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低头去看,盛茧眯着眼望着初晓,虚弱的说:“晓晓?”
盛茧这一声毕竟还是发出来了,初晓见到盛茧醒过来之后心中被放下心三个字填满,接下来才醒悟过来两人在什么地方。
“队长,这颗树上有声音!”离这棵树最近的人在盛茧说话的同一时间抬头望着树中间最为茂盛的地方。
该死!初晓弯腰在盛茧耳边轻声说:“大茧,一会儿抱紧我!”盛茧心中并没有厌恶,只是想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只不过初晓可不是个拎不清的人,盛茧睁开眼的一刹那能够看见树叶树枝在头顶交叉叠着。盛茧选择睡一会儿觉,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还没有过去,总觉得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充满着疲倦。
“砍树!”被称为队长的人抬头望着树上的阴影处大喊,接着抢过一旁小卒手中拿着的砍刀对着树砍。
初晓心中开始惊慌,她随着树下的人砍树的动作身子一颤一颤的,心脏也随着这个节奏慢慢地紧起来。她抱着盛茧从树上跳下来,一脚将正在砍树的队长踢出去,借着这股力量轻松落地,初晓左右看了看眼前这些人,企图寻找突破口。这个地方毕竟是右将军府,人多得数不过来。周围的人十分警惕,都将武器举在空中却迟迟不敢上来。初晓将脚放在刚被踢到的队长的肚子上,也许这就是这些人不敢贸然上前的原因,但总这么待下去不是什么办法,师傅师母也有很大的可能被赫苗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绊住了,这个难题我得自己想办法!
初晓将怀里抱着的盛茧用极快的速度背上,她将头发上缠着的发带取下来把盛茧的两只手绑在胸前接着用多余的那部分缠到后背上。这番动作看起来复杂其实不过几息时间完成这一切。初晓掏出自己的鞭子,这鞭子是吴明泰用方壶的海棠花做的,花香淡淡的缠绕在鞭子身上,因此初晓的身体总有淡淡的海棠花的香味。
初晓再次将自己周围的人粗粗数了一遭,大概有四五百人。五十个人在初晓应付范围内应已经是极限了,这四五百人初晓望着开始缩脑袋,害怕使得她轻轻颤抖起来,手中的海棠鞭因着初晓轻轻颤动,初晓害怕但不能退缩。她轻轻地对着陷入轻度昏迷的盛茧说:“大茧,我不害怕,你一定要撑着!”
微风轻轻地吹起来,在初晓脚下的毕竟是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初晓的脚打开,初晓瞬间反应过来,她使着手中的海棠鞭把这个队长正要拿回的武器打开,接着她接着暂且还立着的大树的树干落到不远处的屋顶上。风在高处感觉到更加猛烈了,初晓拂去额头上的汗,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开始是单一的,接着变成成片的,初晓被这杂乱的脚步声吓得回头,此时此刻这片屋顶已经走完了,但现在的初晓失了神,因此脚下踏空,整个人从屋顶上落到地上,在落下前她将背上的盛茧好好护着!
“就在前面,那两个此刻落在前面了!快追!”
血腥铁锈味瞬间填满了初晓的嘴角,不过好在受的内伤不重,只是牙齿似乎将舌尖咬破了一处。初晓没来得及在意,微微上扬的左右两个嘴角流出了鲜血,初晓并没有抹去,她从地上站起来,因着手上,中气消失,虚弱的对着身后的盛茧说:“没关系的,大茧,你好好的睡一觉,醒过来时我们都好好的!”
初晓接着月光藏在墙角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表示她早就已经暴露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开始焦躁起来,即使自己一个人也逃不出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出去外面都是人山人海的,就等着她自己的身影出现就收网!初晓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大声的跳动着,这个节奏感直接朝着她的太阳穴冲过去。
盛茧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的双手**的而且有股黏腻的感觉,此时此刻她被初晓用发带绑着固定在她身后,但是她的鼻子很灵,她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盛茧神智恢复了些,用着虚弱的声音说:“晓晓,你受伤了!”
初晓听到盛茧说话的声音,心中忽然柔软起来,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晓晓你把我放下来吧!”
初晓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忽然顿住,放下来说什么笑话!初晓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我千辛万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将你救下来啊!”
冷风从两人的身越过去,女人抽气的声音在这条小巷上迂回响起。初晓抹掉自己的眼泪虽然新的热泪还从她的眼角不停的冒出来,但现实总该要面对了!初晓握紧手中的海棠鞭,说:“教主手中有把柳絮剑,堂主手中有藤星鞭,我的手中也有海棠鞭,虽然没什么毒性,但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盛茧听着初晓说的这一番大话笑起来,也许今天是死神降临的日子,也许今天是幸运之神降临的日子,不管怎样,不虚此行!盛茧无力地将头放在初晓的肩膀上,不管怎么说,力气没了,她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初晓,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
初晓一边哭着一边从巷子里走出来,这条巷子又深又长,望不到便,只能透过月光看到两边的屋顶挨得十分近,但是这个墙的高度足足有初晓的四个身子那么高,墙面都是光滑的,如果可以上去初晓会毫不犹豫,但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力量,而外面的人早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那么出去的路只有一条,杀出去!初晓手中的海棠鞭足足有一米长,鞭子上有三朵盛开的海棠花,海棠花在月色下忽然变得嗜血。死亡要么在他人身上,要么在自己身上。
初晓闭着眼,紧紧握着长鞭的那只手因着用力使劲发抖,海棠花开,梦里醒来,这一切都当是一场梦吧,梦醒来我活着,梦死去,我死去!
