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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真相大白

    “蝶希,我求你你放手吧,为什么要一直活在这样的痛苦中 。他根本就不爱你。”诗蝶希第五次在何季帆公寓楼下等他的时候,权乐知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等了这么久,可是何季帆却未露面。

    “我不会放手的,不管多久,终有一天,他会看见我为他做的一切。”

    权乐知抓着诗蝶希的肩膀板向自己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拆散不了他们的!他们是彼此相爱,你永远代替不了苏巧薇。”他说话语气激动,额角青筋微微暴露。

    诗蝶希愤怒地推开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权乐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偏向她!她到底哪里好?”

    “当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错,她是被逼无奈。”

    “那又怎样,她始终是抛弃了季帆!”

    “你疯了。”

    “我是疯了。”诗蝶希冷笑着离开,眸地闪过一丝凉意。等权乐知回身过来追上去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

    诗蝶希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帮我处理一件事情。”

    晚饭间,苏巧薇接到了何季帆的电话。

    “当年的事情,凌耀然都跟我说了…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悲凉。

    苏巧薇手里的筷子松了松,最后干脆直接放在桌上,走到玻璃窗前,轻声道:“都过去了。”

    何季帆紧紧握着手机,身子微微颤抖,嗓子不知道怎么发不出一个音。他恨自己当时没有去查这件事,还丢下她去美国,让她背负着一切,然后带着这些痛苦了这么多年,也让他们错过了一生。

    苏巧薇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沉默地望着窗外车流灯火。

    这一切,谁都没错。

    第二天下午,苏巧薇被莫名其妙地一通电话约到一栋准备拆迁的建筑楼下。

    电话里的人没说清楚,只说有重要事情交代。

    她看了看四周无人,正准备离开,突然旁边一个水泥建筑物毫无征兆地往下砸。

    苏巧薇还没来得及反应。

    “小心!”

    “嘭!”巨大的响声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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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车上的钢筋掉了下来,刺穿了肺部,情况危机,随时有离开的可能。”

    苏巧薇脑海里回忆着医生刚刚的话,她木讷地摇摇头。“不会的,凌耀然不会有事的。”

    下午恐怖的画面还在她脑海里回荡,就在那块钢筋水泥要砸中她的时,却被凌耀然一把推开,等她回头看的时候,凌耀然已经满身是血,她看到尖锐的钢筋穿透了他的身子,血液不断的涌出,画面血腥骇人 。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苏巧薇站在手术室门口双眼散焕,大脑空白。

    走廊里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又关上,苏巧薇的两只眼睛紧紧贴着手术室的玻璃窗,努力想要看清里面的一切,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隐约听见里面仪器“滴滴”的声音。

    “凌耀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活着,我求求你…”她靠在门上颤抖着声音,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三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怎么样!”凌母抓着医生的手哭着问。

    医生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不一定能坚持到三天后的手术。趁现在多陪陪病人吧。”苏巧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病房里,凌耀然依旧神志昏沉,带着氧气罩,手背上插着针头。

    苏巧薇走到床边凌耀然便睁开了眼,缓缓转头看着苏巧薇,虚弱开口:“巧薇,我想给你说说话。”

    “好。你说。“苏巧薇胡乱地擦了擦眼泪靠近他。

    后面的人也纷纷走了出去。

    “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苍白的唇一张一合。

    苏巧薇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好,我原谅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凌耀然摇摇头,声音极小。“我撑不过去了。”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好的。不会的…

    凌耀然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我好怀恋高中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数学课,因为老王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你,而老王最没辙的学生就是我。虽然我数学成绩好归好,但却总不听话…每次一讲例题的时候,就把我们叫上去在黑板上先做解答,同一道题目,我们总会用不同的方法解出来…

    “你的解答方式总是最稳妥的,而我的解答方式总是最简单的,我为了偷懒总是会用让人觉得异想天开的步骤,就像武侠里剑走偏锋的险招。而你循规蹈矩,出错的机率最小。老王喜欢看我们两个同台竞技,如果我那次比你比我解得好、解得快,他就会笑逐颜开地夸奖你,要是我解得快,他就会负手站在一边,看着你奋笔疾书解答步骤,仿佛武侠小说里的长老,唯恐得意的弟子输给了旁人那样,呵呵…”

