走!您能给我来电话吗?”
朝旭:“怎么不可以!小俞,以后我们保持联系。”
俞小琼:“嗯!”
杨帆:“好可惜!”
朝旭:“可惜什么?”
杨帆:“可惜我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哇!”
俞小琼:“我也是啊!”
朝旭:“谢谢你们现在还这样看我,不会,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多联系噢!”
杨帆:“好的!您多保重!”
朝旭与杨帆、俞小琼握手告别。
133楚江堤岸夜晚
沿江两岸灯火通明,灯光倒映,江面泛起光波。大小汽艇、轮船安静地停泊在江边,远处几艘渔船在昏暗的江心移动。江的那边是横卧在蒙蒙月色中的西山。
朝旭携妻子凤玲在岸边散步。
朝旭:“多少年了,我只喜欢到这里走走,总有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凤玲:“你认为风景这边独好嘛!”
朝旭:“这里是一幅完整的江南风景画,似乎蕴涵着人世间的全部意义。”默默走了几步“以后,来的时间少咯!”
凤玲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泪水。
朝旭侧目看了她一眼:“我走了以后,没事你也常来这里走走,赏心悦目啊!”
凤玲低着头,轻轻地:“你不在身边,独自到这里来,我哪有赏心悦目的感受?只恐江心船太小,载不下许多愁啊!”
朝旭紧了紧牵妻子的手:“何必呢?乐观些,朝夕相伴固然好,有离有聚,又何尝不是一种距离美、思念美呢!人生百味,啥滋味都得??哪!”
凤玲回身靠在栏杆,眼中噙着泪珠:“难道江秘书长,他也不帮你说一句话?”
朝旭摇摇头:“没必要了。”
凤玲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西山顶上一轮明月,叹道:“唉!也是‘双手推开窗前月,一任梅花自主张’一流人物啊!”
朝旭:“不怨他,人到一定地位,都会自我保护。我选择离开,又何尝不是如此?”
凤玲:“你呀!嗯!不过,想得开,也是一种慰藉。”
134楚云车站月台上夜晚雨
一列南下的火车,停靠在楚云车站,月台上,乘车、送客的人们,来来往往。
朝旭放下提包,抚着妻子、儿子的肩膀亲切道别,回身提起行李上了车。
凤玲擦拭眼泪,朝斌向父亲挥手告别。
朝斌:“爸爸再见!爸爸再见――!”
朝旭从车窗口向他们挥手。
列车随着轰隆隆,一串自动挂钩的震颤声,喘着粗气向昏黑的前方爬进,两旁黄黄的被雨淋着的灯光,流泪般后退。
凤玲含着泪水,扶着朝斌,快步随着滑动的列车,向朝旭不停挥手,朝旭从车窗探出头,泪流满面地向他母子挥手。
朝旭仍坐在窗边,看看渐渐地远去的楚云市。
(画外音)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别了!楚云,工作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我就这样离开你了!多年前,我也是坐着火车远离家乡,踏上了保卫祖国的征途,当时我还小哇!无牵无挂。如今已逾不惑之年,别下老母妻儿,远走他乡,这是为什么啊!我曾深深眷念着的党啊!今天,究竟谁有负于谁呢?楚云,我的故乡,是爱你,还是恨你?是可怜你,还是诅咒你?深圳,楚云,天下,茫茫人海,谁能识我?
朝旭用两手中指慢慢擦去眼角的泪水,思绪万千―
(化入)俯案办公;和市、县干部的交谈;工人、农民对着自己那企盼求助的眼光;临行前母亲的嘱咐;月台上妻子凤玲背过身去擦泪,朝斌追逐列车,大声喊着“爸爸―再见”的声音,一幕幕在脑海中叠现。(化出)
晚风吹进车窗,不时将他的长发吹散,他也懒得去掠理,眼光凝视着车厢外,楚云市已经逝去,铁路两旁路灯随关列车的奔驰,一道道光线从他苍凉的脸上划过。
135楚云市政府办公楼群工部
马伯清高扬着头,进出在代宇庭办公室;手上拿着几份文件,手舞足蹈地吩咐、安排其他干部的工作。
朝旭原来的办公室门敞开,马伯清正坐在那高声打电话―
“不行啊!这事儿我给我们代部长汇报过了,代部长指示,一定得请刘副县长自己来一趟,嗯!嗯!就这么着吧!”
