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马鸿并未在刘琦府上过夜,为了防止自己的行程被蔡瑁追踪,当天夜里便带着马二和黎昧出城踏上了前往凉州的道路。
马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黎昧是一个你不主动和他说话,他绝对不会理睬你的人,你要是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一定会理睬你的人。马鸿虽然作为主子,但带着这样的两个人上路虽然说相当可靠,但却是无聊至极。黎昧是个怪人,怪人自然是一肚子怪想法,他对马鸿做什么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他一开始是拒绝随着马鸿去西凉的,但听说马鸿说一路上有“美景”可以赏,黎昧便动心了。
但是黎昧错了,马鸿欺骗了他,沿途上并没有什么“美景”,有的只是寒冷和寂寞。黎昧已经三天没有开口讲话了,他只是骑在马上,右手拿着一把小刀把玩着,时不时地朝着马鸿的脖子看一眼。
风很冷,但是没有黎昧的目光冷。马鸿缩着脖子骑着马,时不时地瞅瞅黎昧的手,然后再去看黎昧的眼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马鸿已经离开襄阳十天了,等众人到了汉中城时已经是申时了,马鸿为了缓解黎昧的不满,赶紧找了个上好的酒馆。点最好的菜,喝最好的米酒,想来会让黎昧的刀子收起来,但是马鸿错了,黎昧虽说吃菜,但却不饮酒。马鸿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应该询问一下马三这黎昧究竟喜欢什么。马鸿一寻思,便有了答案,他向酒馆的杂役询问了一家附近的妓馆,给了黎昧一些钱,便让黎昧去妓馆寻乐。
黎昧听完后将小刀插在食案上,一脸无欲的表情让马鸿看的很是心酸。马鸿卷起袖子擦了擦嘴认真地说道:“你玩过妓女没?”
黎昧摇头。
“那你不想玩吗?”
黎昧哼了一声,又摇了摇头,之后用着一眼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马鸿,那表情在说老子没玩过妓女,难道还没睡过女人吗?
马鸿面对黎昧的鄙夷,笑了笑道:“你不是喜欢雕刻出美丽的东西吗?你也更喜欢自己雕刻出的美丽东西给人欣赏对吧!”
黎昧拔出插在桌子上的刀,开始修自己的指甲。
马鸿意识到自己说对了,于是笑道:“女人嘛,是一件艺术品,越漂亮的女人,她的价值越高。妓女的价值嘛,也就体现在睡她男人的数量和质量上,越是漂亮的妓女,睡她的男人也就越多。”
黎昧抬起头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漂亮的女人去睡一觉吗?你觉得我会有兴趣吗?”
马鸿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听我继续说完,女人嘛,是一件艺术品。你嘛,也有一双雕刻艺术的手。”
黎昧不解地问道:“可这又有什么联系?”
马鸿嘿嘿一笑道:“试想一下,如果你此刻欲火正盛,迫不及待地解开身下女人的衣服,突然看到他的胸口雕刻着一朵鲜艳的牡丹,那牡丹比那女子更美,你会为了看牡丹而忽视身下的女人,忘记自己的欲望吗?”
黎昧笑了,他明白了,马鸿的意思是男人最原始对性的冲动若是能被他这双巧手雕刻出的美丽所压制,那么他雕刻出的才是真正的美。妓女是最经常被男人褪去衣服的女人,若是在妓女胸脯上雕刻的牡丹能够让男人忘记自己的****,那才是绝美。
黎昧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将小刀收进袖口,伸出手对马鸿道:“嗯,我知道了,给我一些细软。”
马鸿微微一笑,递给黎昧一个钱袋,然后说道:“记住,活人才能携带你的美,人要是死了,那美就失色了。”
黎昧一把夺过钱袋,迫不及待地让酒馆的杂役带着他去妓馆寻乐去了。
马二看着黎昧离开,一脸担忧地对马鸿说道:“公子,这么做会惹出事吗?”
马鸿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公子我出的主意,怎么会惹出事端。”
马二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向上聚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模拟着身体被刀刮的感觉,然后对马鸿道:“用刀割肉不疼吗?”
