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军再次对阵。阎行跨上踏雪乌骓,单人独骑来到阵前。韩遂领侯选、李堪、梁兴、马玩、杨秋五将站在阎行身后百步远。阎行依然是挺枪跃马大喊道:“有没有人过来受死的?!”
樊稠单人独骑出阵与阎行相见,阎行见樊稠不带兵器,不忍荼毒,便任由樊稠靠前。樊稠拨马前行,距离阎行数步,欠身大声说道:“昨天董公拜托将军的事情,将军要速速下手,不可错失良机!”把这句话说完,樊稠便拨转马头,迅速回归本阵。
樊稠的话正好传到韩遂耳朵里,韩遂想到昨天阎行的言行,甚是可疑,正要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处置,却见他麾下猛将马玩挺枪跃马,直取阎行,破口大骂道:“背主匹夫,纳命来!”
阎行无奈,只得端起长矛大战马玩。阎行麾下亦有二千多名只忠于阎行的私兵,见马玩跟阎行打了起来,便以为阎行将军已经下定决心要报父仇,便挥舞起刀枪,杀向身边忠于韩遂的士卒,韩遂的三万人马顿时一片大乱。
董卓见离间之计成功,大喜,便大喊道:“助阎行将军报杀父大仇,冲啊!”
董卓麾下五万精兵像洪水一般向韩遂队伍冲来。董卓催动大军乘势追杀,韩遂大军死伤无数,马玩被阎行当场刺死,韩遂在侯选、李堪、梁兴、杨秋四将的保护下,冲出重围,攻破董卓没有留兵的防守关隘,杀回到凉州金城,回到金城,清点一下,发现带去洛阳的三万精兵只剩下三千多人,幸好还有七万多人留在金城并未带走,没有伤到根本.自此以后,韩遂迫于董卓的威胁,与马腾重叙旧好,再度联手,认邺城政权为正朔,受邺城天子刘辩的封赏指派,从凉州这边攻击董卓的后方,使得董卓疲于奔命,此乃后话,以后再表.董卓军大胜,收兵回洛阳以后,樊稠领着阎行前去拜见董卓,董卓大喜,置酒款待。
董卓先行下拜道:“董卓今日得到将军之助,便如旱苗之得甘雨。”
阎行亦连忙拜倒:“阎行不得董公点悟,不知何日才能报得杀父之仇,只是可惜不能手刃韩遂那逆贼!”
董卓笑道:“彦明你且放宽心,有我十万西凉铁骑相助,不久之后,你必定能够顺心如愿。彦明,我有一事相请,却难以启齿。”阎行忙稽首道:“请明公示下。”
董卓摆出一副和蔼慈祥的样子:“彦明现年不过二十有二,父亲被韩遂所害,已成孤儿;我董卓现年已近六十,独子夭折,已成寡父。我见彦明聪慧英武,甚是喜爱,愿收彦明为我义子,不知彦明意下如何?”
阎行有心不允,怎奈形势比人强,今日若拒董卓,便出不得洛阳,亦不能报得杀父之仇,又见董卓态度诚恳,便五体投地道:“公若不弃,行请拜为义父。”
董卓大喜,命人拿来金甲锦袍赐给阎行,又命全军上下痛饮一番,以庆董卓收子之欢。董卓封阎行为骑都尉、中郎将,封爵为金城都谷亭侯,阎行大喜,对董卓越发忠诚恭敬。
李儒见董卓收了阎行为义子,洛阳城内外再无明显反对者,便让董卓早定废立之计。董卓便在收阎行为义子的当天,在宫禁之中,设下酒宴,召集公卿大臣再议废立之事。董卓让阎行领数千精兵侍卫左右,以壮声威。????这一天,太傅袁隗与百官尽皆来到。
酒行三巡,董卓按剑厉声喝道:“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众位世家大臣皆惶怖,低头不语,莫敢应对。
司隶校尉袁绍见叔父袁隗呆如木鸡,不禁暗叹,以叔父今日行径,袁家百年名誉必将毁于一旦,而且以董卓前些日子的话语,袁家毁了名誉还捞不到好,董卓已经深恨袁隗了,不会再给袁家任何机会,既然如此,不如搏一搏,混个好名声吧,想到这里,便挺身而出,厉声大喝道:“当今天子即位才数月而已,并无失德;你欲废嫡立庶,便是谋反!”