代宇庭:“伯清!你过来一下!”
马伯清闻言,晃动着袖筒,急忙走进代宇庭的办公室。
马伯清:“部长,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代宇庭:“把门关上!”
马伯清会意,将门反手关上门,站在那儿。
代宇庭:“坐下说话。”
马伯清模着沙发沿坐下,笑容可掬地昂头望着代宇庭。
代宇庭:“你的事,可能还有一定的难度,”
马伯清本来笑容可掬的脸陡然变得象猪肝色。
代宇庭:“难度来自哪里,你应该知道。”
马伯清:“江枫!”说完,看了一眼朝旭那间办公室。
代宇庭:“恐怕还不止他啊!”
马伯清笑了笑:“我一切听从部长的安排,有些心里话,今晚想到您家里当面谈谈,您有时间吗?”
代宇庭:“好吧!我还想到格明市长那里去一下,请他也出面打个招呼!”
马伯清狡黠地:“我只认您,其他的我不懂,就请您代劳了,总之,谢谢您的栽培。”
代宇庭:“那好吧!晚上再扯。”
136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马伯清家午
马伯清俩口子边吃饭,边聊群工部的事。
张小莉:“怎么样?定了你没有?”
马伯清:“代宇庭,他妈的真黑!”
张小莉:“怎么,你跟他跟得那么紧,他还为难你?”
马伯清:“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雁过拔毛的人,平时别人转学,调动工作,正常工作范围内的事,还刮他个三千五千的,安排这么个肥缺,他会便宜别人?况且,他知道你有钱不是!”扒了口饭,挟菜时,瞟了一眼妻子。
张小莉脸一红,把碗筷放在桌上,双手托着腓红的腮,很不自然地:“他,他想要多少?”她发现了自己有点失态,端起饭碗,眼睛看着夹菜的手,慢慢的把菜捺进嘴里,费劲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马伯清扒干净碗中最后一口饭,反手从茶几上烟盒里扯出支烟,送到嘴边时,看了看妻子:“胃口不小啊!我看哪……!”这才点着烟:“没个十万八万,姓代的是不会甘心的,嘘……咳、咳、咳……”
张小莉:“什―么?十万八万,有没有搞错?”她看着丈夫,毫无情绪地扒了口饭,口中的饭还未咽下,便把碗筷重地往桌上一“噔”,从牙齿缝里发出一句怒骂:“无起。”把“耻”字说成了“起”字,起身就去洗漱间。
马伯清痴痴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木然得烟头快烧到手指甲了,也未察觉。
妻子从洗漱间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擦手和脸,一边对马伯清:“这好办,他做得初一,我做得十五。这钱什么时候要?”把毛巾狠狠地往凳子上一摔,毛巾和那个“要”字同时落音。
马伯清:“今天晚上!”回过头,感激地看着妻子。
张小莉:“我说老马,你别太死心眼了,现在的人都是鬼。我给你三万元,你去把他摆平。”她两手插腰,望着马伯清。
马伯清:“三万元!”失望地看着她。
张小莉:“嗯,三万元!”她坚定地点点头,望着丈夫。
马伯清:“那怎么拿得出手?”
张小莉:“我有办法,你把那条‘中华’烟掏出6包自己抽,把钱放进去,封好,记得提醒他。他也没给你提具体数字,你也不必告诉他具体数字,就这样,保证能成。”
马伯清:“能行?”
张小莉:“能行!你看噢!群工部也没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他用谁?他收十万是收,收三万也是收,收多收少都得提你。只不过不想白给你罢了。”
马伯清:“是不是给两条‘中华’烟显得客气些?”
