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温悦儿百思不得其解:“他跑来干什么?用意何在?”
石叔无声的看着她。
苗一秀也扶正眼镜,默不作声望向她。
“哎,你们什么眼神呀?”温悦儿失笑:“都看着我干什么?跟我有关吗?”
“嗯。”石叔和苗一秀同时点头。
“不会吧?”温悦儿一下子垮下脸:“他,他有病啊?”
“没有。”石叔真是个老实人:“据我观察,他十分健康,一点不像有病的人。”
“呵呵。”
石叔提醒:“应该是来一探究竟的。弯弯,你要当心。”
“我已经很小心了。这些天基本宅在家里不出门。”
“如果要出门,一定要跟秀秀或者我说一声。有人陪比较好。”
温悦儿颇不以为然,但理智上也晓得他说的是对的,怏怏:“好的。”
严谨是七八点钟下班回来才得知严诙曾上门,还故意假冒姓吕的事。
他就生气了:“他想干什么?”
“放心,他啥都没干,坐了坐就走了。”温悦儿安抚:“也许,对你住的地方好奇吧?”
“他还真是大胆呀,竟然亲自上门?”
这一点温悦儿同意:“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暗中搞小动作,而是直接上门,有种!”
严谨苦笑不得:“我说弯弯,你到底站那边的啊?”
“当然是站你这一边啦。只是,这个严诙,真的不走寻常路嘛。”
有理有据,严谨无可辩驳:“他,还真的有点特立独行。”
“怎么说?”
严谨思索了下:“我想想,用什么词形容他比较精准……”思忖片刻才:“两面人吧?”
“啥意思?”
“就是,他有乖巧的一面,也有反骨的一面。”
“请举例。”
严谨捏下她的脸,磨牙:“你真是好奇宝宝啊。”
温悦儿嘻嘻笑:“无聊嘛。天天宅家里就等着过年那一天的到来,好闷哦。”
“好吧好吧,我就简单讲讲吧。严诙这个,在父母长辈面前表现的特别乖巧,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乖宝宝,嘴甜有眼力见。长辈都相当喜欢。但脱离了长辈的视线吧,他说表现出很叛逆的一面,抽烟喝酒打架泡妞逃课,反正除了很严重的作奸犯科,男生该有问题他都有。”
温悦儿还是凭良心讲:“似乎,也没什么吧?你小时候也这样吧?”
“当然我也没怎么听话,可我都在明处。他是蔫坏的暗处。”
温悦儿听不懂了:“暗底里?”
“对。在长辈看不到的时间就是另一幅面孔。然后有家长找上门控诉他,长辈还不相信,因为他在家里表现太好了。”
“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温悦儿就奇了:“他为什么会是这种个性呀?他也从小衣食无忧,受尽宠爱吧?不该是个阳光少年吗?”
“哼。”严谨冷笑:“阳光跟他压根就不沾边。”
“怎么?他暗中整过你?”温悦儿心有灵犀问。
“没错。”严谨现在还耿耿于怀:“就因为他,我差点失信于爷爷。”还有更严重的,可他不想重提旧事。
温悦儿眼珠转转,轻声:“你父亲,跟你的关系是不是很一般?”
“是的。”
“有他们母子的关系在吗?”
严谨微叹,搂搂温悦儿:“弯弯,你还真猜对了。”
“我亲妈,在我五岁那年出意外过世后,不到三个月,我爸就另娶了……”才五岁的小孩子无论身心都是极度脆弱的人,最亲的人过世,留下极大的阴影,正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偏偏亲爸还迫不及待另外娶后母进门。
当然,豪门的后母不像穷人家的后母,刚进门的时候还是贤良淑德,对继子是很关心的,至少表面工作很好,长辈面前挑不出错来。
可后母没多久就怀孕了,很快就生下异母弟,严谨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
衣食是无忧,但那种安全感,和家庭的温暖,以极快的速度在消失。
“那时候,我真的特别想我妈。没事就翻相册,躲在角落哭。没想到哭也有错,被告状了,然后我就多了项不喜欢弟弟的罪名,是个极自私的小孩子。”
“怎么这样?”温悦儿震惊了:“你才多大呀?”
“不到六岁。”
“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呀?想亲妈不是正常的吗?”
“在他们看来不正常。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对我那么好,竟然还捂不热我的心,是我的问题。”严谨面色冷峻。
温悦儿轻轻抱了抱他:“太过分了。心疼。”
“好在我熬过来了。”严谨反手抱紧她低声:“好在,我还没有被亲人完全抛弃。有时实在难受就去找三叔。后来三叔给我爷爷提了建议,我因为不懂事调皮,怕影响弟弟的成长,就被三叔接过去待了几年。”
“你外婆家呢?”
严谨呼口气:“我外公外婆一家都移民了。倒是想把我接走,可我爷爷不肯,怎么可能让我去外家长大呢?”
温悦儿点头:“也对。”
以严家的资产,且还有亲爸在世的状态下,外公外婆用什么名义接走呢?
“不对呀。”温悦儿脑中灵感一闪:“有个破绽。”
“什么?”
“你后母进门多久就生了你弟弟?”
严谨愣了愣,冷哼一声:“也就三四个月的样子吧?”
“呃?这……”这不符合怀孕的规律呀。
“不用给我留面子。”严谨倒是大度:“简言之就是我爸跟这个女人在我妈还在世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温悦儿咽咽喉,只好轻轻拍拍他:“不提这些糟心事了。”
“让我说吧。”严谨把头抵在她肩上,低声:“我原来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人。弯弯,你相信你。”
温悦儿莫名心酸,鼻子一吸,低声:“好。你讲,我听。”
严谨叹气,沉默了一阵,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等了会,温悦儿看到他好像犹豫不定,只好先开口:“对了,你妈妈是什么原因过世的?”
严谨的母亲过世早,网上几乎没有资料,好像也没有图像留存。
严谨神色黯淡了下。
“对不起,我是不是问的太唐突了点?”温悦儿捂了捂嘴,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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