董卓早就看这个小子不顺眼,便大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你视我之剑不利否?”
袁绍也拔出宝剑:“你剑利,我剑未尝不利!”
阎行提剑就想往上冲,却被李儒所阻,李儒对董卓耳语道:“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父亲的威望尚未树立,军资还未足备,若杀袁绍,袁氏的门生故吏必定群起造反,到时候天下糜烂恐难收拾。”
袁绍见董卓犹豫着不敢杀自己,便乘这个空档,辞别百官,手提宝剑,冲出宫门,在颜良、丑、淳于琼等人的护卫下,前去西园中军大营,想统领西园四军冲出洛阳,却见大营寨墙上显出一员大将,厉声喝道:“袁绍,我家主公念你袁家四世三公,不忍加害,你快些滚回你们的汝南老家去吧,休要再动乱心。”
袁绍定睛一看,原来是董卓的心腹大将郭汜,寨墙上已经密布了西凉精兵,看来西园四军八千余人已经全部被董卓整编,想起曹操前去平原郡就任国相,想起鲍信返回泰山老家,袁绍不由得心灰意懒,莫非袁家真是树倒猢狲散了。
袁绍的谋士逢纪见主公脸色难看,连忙劝道:“主公家世显贵,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们手头多有兵权,主公若想谋取大事,对抗董卓,可以依靠这些门生故吏。”
袁绍颓声道:“那以你之言,我该先去投奔那个门生故吏?”
逢纪想了一下,便道:“河内太守韩霖,颍川韩氏世代依附于袁家,对袁家忠心耿耿,且河内频临洛阳,主公可在河内近观洛阳形势。”
袁绍想了想,迟疑道:“可金良已经推荐让长沙太守孙坚接任河内太守,孙坚受朱儁、张温保举,与我袁家没有关系,到时孙坚到任,我该如何处之。”
逢纪阴笑道:“长沙到河内一路盗贼横行,孙坚能否安然到达河内就任,还要看他的造化。”
袁绍听明白了逢纪的意思,便哈哈大笑起来,遂决定前往河内。
皇宫之中,董卓看着袁绍嚣张远去的背影,心里杀机弥漫,强行压制住,对袁隗厉声喝道:“你这个侄子非常无礼,我是看在你的面上,姑且饶之。依你之见,这废立之事该当如何?!”
董卓的眼神里露出阵阵杀机,袁隗这个平素只会勾心斗角的老官僚那里经得住,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说道:“太尉所言极是,太尉所言极是。”原来董卓已经自封为太尉。
董卓见身为百官之首的袁隗对自己服服帖帖,不由得仰天大笑。群臣亦附和着强笑起来。
突然,董卓收住笑容,抽出宝剑,一剑砍断面前的案几,厉声大喝道:“敢有阻碍废立之事者,当如此桌!”
群臣震恐,刚才还使劲陪着董卓一起笑,脸上笑容却没偶董卓收得那样快,笑容和震恐都堆在脸上,显得异常怪异。
随后,董卓问率先投靠他的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袁绍会跑到哪里去?”
周毖答道:“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袁绍必是投靠某位袁氏的门生故吏;董公若强行追捕于他,他铤而走险,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山东非公有也。不如散之,拜为一郡守,则袁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
伍琼也诡言欺道:“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
董卓便问:“该任命袁绍为何地太守?”