张:“你懂甚么!几万和几百是什么概念,现在是礼不厌重,叫做‘彩电喜收,无需烟酒烟酒;茅台笑纳,不妨斟酌斟酌。’三万元,不必研究,成了。你不会留下这条烟自己抽哇?”显得很有把握,挥挥手,狡黠的一笑。
马伯清:“奸商,奸商!”他用筷子指着妻子笑道。
张小莉:“你们政府官员关系最容易拉,三、五千元,就可以搞惦一个大官,嘿!我要他怎样就怎样。我要是在政府部门干,可以搓他个秘书长、副秘书长当当,你信不?”
马伯清:“怎么说呢?”脸上流露出苦涩的表情。
137马伯清卧室
张小莉进到卧室,把一条“中华”烟掏出6包,从保险柜里拿出三万元钱,准备装进烟合的空回部位。她想了想,右手拿着钱,在左手甩了几甩,随即从三万元中抽出一万,塞进被窝里,把两万元装进烟盒里封好拿着,走出卧室。
138马伯清家客厅
张小莉:“放好,三万元我给你买个副部长当当。”她把装了钱的那条烟,不动声色地递给马伯清。操着双手,身躯微微后仰,重心落在左脚,右脚尖在地上一颠一颠地。
马伯清接过“香烟”,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手提包里。
139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代宇庭家
盥洗室里,代宇庭刚洗完澡,穿着裤衩对着镜子刮胡茬儿,将稀疏的几根头发梳理得油光发亮。进到卧室,穿上西装,扎上领带,吩咐老太婆把皮鞋擦亮些。一切收拾妥了,走到桌边,将老婆早已为他准备的酒菜,扶起筷子自个儿吃了起来,最后,干了一杯酒,将筷子一扔,离开饭桌,对着厅中央的大镜框照了照,他笑了。
140楚云市和盛街今夜舞厅
舞厅里,心跳的音响,立体交叉的灯光,舞台上,歌女袒胸露背,挑逗性地演唱。
代宇庭走了进来,选了个不太显眼的卡座,两眼直楞楞地看着舞台上,慢慢坐了下来。
“老板!您来点儿啥?”服务小姐礼貌地来到他面前。
代宇庭:“一杯参芪脉通。”
小姐送上参茶。
代宇庭:“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小姐:“好的!您请稍等。”
不多时,今夜舞厅老板樊姐,眨巴着眼睛来到代的面前。
樊姐:“哟――!代老板,您今儿好精神哇!怎么,就您自个儿?不嫌寂寞啊!”边说,边亲切地靠在代宇庭身旁坐下,那眼神象一团炽烈的火,撩得代宇庭脸上泛着红光。
舞厅员工们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正面看他俩。
代宇庭瞟了一眼左右:“他们随后就来,弄个好点的包厢!”
樊姐:“好说好说!我给您安排一下,随我来吧!”随即给他一个手示―“里面儿请!”
樊姐前面引路,代宇庭随在后。她那细柳的腰,带动着那萝卜屁股,一转一转的,煞是风骚。
代宇庭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
141楚云市今夜舞厅紫晶宫包厢
樊姐来到“紫晶宫”包房,对代宇庭说:“就这儿,行吗?”说着,进了房间。
代宇庭:“行!咋不行。”迅即随她进门,转身把门插好,将手包往沙发上一丢,一把将樊姐抱住。
樊姐轻轻拒绝:“你瞧你,着什么急呀!还是那个德行,稍待会儿,噢!听话,我去安排安排一下就来,噢!先找个妞给你按摩一会儿。乖!”说完,往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将他推坐在沙发上,急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电视机,朝代宇庭诡秘地笑笑,开门走了。
代宇庭无可奈何地坐在包厢抽烟。过了会,他干脆往沙发上一躺,两只眼睛干巴巴地对着电视机,刚刚躺下,就听到轻轻地敲门声。代宇庭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进来!”
