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鹃一下蒙圈了,眼神直勾勾的瞪向他。
严谨神色不变,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然,过去这么久了,细节问题,你可能也忘的差不多了对吧?”
“对,对对。”有台阶下,黄鹃马上点头。
“不过,你的包扎手法太业余了。”
“啥?”黄鹃接不上话。
严谨指指自己的腿:“我骨折呀,救护人员跟我说过,幸好赶到之前有人帮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不然流血不止,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哦,对。是,是有这么回事。”黄鹃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干笑:“我,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嘛。就看电视学来的常识……”说罢,下意识的抹下额头。
妈耶,快冒冷汗了。
严谨磨着牙,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反讽,笑呵呵:“真是谢谢哈。”
“严总,不用这么客气,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黄鹃摆摆手。
严谨还是咬着牙:“是呀,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我把没什么学历没工作经验也也没资历的你,安排在身边当特别助理,也,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这话听着别扭。
黄鹃警惕抬眼:“严总,你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事?”
“没什么。”严谨渐渐敛起笑意,端杯喝口咖啡,忽然道:“你跟家人关系不错?”
“是呀。”黄鹃又紧张了:“我爸妈挺疼我的……”
“那你想不想离你爸妈更近一点?”
“什么意思?”黄鹃预感不妙。
严谨就清清嗓子,用很正式的语气跟她说:“你的家乡某市最近发展势头不错,市区也有酒店业。我写封推荐信,你去应聘那边的经理一职吧?”
黄鹃下巴一掉,张张嘴,半天才发出惊呼:“什么?”
严谨老神在在:“我还特意查了下,某市的最大的酒店叫某某酒店对吧?刚好那家酒店股东跟我们dh集团算是熟识。我推荐的人过去当经理,不屈才。”
“为什么?严总,你要赶我走?”黄鹃快哭了。
“以你的能力,在新悦酒店当普通文员太屈才了,所以我推荐最适合你的工作,也刚好跟你老家近,方便照顾爸妈,孝心和事业心同时兼顾,机会不可错过啊。”
“我不……”黄鹃不想离开,她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离开他身边的念头。
严谨呢,不愧是商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冷着脸,干脆:“黄小姐,这是最体面的一种方式。对你对我都体面。”
黄鹃灵泛人,一下子听出不对:“严总,你把话说清楚。”
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对不?黄鹃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严谨伸出一指,索性摊牌:“第一,报警电话不是你打的,我也不是你救的。”
‘嘶!’黄鹃呲牙,欲否认。
“第二,你跟吕明成也许不是恋人关系。不过进出名牌店和某某酒店,也是事实,对吧?”
“啊?”黄鹃脸色一下刷白了。
“第三,年前我出意外,是人为谋划,我希望你不要掺和其中。”
“这……”黄鹃彻底傻眼了。
严谨不总结一句:“为了最后的脸面和尊严,我希望初六看到你的辞职信。”
黄鹃张张嘴,发不出一句话,抽着冷气,跟上岸的鱼需要水似的。
好了,严谨的话说完了,目的也达到了,当然效果也如他所料一般,就静静喝咖啡。
“严总……”黄鹃流泪了。
严谨以为她会求情,或者卖惨博同情什么的,正想正色告戒她:好聚好散,留点自尊。
“严总,救我!”黄鹃不按套路出牌,话一出口,震惊了严谨。
“什,什么?”
黄鹃咬牙,别开脸,用力抹下脸,吸吸鼻子,又不敢在这么高档的西餐厅号啕大哭,就压抑着哭腔:“我,我被他们敲诈勒索了。”
“谁们?”严谨也懵了。
黄鹃双手捂着脸,轻轻啜泣。
“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严谨很恼火,低声斥。
黄鹃耸耸鼻子,正在开口说话,电话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备注,面色一变。
“谁?”
“严,严三少。”
严谨怔了怔:“严诙?”
这两人又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接吧。”
黄鹃定定神,迟疑着接通电话。
严诙冰冷的声音传来:“黄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严三少啊不对,严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惦量。明成哥临走时没跟你说什么吗?”
黄鹃眼珠慢慢转动:“他威胁我不要站错队。”
“嗯,记性不错。哦对了,他摄影技术也不错。”说完这句,严诙还古怪的笑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黄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成惨绿了。
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眼珠子也不会动了。
严谨就坐在她对面,把电话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略加思索,大概能拼凑出发生什么事了。
“严总?”黄鹃咧嘴,嘴唇颤抖欲哭无泪。
严谨小幅度的做个手势,示意她闭嘴。
然后在手机上备忘录写了一行字:周围有眼线。
“啊?”黄鹃吓的把泪意硬生生逼回去了。她情不自禁就要张望,被严谨伸手把她的脑袋扳正,然后低声快速:“他们勒索你,不是为财,无非就是监视我顺便搞破坏对吧?”
“嗯。”黄鹃紧紧咬着唇,轻轻点头。
“所以,我让你自动离职,去到家乡省市做事,是条不错的选择。
黄鹃不得不承认:“是没错。可,我怕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严谨无语的往后一靠:“目前新悦酒店还是我说了算。”
“呃?”黄鹃此时心乱如麻,没什么头绪,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
“回去吧,写好辞呈早点交上来,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严总。”
严谨看着她,叹气:“你并不笨。希望你把聪明用在正途上。会大有所为的。”
“嗯,谢谢严总。”黄鹃眼眶泛红。
没什么可辩的,她自作自受,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赢不了,出局是正常的。
“严总,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大半年前发生的事?”她很想知道是哪个环节没对上,明明事情过去了,严谨也没有翻旧账的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