    “咳咳、”他说了太多话忍不住咳嗽起来。苏巧薇赶紧给他顺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眼泪终于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我很喜欢那种感觉…”他继续说,表情有些艰难。“我们并肩站在黑板前听指端的粉笔吱呀吱呀,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一行行的换算正飞快地冒出来,脑中萌生出那种齐头并进的快感…”

    “还有…我们一起回家,我经常去你家蹭吃蹭喝。但你却从来不会跟我认真计较。那个时候…是我这生最快乐的时光…”

    凌耀然缓缓扭头看着她,发现旁边的人儿已经泪流满面。他伸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薇薇,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陪你到最后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也不要自责,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和悲哀,但更多的是苦涩。

    “我..爱你…”

    话落他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一抹笑容留在嘴边,隽永绵长,如释重负…悬在空中的手直直落下,苏巧薇的心也随之崩塌。

    “耀然!耀然你醒醒!”

    听到里面一声凄惨的尖叫声,门外的医生迅速冲进来检查。

    几分钟后,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身边有着连缠着电线的仪器在滴滴,原本波浪起伏的线最终变成一条直线…

    “他没死!”张雨梦发出绝望的嚎叫声,使劲地摇头,两眼空洞。

    “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没了,你一定是搞错了,求求你救救他吧!”凌母抓着医生的手恳求,近乎要跪下来。

    医生挣脱开,无奈地摇摇头,

    “家属准备后事吧,节哀顺变。”

    苏巧薇就如同一座亘古的城,苍凉而悲伤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动也不动,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无情,他走了。

    “都是你!”张雨梦疾言厉色地瞪着她。“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耀然不会走的,他不会走的!”张雨梦抓着她的衣领来回摇晃疯狂地喊着。

    苏巧薇没有阻止,任由着她撕扯。

    当伤心和愤怒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会击垮一个人 。

    她说得没错,确实是因为她。如果当时她没有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凌耀然就不会离开。

    凌家沉寂在阴霾的气氛中,凌耀然的死讯也渐渐传开。

    “你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何季帆把一叠照片丢在诗蝶希身上,他的双眼比以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冻若寒冰。那些是诗蝶希派人杀害苏巧薇的证据 。

    “因为我讨厌她,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凭什么!”

    何季帆眼底瞬间充血:“不管她曾经给我带来过什么伤害,我都不会再去计较,你根本不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那我呢,我的痛苦不比她少,你为什么就不能也爱我!”诗蝶希崩溃大喊。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们不可能,你真的丧心病狂,现在闹出人命了!满意么!如果那天凌耀然没去,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苏巧薇!”何季帆眼神冰冷的吓人,胸口剧烈起伏。

    诗蝶希满眼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你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她!”

    何季帆缓慢闭眼转过身。“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好,我走!”

    苏巧薇坐在公寓的地板上,地上的冰凉直直传到她心底。地上放着一个老旧的音乐盒。

    那是诗蝶希唱的生日歌,如今已经不再响了了。贝壳手链也泛黄变旧,轻轻一触碰就碎。

    都到此结束吧!苏巧薇把东西一并打包起来放进垃圾箱。

    外面下起了大雨,莫城少有这样的大雨。苏巧薇站在窗前,脑里的记忆就像窗外的雨,紧紧交织在一起,沉闷得让人心慌 。

    凌耀然是真的走了,永永远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苏巧薇去看他那天,整个天空阴沉沉的被乌云笼罩着。如果不是见到座坟墓,她真的以为凌耀然还活着。

    她把怀里的郁金香,轻轻放下,伸手去触摸墓碑,一尘不染。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那个少年笑得那么灿烂,一时之间苏巧薇只觉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凌耀然死了,他真的死了 。

    这样沉默了很久,终究什么也没说,直直离开。

    回去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扑打在树叶和窗户上,如丝如线,绵绵不绝地低低淅沥,她坐在公交车上,路上的灯光被雨点折的凌乱,恍恍惚惚,或明或暗。

    那天以后,诗蝶希也是真的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天涯,既是陌路。

    “走了就走了吧。”

    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和有些人最好的结局,就是互相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