城门校尉伍琼对金良素无好感,便道:“现在荆州刺史金良粗野少,屡次冒犯董公,袁绍噜冒犯董公,不如将袁绍命为渤海太守,置于金良管辖,此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董公可坐收汪翁之利。”
董卓大喜,便马上派人去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九月十五,洛阳城内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依然不能阻止董卓的废立决心,董卓强请太后、天子和陈留王在南宫崇德殿升殿,大会武。大殿之上,董卓与袁隐两人,一武一,率领群臣,齐声责令少帝刘辩应宣布退位,让予其弟陈留王刘协
董卓拔剑在手,对众人说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一道,宜为宣读。”便命李儒读策:“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崩,海内侧望。
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恭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母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策完毕太傅袁院上前,收取少帝刘辩所有天子专用饰佩、符章、玉坐、金绶递交给陈留王刘协。而后袁瑰又弓少帝刘辩走下龙椅,董卓扶持陈留王刘协登上龙椅,袁院又引导少帝刘辩来到刘协面前,要北面称臣。
按照东汉的制度,帝王初登基时,设置太傅,兼录尚书事。一位帝王,只能有一位太傅该太傅死则太傅之职位也随之虚空不设。太待,主要负责弓导新帝,熟悉朝政运转;并辅助帝王通晓尚书台等国家各种事务,以及向帝王指导国家政治秘诀:何事虽恶,可为;何事虽善,不可为本该辅导少帝刘辩成长的太傅袁院,却亲手将少帝弓多台下,改奉陈留王刘协为帝。台下那些大臣,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在鄙薄袁院。袁隐现年已近七旬,须发皆白,面目俊朗,道貌岸然,身为刘辩的太傅却扶持刘辩下台,脸上毫无愧色。袁院面上再无愧色,心里却无法坦然,他原本一直低垂着眼帘,不敢正视少帝刘辩,就在扶着刘辩下台的那一刻,他禁不住抬起头,怜悯地看了一眼刘辩。
袁陇的脸色忽然大变,松开搀扶刘辩的手,捂着心口,指着刘辩:“他,他,他,不是”还没说完,袁隧就气急攻心,吐出一大。血,然后昏厥过去。
董卓赶紧命人将喜院搀扶起来,又命宫中御医前来救治。过了好长时间,袁院才苏醒过来,望着面前的董卓,悠悠地说道:“他不是少帝刘辩。我们上了金良和卢植简大当了!”
董卓连忙让人把那个少帝刘辩和太后何莲扶持过来,急问道:“袁太待,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呢?其他大臣都说他就是少帝刘辩啊!”
袁陇指了指那个少帝刘辩:“你看看他的脖子,那上面有没有一颗痣?”
董卓连忙走上前,揪住那个刘辩的衣服,往他脖子处一看,看了一圈,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一个痣都没有
袁隐沉痛地点点头:“可那个真正的刘辩脖颈处有一个好明显的黑痣,当初我弓导他登基时曾看到过。”
说到这里,袁傀又瞥了一眼那个太后,也发现到一些破绽,哀声说道:“这个太后也是假的,真的太后的前胸没有这么单薄,脖子上也没有这么多细纹。”
董卓望了望下面那些武大臣,发现他们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知道他们是强行压下了对自己的讥笑,不禁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两个人拿下,仔细审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儒领人把假太后和假少帝领到后殿,皮开肉绽一顿鞭打,那两个人终干交待了真相,是金良的亲卫吴崇领人在洛怕城内外到处找寻长相酷似太后和刘辩的人,恰好遇到这一对母子长得酷似太后和刘辩,便将他们全家绑架,吴崇答应他们若是能够蒙混过关,就放了他们全家,还给他们全家一百金,他们在威逼利诱之下便跟随吴崇入宫,跟随太后和少帝身边,每天学习太后和少帝的举止动作言谈习惯,吴崇还让人把他们脸上不像的地方整理修饰化装处理,经过十几天的训练,他们几乎以假乱真,太后和少帝最后被王越用装辐重的马车接走,留下他们两人在吴崇的监视下活动,直到被太傅袁隐识破。
董卓得知实情,勃然大怒,拍案痛骂:“金良小贼,一直把我当白痴耍!我非报此侮辱之仇!来人,点起人马,追击金良,夺回太后和天子!”