马鸿盯着马二的胸脯笑嘻嘻地说道:“你这表情不错,等黎昧回来,我让他刮你两刀。”
马二的脸瞬间变紫,连忙说道:“公子,这玩笑开不得。”
马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知道开不得就好,再让黎昧憋两天,我还真怕他拿着刀子刮了我的脖子。”
马二低着头默默地吃菜,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马鸿喝足酒,吃饱饭和马二开两间房便去休息了,马鸿一进房间便倒头大睡,马二拿了一壶开水正坐在马鸿的房间里守着。由于连续赶了十天的路,这十几天里马二一路上为了照顾马鸿,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此刻正坐着竟然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马二突然感觉自己的脸热乎乎的,然后他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马二睁开眼睛的时候马鸿正坐在他的身边,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饭菜,马鸿还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热茶的热气正好熏得他睁开了眼睛。
马二见马鸿醒来,想站起来向马鸿请罪,可是正坐太久,腿上的血液不流通,他一用力便歪倒在地上。
马鸿扶住马二,示意他站起来走动走动,并将热茶放在他的手心。马二端着热茶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
马鸿拿着筷子随便地夹几口菜,又放下了筷子,时不时地朝着窗外瞅瞅,黎昧是申时(15::0-16:59)出去的,现在天已全黑,已经是戊时末了(19:00-20:59),马鸿心里有些不安,黎昧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马二跟随马鸿多年,自然是对马鸿的心思有一定的了解,他又活动了两下腿,便推门出去寻找黎昧,马二刚到了楼下就看到黎昧正扶着腰进门,左脸微肿,脸上有一道牙印。
黎昧见到马二看着自己的脸,他也不去遮挡只是走过马二的身边的时候用眼睛瞄了瞄马二的脖子,一个眼神便让马儿耸着脖子扭过了头。黎昧回到房间里在马鸿旁边随意地坐下,拿起筷子夹着菜就往嘴里送,也不去顾忌马鸿看他的眼神。
马鸿笑了笑,算是放下了心,拿起筷子开始夹菜,这时候马儿突然推开屋门闯了进来,一脸猪肝色的对着马鸿道:“公子,大事不妙,外面来了一队兵,说是要彻查这家酒馆。”
马鸿皱了皱眉头,又夹了一口菜,一脸淡定地说道:“怕什么?坐下,吃菜。”
马二揉了揉脑袋说:“他们好像是在找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找……”
马鸿知道马二想要说的人是谁,但他也没放在心上,这黎昧不就是去妓馆****搞艺术去了吗?难不成真的杀了人。马鸿想到这里看向黎昧,想从黎昧给他一个解释。
黎昧慢慢地将口中饭菜咽下,又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悠悠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在妓馆挑了个女人在她的胸口纹了一朵黑牡丹,之后呢总觉得这牡丹没有纹好,走在路上突然又看到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我就把她拽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也给她的胸口上纹了一朵黑牡丹。”
马鸿的脸慢慢地变成猪肝色,这怕是惹祸了,说不定是拽到了哪家贵妇人和小姐,马鸿连忙起身,走到床前收拾细软。
黎昧见马鸿没听完自己的话便起身,一脸不悦地继续说道:“我在那女人胸口上纹了一朵黑牡丹后,总觉得缺少灵气,于是我就在那黑牡丹旁边又纹了一只黑老鼠。”
马鸿哭笑不得地看着黎昧道:“不要再说了,快点站起来收拾东西跑路。”
马鸿话音刚落,门房被用力的推开了,一个身长八尺的壮汉,那汉子约莫三十岁,右手拉着一个美艳少妇,身后跟着一队士兵。那壮汉怒道:“夫人,你看,是谁欺负了你。”
那美艳少妇,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被壮汉牵着,那夫人只能挪开捂着嘴的手指向了黎昧。那壮汉怒吼一声:“狗杂种,我张卫的女人也敢碰,给我拿下。”
壮汉一声令下,身后冲上两个士兵朝着黎昧擒去,黎昧站起身来拿起筷子扎进一个士兵的眼中,用力一挑将那士兵的眼珠子都给剜了出来,那士兵惨吼一声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士兵还未摸到黎昧的袖子便被黎昧从袖子里掏出的长纹针刺破了喉咙来不及出声便倒了下去。
马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行了,唯一方法就是跳窗逃走,他拿起谋断剑冲到房间的木窗旁,一剑劈开了窗户,然后麻利地跳了出去。
张卫怒声道:“给我一起上,一个也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