一位穿着性感的靓姐,端着水果拼盘进来。
代宇庭一看,立时两眼放出光亮,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左手迅速往脸上摸了一把,右手拍拍身边的座位,笑迷迷地对那小姐说:“来!来!陪我坐坐。”
小姐也不推迟,朝代宇庭望了一眼,放下拼盘,把手往代宇庭伸出的手心一放。
代宇庭一个顺手牵羊,就势一拖,说道:“你就来吧――!”
小姐:“你可别碰我!”倒在了代宇庭的怀中撒娇。
代宇庭:“为什么呀?”紧紧地抱着她。
小姐:“不为什么,因为,谁不知道,您是我们老板的老公,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哇?再说是正规按摩。”
代宇庭装迷糊:“按摩?咋按?你给我按,还是我给你按?”
小姐“当然是我给您按哪!”从代宇庭怀中挣脱出来,掰着手指头:“喏!有几种按法,哪―中式、泰式、土耳其式、日尔曼式,等―等等等。”
代宇庭笑道:“那行!就日你妈式吧!”
小姐:“我日你妈呢!”
代宇庭笑笑:“嘿嘿――!你日我妈,那你用什么东西去日呢?”
小姐“吭哧”一笑:“我拿根赶面杖去捅。”在代宇庭肩上捏着。代宇庭乘机将她一把抱了过来,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没事儿,用烧火棍捅都行,你贵姓?”
小姐:“嘿――!新鲜!你还用得着关心我姓甚么吗?谁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正人君子,平时见到做小姐的,损我们鸡、鸡、鸡的,到了这种地方就啥也不是。你们,比我们也干净不了哪里去!”
代宇庭搂着她说:“谁也别说谁了,都好不到哪去,你们呢!见面笑嘻嘻,同坐象夫妻,小费到了手,去他妈的妣。‘嗯――!”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小姐不依,推开代宇庭:“我们老板是认你的权,你这么个干瘪老家伙,我认你什么?”
代宇庭也并不生气,掏出几百元钱塞进小姐手中。
小姐靠着代宇庭坐下,点点钱数,一张一张对着灯光照照,把钱放进手袋后,翻身爬在代宇庭的身上,柔情密密地扯着代宇庭的耳朵说:“老公―您真好!是老板叫我来陪您的呢――!”
142楚云市今夜舞厅
舞台上摇滚乐愈演愈烈,歌舞小姐疯歌狂跳。
舞台下男男女女叫声起伏,音乐声、喝彩声、啤酒碰瓶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143楚云市今夜舞厅紫晶宫包厢
代宇庭抽着烟,斜了正在穿衣服的那小姐一眼,吼道:“滚!”
小姐从容不迫地收拾好东西,拿着手包,打着口哨,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带关房门,满不在乎地走了出去。
代宇庭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继而打呼噜。
“哈哈哈……。”一阵笑声
门开了,樊姐站在代宇庭面前。
代宇庭:“你干吗这前儿才来呀?”揉了揉眼,看着樊姐。
樊姐笑道:“别装蒜啦!”她挨着代宇庭坐下,“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吃了鲜荤咋谢我哪?”
代宇庭拿出一支烟来,樊姐马上给他点着。代宇庭深吸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李-代-桃-疆!看来――,你是叫她来作替,想甩我呀!”瞟了樊姐一眼。
樊姐:“哟哟哟哟――!你看你看你说的,多苛碜!谁甩你啦?不是让你换换口味吗?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好人啦―做不得唷!”她换了杯茶递给代宇庭“好啦,我错了,向您赔个不是行了吧?嘿!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啊!”
代宇庭眼珠一转,一把将她挽了过来,笑道:“谁说你错啦?你想得太周到了,我谢你还怕来不及呢!只要你不甩我,咋都行啊!”
樊姐:“还多多益善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伪君子!”不高兴地把手,从代宇庭的手中抽出来,拿出一支烟抽着。
代宇庭:“行啦、行啦!这是你安排的,又不是我找的,后悔了吧?”嘻皮笑脸地又把樊姐拉过来。
樊姐半推半就。
代宇庭:“怎么样?咱重开战?”
