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离开了扶月城的缘故,还是对武辰不再防备。
向月清这一觉睡地很香,很沉。
直到觉得鼻头发痒,向月清才不情不愿地哼吟起来,“别闹。”
“娘子,昨天可是为夫千辛万苦地背了你上来。”
武辰的声音在向月清耳边响起,“娘子不该报答一下为夫吗?”
向月清的意识开始回归,睡意慢慢消去。
睁开眼,武辰早已醒来,正侧脸看着她。
向月清对上他目光的一瞬,武辰的吻便送了过来。
退开后,武辰道:“娘子,不觉得屋里昏暗吗?帮为夫打开窗可好?”
向月清顺着武辰的目光望去,只见她的左手边正对着一扇紧闭的大窗。
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大概是窗纸太厚,透进来的光线并不多。
“是,辰郎。”
向月清起身来到窗边,跪上贴了软垫的罗汉床,将大窗缓缓推开。
下一秒,向月清惊住了。
一双眼睛直盯着外面的景致,一眨不眨。
这间屋子居然是建在高崖边。
透过眼前的窗,向月清只见到一大片云海将高高低低的山脉包围。
十分壮丽。
而远处,地平线已经有了红霞映染,些许金光透出来,更是增添了眼前景致的美妙。
神仙居所。
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幕更为合适。
她以为昨晚的温泉就够惊喜了,没想到晨间还能见到这样的梦幻景致。
向月清正看地呆,武辰悄悄从身后拥住了她。
不待向月清说话,武辰的吻便细细密密地落在了向月清的脸上。
不同于之前的克制隐忍。
这一次,向月清感受到了武辰爱意的喷发。
此地此刻,两人身体相契,灵魂相融。
窗外朝阳破出地平线,洒下万丈金光。
山脉间的云雾也开始涌动升腾……
温泉池边,武辰抱着向月清坐在其中,双手还在不老实地挑动着向月清的情绪。
向月清满脸疲惫地打开武辰的手,“别闹!累了。”
武辰将脸贴向向月清,声音温柔,“总算明白令男人又爱又怕的温柔乡是什么滋味了。
怎么办,娘子?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与娘子嬉戏。
日日夜夜,长长久久。”
向月清:“……”
大反派麻烦你捡一下你的脸皮行吗?
“郎主。”九夏的声音在外响起,“甲一与甲三有急事禀报。”
向月清回头看向武辰蹙起的眉,好笑地摁了上去,“辰郎有事做了,还不快去?”
看着向月清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武辰眼神一深,将吻递了上去。
两人在水里嬉闹了好一阵,武辰才放过向月清。
两人换了正经的衣裳,武辰带着向月清来到一间客厅。
两个沉稳的中年人正立在厅中。
两人向武辰行过礼后,眼神诧异地看了一眼向月清。
“这是夫人。”武辰出声。
两人赶紧向向月清行礼。
武辰拉着向月清在主位坐下,问,“查到什么了?”
甲一道:“奉郎主之命,前去彻查傅家与废卫王的渊源。
结果,奴才发现傅家曾有意将一女献给废卫王。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傅家转而将此女送入了宫中。”
武辰接话,“傅昭容傅琳玉?”
“正是。”甲一接着道:“十六年前,陛下受淳延国与内臣逼迫之际,傅家与废卫王似乎有过一些联系。
之后,废卫王便谋逆逼宫。”
向月清安静地坐在武辰身边。
果然,傅家与废卫王渊源不浅。
当年如果不是内忧外患,国君伯庚也不会处处受掣,既无法挽救万千将士的性命,也没能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废卫王赶在那个点起兵谋逆,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废卫王当年远在自己的藩城,又是伯庚重点防备的对象。
如果不是扶月城有人递出精准的消息,一切都不可能那么巧合。
武辰点头,看向甲三,“肖家呢?”
甲三回答道:“肖家曾是废卫王亲信,在废卫王落败以前,肖家突然投靠了阳家。
而且,还因为透露了一些废卫王的机密消息,令阳家立功,肖家也得到了赦免,从此傍了阳家上位。
但背地里,肖家又与白家暗中勾搭。
不仅如此,肖傅两家似乎也有所牵连。
云公主驸马肖文鹤,身为肖家家主的幼子,在族中的地位与权力,却似乎超越了其大哥二哥,这一点很不寻常。
毕竟,肖文鹤没尚云公主之前,可谓籍籍无名。
尚云公主之后,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实差。
但其大哥二哥却在官场颇有建树。
之前郎主派出去监视肖文鹤的探子,差点被发现,还有几次居然跟丢了,这也是极为不寻常之处。
后来郎主撤回原来的探子,换上咱们的顶级探子,才发现肖文鹤手底下有一批死士,既忠勇也有谋略。
而这批死士,似乎只听从肖文鹤之令,连其大哥二哥,甚至其父都不能擅调与命令。
至于这批死士的来源、数量,下面还在暗查。”
武辰问,“那肖家可查到咱们的线索了?”
甲三禀道:“郎主下令之后,会中重新调整计划,已将祸水引向了他处。
纵然肖文鹤有所怀疑,也无法追查到咱们。
还有一点便是,秦氏出事之前,后宫曾有人给肖家递了消息,而且与傅昭容无关。
八皇子被送入行宫后,也有异常的人接近过他。”
武辰沉吟,“这么看来,后宫还有肖家的人。”
玄英在一旁道:“郎主放心,文武令早已传达各处,他们自会小心行事。”
武辰的手指轻敲椅扶手,“看来,傅肖两家的确比我想象地要庞大,要复杂。”
武辰转向向月清,握住她的手起身道:“接下来,针对白阳两家的计划可以暂时停一停。
先将傅肖两家的事查清楚再说。
当然,如果能将几家牵扯在一起,制造一些混乱,就更好。
越是忙乱,越是能看清楚谁是人,谁是鬼。”
“是!”甲一、甲三与玄英同时应声。
武辰牵着向月清已经跨出客厅远去。
甲一与甲三直起身,同时松了一口气。
“郎主是怎么知道傅肖两家有问题的?他都不知道,我当时查到傅家与废卫王的牵连时,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之前大大咧咧地去追踪肖文鹤,结果被人家反追踪,差点就摸到小底了。
现在想想,还是后怕地很。”
说着,甲一甲三同时看向玄英。
两人对玄英的态度,恭顺中隐着尊重。
玄英老神在在,半天才道:“以后对夫人多敬着点。”
说完,玄英大步离开。
甲一甲三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一脸莫名。
他们敢不敬吗?
自从郎主郑重其事地下了那封文武令后,整个文武会又还有谁敢不把夫人当回事?
今天再亲眼看到郎主对夫人的温柔。
他们就更不敢有半点慢怠了。
眼见人都走光了,甲一与甲三也转身离开。
“对了,你们将肖文鹤那滩祸水引到哪去了?刚刚郎主也没问。”
“哦,原本是想费一番工夫掐尾的,赶巧留王的人撞了进来,我们就顺水推舟了呗。”
“留王的人怎么会打肖文鹤的主意?肖驸马可是留王的姐夫。”
“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