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笑看这这个有点二的小混混发来的短信。一亿日元,快一百万美元,七千万人民币,天大的诱惑,因为一句可笑的男人的道就放弃了这惊天的财富。真是热血年轻人啊,路鸣泽笑了笑。
没多久天上就飘起雨来了,不一会暴雨滂沱。
情人旅馆的老板娘打着伞站在屋檐下,檐前的滴水像是一道绵密的银色帘幕。她盯着每辆从门前经过的出租车看,眼睛里透着焦急。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滚过,紫色的电光切开黑暗,照亮了打着伞走向店门口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看上去乱糟糟的,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低温奶和饭团。
“老板娘还没下班啊?”路鸣泽愣了一下。
“只有你自己回来么?”老板娘小步跑向路鸣泽,木屐嗒嗒作响。
“哦,她回家了。”路鸣泽说到。
他低下头,在屋檐下的积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明明之前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伞,可看起来倒像是在大雨里走了一路。
路鸣泽此前看似狂傲,但是很久没有吃过瘪的他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其心中秉持的自己是天命之子的信念被现实打的支离破碎。
他想保护绘梨衣,但是无能为力,这种挫败几乎击破了他的自信心。他独自跋涉在街头,躲避着夜行人的目光。
“今天有人来找你们,看上去很凶恶的男人。”老板娘压低声音提醒。
“已经没事了,她回家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放心吧。”路鸣泽说,“谢谢老板娘帮我们打掩护。”
老板娘误把他的呆滞当作悲伤了,不由得心中酸楚,仰望飘雨的天空脑补起违背家族意愿的私奔故事,一时间神思悠悠。
路鸣泽瞟了一眼老板娘那一脸“梨花枝上雨”的表情,心下有些惊悚,我今天已经见了一个神经病的日本人了,难道还要见一个?怎么说哭就哭?
暗道莫非今夜是老板的忌日,这是什么日本风俗未亡人要给死鬼守夜,我不便打扰还是尽快退散为好。
于是路鸣泽从老板娘的身边走过,不想打扰到她的忧思,想偷偷摸摸地上楼去。
檐前看雨的老板娘忽然转过身来,深鞠躬,大声说:“请不要对生活失望啊!干巴爹啊!”
路鸣泽赶紧配合着高呼干巴爹干巴爹,哎,不就是一个蛇岐八家嘛,不就是一个皇嘛,两年后见真章!
他心里乱糟糟的,上楼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走进那间熟悉的套房。
小玩偶们已经被收走了,烧热水的暖壶在黑暗中嗡嗡作响,半杯残茶水映着窗外的灯光。
为了避免服务生进来窥视,路鸣泽总在门把手上挂着“不需清洁”的牌子,所以这几天里只有他们两人踏进过这间房间。绘梨衣是个完全不懂收拾屋子的人,想必从来没有人教她如何收拾屋子以便将来嫁个好男人,她只知道把自己的小玩具收好,把喜欢的裙子一件挨一件挂在衣橱里,其他东西,包括内衣丝袜这种私人物品都是随手乱扔。路鸣泽也不是收拾屋子的主儿,他的房间从来是妈妈、夏弥、兰斯洛特来收拾的。
现在看上去还是乱糟糟的,但是属于绘梨衣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两个人共同生活的一些痕迹。
人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有人住过的味道,摊开的被子上有人压过的痕迹,浴室里的水龙头没拧紧,水一滴滴地打在浴缸里,溅起清脆的回声。
窗外大雨滂沱。
路鸣泽也不开灯,在茶几边坐下,默默地看着外面的灯光和大雨,心慢慢地静了下去。
真不敢相信过去的几天里他和一个那么漂亮那么乖巧的绘梨衣生活在这间屋子里,同居诶,孤男寡女诶,授受不亲诶。
路鸣泽想了想,和自己同居过的女生好像都挺厉害的,一个龙王,一个杀神。
和古灵精怪的夏弥不同,绘梨衣一直对他的发号施令言听计从。
想想真是有意思,像那些养猫的人,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喵喵喵喵地叫,希望看那个小东西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欢迎你,直到某一天小猫跑掉了,喵喵了很久也不见它过来在你脚边蹭蹭,才忽然惊觉房子那么大那么空。人和人之间原来是这么熟悉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开始习惯她在的生活了,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为一起呆得久了。
现在路鸣泽觉得这间房子很大很空了,说起来这是这间旅馆里最大最高级的套间,居然一直没察觉出来,他之前总觉得有点狭小,施展不开。
空气里似乎还漂浮着绘梨衣的味道,不用使劲回想就能记得那个女孩穿着半透明睡衣坐在这张茶几旁的样子,那刚洗过的头发上的香味,那柔软如春山的身体曲线,织物下若隐若现的皮肤。
要说色心其实还是有过那么一点的,因为是男人就能看出她的漂亮啊,还这么乖巧,这么听话。
在这样的房间里,路鸣泽开始喝着奶,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饭团。
路鸣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地东西,把它们都扔进了一个包里。然后躺在了地上的小榻榻米,那是绘梨衣给自己铺的小床,看着天花板,闻着少女残留的体香,路鸣泽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叮···”路鸣泽收到了一条消息,绿色的图标,竟然是微信,此时微信还没有公测,只有公司内部技术人员有在使用。路鸣泽一直是属于鹅厂的外挂,从来没在公司有正式的任职,所以也没加什么同事和领导。
那路鸣泽的微信就只加了一个人——绘梨衣。
“是你吗?”一跳光秃秃的消息,发消息的人没有头像,名字是一串没意义的数字,所在地还是安道尔。
看来绘梨衣还不这么知道这么用这个软件,上手就开始给路鸣泽发消息,只是她好像还不懂为什么路鸣泽变成一个小图标掉到手机里面。
“是我···”路鸣泽不知道回什么。
“你是谁啊?”隔了一会,又发来一条消息。
路鸣泽一头黑线,这还能是谁,大小姐你缺根筋呀?
“我是路鸣泽。”
“路鸣泽是谁?”
路鸣泽这才想起好一会了,自己还没和绘梨衣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看来是自己比较傻才对。
“就是那个带你看鸣人的。”
“哦哦,我去洗澡了。”
······
路鸣泽一头黑线,这么这年头白富美都喜欢说这句话?天下女神怎么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