樊姐生气地:“你得了吧!我才不吃你这二锅头呢!”
代宇庭:“嘿嘿――!这二锅头哇!最合吃你这块回锅肉呢!”
樊姐把脸一沉:“你把我当成啥人啦!难道叫我给你垫战场不成?”说着眼睛一斜,头往外一偏,便了开门,向另一房间走去。
代宇庭赶紧收拾东西跟了过去。
144楚云市
寂静的城市夜景。
人行道上,一人拖着板车四顾,希望有人来买他车上剩下的水果。
路灯下,一妇女摆着方桌大小的小商品摊,偶尔有人从她前面路过,她的目光,迎着来人方向,直至将他送走。
145今夜舞厅小包厢
樊姐边穿衣服边打了个哈欠说:“哈―且!你太坏了”
代宇庭:“我高兴,嘿!你说我今天为啥这样高兴?”
樊姐又打了个哈欠:“嗯―哈!还说啥呢!一箭双雕,你能耐呀你!赖皮狗。”
代宇庭:“不―是!我是说朝旭那小子,终于被我给整走了!哼!他妈的!敢跟我作对……。”
樊姐两眼一瞪,鄙夷地:“行啊你,玩女人的干将,还是玩男人的高手呢!看不出啊!你!朝旭我见过,我的印象,你哪点儿也比不上他。我真想骂你这政治流氓!”。
代宇庭:“不错!我是哪点儿也比不上他,现在,他又哪点儿比得上我呢?嘘――!政治流氓就政治流氓吧,反正我赢了,怎么着?”二郎腿一尥,将一口烟吐得高高的。
樊姐恶心地:“你呀你!你既缺阳德,又缺阴德。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人家哪儿碍着你啦?”
代宇庭:“不为什么,就为你刚才说的,他太强了。”
樊:“不如人就踩人,你不觉得卑鄙了点儿吗?你呀!简直―连干咱这行的都不如。”
代宇庭没有吭声。
樊姐:“朝旭该来找我。”她吐了口烟雾,看着墙壁。
代宇庭惊异地:“找你干啥?”
樊姐扬起头:“你可以把他整走,我可以叫他,把你装进笼子里去,你信啵?”
代宇庭瞪眼,凶狠地:“哼,你敢!”
樊姐平静地:“我有什么不敢!”稍想了一下“我不会,如果只为生存,我敢,我叫你跪着,你不敢站着。可是,我想发大财,所以我不会,懂吗?臭小子呀。”说罢,不屑一顾“啪”地一声,关门走了。
代宇庭望着樊姐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146深圳市城区日
金若峰的车在街道车流中行进,他送朝旭到华宇公司,与总栽程佳运见面。
金若峰:“深圳(香港)华宇公司,是家历史比较久的大企业。总裁程佳运求贤若渴、很开明。相传,程系上世纪初,中国几大家族后裔,在香港和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历经一个多世纪不衰。公司特别重视人才的选拔任用,对外聘高级职员,百里挑一,以至千里挑一。”
朝旭:“你对这家公司很了解啊!”
金若峰:“受人之托,如牛负重啊!更何况是您老兄的事,我更不能随便啦!”
朝旭笑道:“谢谢!你说他用人很慎重,怎么我还没给他见面,就安排这么高职位呢?”
金若峰:“你咋知道他对你不了解?我给他介绍你后,他就打发人到楚云,对你进行了细致的调查考察。”
朝旭:“是―吗?”
金若峰:“他一直想从脱离官场的中年干部中,选择几个有真才实学的进他公司。”
朝旭:“为啥?”
金若峰:“他认为,才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哪怕是博士生,进公司不适应,进指挥系统更难。好高骛远者,另起炉灶,跳槽、甚至出卖机密者,大有人在。”
朝旭:“年轻人嘛!难免。”
金若峰:“脱离官场的中年干部,能赋予重任,首先,综合素质高,尤其是省级政府机关;其次,有能耐,否则,不敢迈出这一步;第三,一旦脱离官场,义无反顾,年龄不允许他们朝秦暮楚,相对稳定;再就是,多数失意者,既然选择经商,一定毕尽其功,争回面子,比较能快出成就。”
朝旭:“虽不尽其然,确有一定道理。但我可没想要挣回面子,当然,干!我会认真地干事。嘿嘿!”