过不多时,大将张济和樊猴来报,洛阳城内城外连绵大雨,泥泞难走,骑兵无法出动,最好是乘船顺着黄河追击。
董卓便厉声骂道:“两个蠢货,赶快去找船,大军倾发,追击金良!”
张济苦笑道:“禀主公,洛阳附近的黄河两岸所有船只都被多布征走买走,仅仅余下几艘破渔船,恐难敌得过金良的上千艘船只。”
:“你们说怎么办!让天下人嗤笑我董卓像个傻瓜一样被吕布玩得团团转!我不报此仇,寝食难安!”????张济和樊稿苦着脸,吞吞吐吐道:“主公,哪能有什么法子?金良千艘船只顺河而下,速度很快,现在估计都到了黎阳,弃船上岸了。我军没有舟狂,过不了黄河,又怎么奈何了他!”
董卓又想大发雷霆,被李儒劝下:“父亲,现在百官都在看着我们,父亲越生气,那帮世家大臣心里越是快意。既然现在用兵力已经对付不了金良,咱们就向天下宣说金良把太后和天子劫走,意图谋朝篡位,号令天下人共讨之然后我们说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天子被8布挟持,我们便只好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以匡扶汉室社稷,如此便名正言顺,实际效果没准比废立更好。”。
董卓便问太傅袁隐的意思,袁隅想了想,现在实在无计可施,只好按照李儒的办法,恶人先告状,先诬陷吕布劫走太后和天子,先把水搅浑了,让天下人忘掉自己这一段丢人现眼的事迹,然后再徐徐图之。
董卓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同行:“吴崇小儿何在,你有没有派人前去捉他?”
阎行苦笑道:“史阿和吴崇尽皆消失不见,史阿乃洛怕城中地痞出身,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只要他想隐藏起来,我们除非把洛阳城翻个底朝天,否则很难捉住他们!”
董卓恶狠狠道:“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抓住,把他们扒皮抽筋,才能以泄我心头之恨!”
阎行领命而去,如狼似虎的西凉兵便开始在洛阳城里到处搜捕,挨家挨户盘查,这群军纪败坏的禽兽借着搜捕朝廷钦犯的名义大肆奸淫掳掠,洛阳城顿时成了一个人间活地狱,那些当初不肯跟随金良撤往荆州的洛阳市具悔得肠子都青了。
洛阳城里一个角落里,吴崇笑问史阿道:“我说你咋一点儿都不紧张呢?董贼出动这么大的动静,全城挨家挨户搜捕,就是为了得到我们两个,你还优哉游哉地喝酒”
史阿哈哈笑道:“我算看透董卓和他那帮西凉兵了,董卓为了面子要把我们抓住,那帮西凉兵则顺着董卓的面子顺便奸淫掳掠,他们才不在乎抓不抓到我们,他们只要一个到处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借。!”
虽然发生了假太后和假少帝的插曲,董卓和袁隧依然拥立了刘协,并改牙初平。董卓自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
袁隗依然为太傅,貌似恭谨地屹立在刘协身边。他望了望下面的公卿大臣,发现有一半都是袁氏门生故吏,心里忽然悲凉之极,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金良和太后那么大方地把朝廷中枢的官位都赏给袁家的门生故吏,原来玩的是抽薪之计,董卓拥立了刘协,洛阳朝堂上的一切官职都不再被邯城朝廷认可,一旦邯城朝廷变成天下人都拥护的朝廷,那袁家算是根本没落了。呵呵,现在看出来金良之前的那些布置那些铺垫得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