“她手中的鞭子为什么长满了海棠花?”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众人都问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海棠花没有味道的啊!这两个女人都是妖物!”
“妖物?魔物?真是个久违的叫法!”初晓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些人,正准备说话,从背后插进来一把剑,初晓低头望着那把刺穿自己的剑,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与盛茧从剑身上拔出来,笑着,“呵呵!犯生古书上记载着,我们就是妖物!”初晓说一句话吐出一摊血,她笑起来,令将剑刺进她身体里的男人有些吃惊,初晓望着这中年男人的表情,“吃惊吗?看您这副气势是席将军对吧!我真的很有面子啊,让您亲自前来杀我!”
初晓因着受伤后退一步,身上的盛茧因着伤口传来的剧痛醒过来,她用着袖子里的匕首将手上绑着的发带隔断,身子因着乏力在绳子短的那一刻落到地上,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从身上稀稀拉拉拿出好多的药丸不要命的往初晓的嘴里塞进去,初晓因着失血过多动作有些迟钝,但盛茧的动作更加迟钝,她啪的一声将盛茧举着药的手打出去,接着将盛茧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她们是妖物?魔物?那为什么仙人会命他们世代守护方壶,为什么会让他们监视天下,参与天下的交迭?!
我们的确算不上人,初晓胸口处破了个大洞,血从那儿流出来,几乎整个上衣都是血红色的,但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只不过是虚弱了些!初晓抱着盛茧滑落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席将军,你这样不害怕报应吗?”
“笑话!我一个将军为什么要害怕报应?守家保国也要死人,我又不是那寻常人家只关注自己的衣食住行,我是一个国家的将军!”席梦溪说着上前一步将剑抵在初晓的脖子上,“倒是你,妖物,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妖物受到报应?”
林桃在在宅子里坐立不安,终于现在这股不安的情绪到达了极限,她站起身对着外面喊:“云烟云泥。穆欢穆溪!跟着我走!”
月光被深深的云层藏起来,林桃走在前面,作为一个留守的堂主她有必要负责郭城所有教众的安全。林桃的坐立不安来自于一个地方,初晓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忽然下起雨来,林桃抬头勿看天空,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却没有力气将泪水留下来的不舒服的痕迹抹去,但下雨了,初晓抬着头望着天空,这个动作牵扯着她的伤口,血流得更加猛烈!
“席将军,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我比较享受看着人慢慢死去的滋味!”
初晓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有一副憨厚的脸,但一双眼睛里却藏着对弑杀无尽的享受,这种人分得清敌我,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理性,理性的可怕的女人!初晓决定最后刺激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她勾起嘴角说:“贵夫人是怎么死的呢?”初晓看着席梦溪一双眼里的变化,了然印在双眼上,她在等一个人。
“少爷!”
“少爷!”
这个人来了。初晓想着,开口继续说:“席将军,贵夫人怎么死的您最清楚不过了!”
席梦溪也听到下人的声音,但眼前这个女人十分机灵,他落剑的速度很快,这个女人还是将话说出来了。席梦溪的剑已经刺进了眼前女人的脖子,但只是浅浅的点,接着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剑弹开,这股力量落到剑上时,剑应声而端,毕竟不是自己的剑,席梦溪没怎么去在意,而是随着那股力量留下的淡淡的身影望过去,桃花的五瓣花皆是利刃制成,此时正死死的插在地面上!
林桃吐出口气,这两人看样子都还有口气,她对着身后的人说:“云烟云泥跟着我,,穆欢穆溪去救人!”
“究竟是谁?”席梦溪深呼吸一口气,这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会留命的模样。有此等内力,席梦溪不由得心开始虚起来,但骨子里爱逞强的因子开始作怪导致了她这番嘴硬的模样。
林桃将自己的桃花扇合上,从墙上跳下来,两三步来到席梦溪身边,说:“动手之前也要看看是谁的人!”
“不过是些魔教的杂碎,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席梦溪还在嘴硬。
林桃眯着眼望着这个中年人,片刻之后开始笑起来,抬手地上插着的桃花便回到桃花扇中,林桃接着说:“人我要救,你我要杀!或者是您的儿子?我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将军您说是吧!?”
“堂主,我们将他们的血止住了。”
“带回去好好看着!”
“想走没那么容易,全都跟我上,谁在魔教成员的身上留下的伤口最多奖励最多,最后杀死这些的人奖励百两黄金。”
林桃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了,若说以前的她从来没什么杀意,手中的桃花扇也没什么用处,那么此时的林桃可以说是杀气慢慢,桃花扇上总共有四十九朵桃花,每一朵林桃都能控制。此时此刻四十九朵桃花以林桃为中心围绕着,林桃说:“将人带走,这个地方我承包了!”
“古籍上记载的果然不错,你们真的是妖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你不也要被我这个妖物杀掉吗?将军你有句话说的没错,保家护国的确要见血,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家难以见到的!所以……”
林桃抬手,一朵桃花直接飞进来林桃手中,林桃拿着桃花来回晃着,下一刻她将这朵桃花飘向空中,说:“我们犯生教从不会害人,我们讲究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我的两个手下伤成这样,我无法给自己心里做个交代呢!”林桃说完这句话,桃花便飞到席才镇身前,席才镇条件反射地抢过身边下卒的剑将桃花挡出去,但事不随心,剑断了。席才镇在心中说了一声完了,但桃花在她的脖子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