147深圳市(香港)华宇房地产开发公司总栽办
金若峰的小车,在一个大院门楼前停下,门正中一块巨型卧石上书“深圳(香港)华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金若峰从车窗里出示证件给门卫,驾车驶入。
金若峰、朝旭来到程佳运总栽办公室。
程佳运:“啊!金总!欢迎欢迎!这位――!”身材高大的程佳运,起身与金、朝二人握手。
金若峰:“他就是朝旭!”
程佳运:“朝旭!嗬――!一表人材呀!快!请坐请坐!”
总栽办女服务员上茶,程佳运也坐在客坐沙发上,笑眯眯,目不转睛地盯着朝旭看。
金若峰:“朝旭哇!程总一天几个电话催我,询问你什么时候来深圳。”
朝旭:“呵呵!非常谢谢程总的抬爱!可是,我现在既无介绍信,又没证明,孓然一身啦!”
程佳运:“不!您的面目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旭:“您会相面么?”诧异地。
程佳运:“那倒不会,你大雅之才的仪表、谈吐和气质,就是一张介绍信,你给人一种信任、诚实、聪颖、可靠的感觉。”
朝旭:“谢谢!我想,还是不要太相信人的好,我曾因此上了不少当啦!”
程佳运:“您很直率!”
朝旭:“太直率了当不了官,能不能赚到钱我不知道。还请多指教。”
程佳运:“既实在也谦虚,诚信,生意人的根本。所谓无奸不商,并非一切商者的普遍原则。尤其是企业,无诚信不足以取信于民,也就无所谓效益。”
朝旭:“有您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论做什么,首先是做人。我虽然从政不成功,但我做人的原则不会改变。”
程佳运欣慰地:“好!好!我喜欢你的直率和实在,希望你能来敝公司共事。”
朝旭:“金总说,您给我安排了一个很高的位子,我非常感谢!”
程佳运:“这是个很重要的位子,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朝旭:“我的回答可能令您不满意。”
程佳运瞪着朝旭,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金若峰也感到意外。
朝旭诚恳地:“我还没打算上班!”
程佳运不解地:“为什么?”
朝旭:“您知道,我是半路出家,弃政经商,又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我应该熟悉一下深圳环境,我想转悠一段时间。”
程佳运:“好好,不管你转悠多长时间,这个位子给你留着。另外,这段时间的费用,公司给你承担。”示意随从拿些钱给朝旭。
朝旭:“谢谢您,费用我自理,无功不受禄。半个月后,我自己认为胜任,就会来上班,否则,您不必再勉强我。”
程佳运:“也好,你不管什么时候来,公司都欢迎你。情况,金老板都给我介绍了,我钦佩你的人格,欣赏你的才干,到公司后,工作、工资还可以适当调整。”
朝旭笑了笑:“我这半个多月的转悠,就是为您给我安排的这个位子作准备的,别的我还没考虑。”
金若峰:“程总听我介绍你的情况后,说一定要亲自和你谈谈,过去,公司进人一般都由人事部考察,老朝,你破例了哩!”
朝旭笑道:“谢谢程总,如果我进了贵公司,是骡子是马,任凭您骝骝!”
程佳运:“一言为定!”紧握着朝旭的手。
朝旭:“一言为定!”
程佳运送走金、朝二人,回身进到办公室欣喜不已
148深圳市小车上
金若峰握着方向盘,高兴地对朝旭:“好好!他第一眼见到你,就似曾相识,言来语去很是投缘,看中了,看中了。”
朝旭:“这得谢谢您啦!”
金若峰:“您就别客气了,我感到欣喜,这辈子终于做了次伯乐啊!”
朝旭:“朝某,不幸中之大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