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说了三个“都怪我”，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要让我心碎。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但我不想骗他。
我已经体验过被最爱的人欺骗的感受，太痛。
“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你和沈南衍是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的话，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问题，至于苏星决接近我的目的
我就当是缘分吧。
苏星决为难地看着我，半晌，愧疚地说：“对不起，阿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好听的情话苏星决已经说过很多。
我只在意，到现在了，他还是连这个都不肯告诉我。
“就这样你还要我相信你？苏星决你是不是觉得我程遇初就是个傻子？嗯？”我凌厉地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咄咄逼人地问他。
苏星决急了，抓住我的手，“不是的，阿初不是这样。”
我的心真的凉透了，觉得为了继续爱他不惜自欺欺人的我真的贱地可笑！
“那是哪样？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指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画，逼问道：“这画，是你亲口告诉我是属于你的吧？为什么在沈南衍的箱子里？
地下室那副将军像，画的就是你吧？黑气被放走的事，你是故意偏袒沈南衍吧？
你以前几次三番救沈南衍，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吧？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救，没错吧？”
几个问题逼地苏星决无话可说，他星眸里充斥着悲伤，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这种好像很委屈但是又不能为自己辩解的眼神让我格外难受，我不知道到底苏星决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真是蠢透了，你苏星决这样的人，两千年了也没爱过人，怎么可能会突然爱上我？”
听我这么说，苏星决急了，“阿初，我是真的爱你，真的。”
我觉得特别累，心累，身上也累，“我早叫你不要问了，你偏要问，你看，你现在除了这一句真的爱我，还能有别的说辞吗？”
苏星决又一次把我抱住，如果我没有听错，他好像哭了。
“阿初，对不起。”
我从他怀里出来，才发现他真的在哭。
鬼是没有眼泪的，即便有，那也是怨恨不散的血泪。
但苏星决眼角，却真的挂着几滴晶莹的眼泪。
我脑子里一下就空了，只有一个想法。
苏星决一只鬼，居然为我落泪了。
“阿初，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也会让你再次信任我。”苏星决坚定地说完，转身要走。
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里？”
苏星决回过头，“你现在肯定不想看到我，我先离开，等你不那么难过了我再回来。”
冷处理？
我冷笑一声，放开了手，“你走吧，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苏星决顿时两难地站在那里，也不走了，薄唇紧抿，“阿初，我怕你看到我难受。”
我笑，心疼到极致，完全麻木了，“嗯，你走了我就不难受了，走吧。”
苏星决思考了片刻，还是低垂了眼帘，说：“阿初，对不起。”
他还是要走，哪怕我说得这么明显，依然决定要先离开。
“随你吧。”我转过身，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感觉到苏星决在那里站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走了。
背后灼热的视线突然消失之后，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不见了苏星决。
我瘫坐在地上，心里很憋屈，但是又无处发泄。
明明是他骗我在先，如果真的爱我，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来求我的原谅吗？
更怕失去他的我就算被骗了，也连一句重点的话都没有说，他再蠢也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但苏星决居然选择就这样晾着我，让我自己收拾伤口？
没想到苏星决会是个在这种时候只知道逃避的人。
或者，只是因为我不够重要？所以也懒得费心思来哄我？
他肯定是故意的，这时候他要在我身边还好，那样我心里虽然难受，但最起码心安。
他走了，我不但不能冷静下来，反而会更加胡思乱想。
脑子里真的是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一会儿觉得苏星决为我拼命为我哭，是真的爱我；一会儿又觉得他骗了我又冷处理我，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尽管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但就是忍不住，那些念头一旦滋生，就无穷尽地生长起来，慢慢地占满了我整个心脏。
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房间有响动，应该是沈南衍回来了。
我擦了擦眼泪，这半天也哭累了。
想站起来，腿却一阵麻，差点摔倒。我坐在床边敲打着小腿，原来是刚才坐地上压麻了，我只顾着哭，完全没顾上。
敲了一阵，腿不麻了，我起身往沈南衍房间走去。
他去找那个内奸，不知道怎么样了。
结果刚从房间出来，君越就从放着薛子晴骸骨的房间跑了出来，“程遇初，你快来看，薛子晴不见了。”
这一声喊也惊动了刚回来的沈南衍，我们一起过去查看。
床上只剩下薛子晴的骸骨，她人却不见了。
风吹过来，她外表看起来完好的骸骨，一下子被吹散了，原来竟然已经变成了粉末。
薛华明说过他只要有薛子晴的魂魄，就能轻松制造出一个新的薛子晴。
这幅骸骨散了，说明新的薛子晴已经被制造出来了。
我说：“在下面被他给逃了，这才多久又开始作妖了，必须想办法除掉他。”
沈南衍摇摇头，“我不这么觉得，薛华明是南宫适潇的阴差，南宫适潇要炼阴兵，势必还要害人，那么就算我们杀了薛华明，他还会找别的阴差。”
我明白了沈南衍的意思，我们暂时没办法阻止南宫适潇，但是可以阻止薛华明。
如果杀了薛华明，谁知道南宫适潇会找谁当阴差，到时候我们就更显被动了。
我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苏星决，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去阴间了，也不知道他伤好全了没有。
万一狭路相逢遇到南宫适潇，他要怎么办？
沈南衍见我失神，轻声叫了我一遍，问我怎么了。
我强颜欢笑，“没什么。”
刚才我一直有意躲避，没让沈南衍看见我的眼睛，这下避无可避，被他看到了我又红又肿的眼睛。
他神色一凛，直接按住我的肩膀，“苏星决欺负你了？他人呢？”
沈南衍是咬牙说的，一副如果苏星决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打死苏星决的架势。
他这个样子我越疑惑了，难道我真的猜错了，他们不是一个人？
不然沈南衍怎么可能对苏星决这么狠呢？
不过想到南宫适潇的话，我心里大约有了定论。
虽然有极大的可能沈南衍和苏星决是一个人，但沈南衍肯定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不会因为我记恨上苏星决。
而且南宫适潇最后不也是确定了么，沈南衍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了。
起码沈南衍没有骗我，他对我是真的。
于是我笑笑，“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沈南衍显然不相信我的回答，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包庇他，他人呢？”
“走了。”
沈南衍挑眉，“伤好了就丢下你走了？”
我不想再跟他讨论苏星决，好不容易薛子晴的事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又被沈南衍给勾了回来。
我干笑两身，拂开沈南衍的手，“我叫嘉牧过来，谈谈薛华明的事。”
说着我就拿出手机给顾嘉牧打电话，沈南衍一直冷着脸。
顾嘉牧很快赶到，进门就问怎么了？
我说给他倒了杯水，说：“薛华明是南宫适潇的阴差，主要就是负责在叶城杀人，然后把尸体带去炼成阴兵。叶城很多人命案就是他搞出来的。”
顾嘉牧听了十分愤慨，“怪不得，这两年警局的悬案越来越多了，还要照顾，怕引起恐慌，局长都快愁死了。”
我看了沈南衍一眼，说：“我们的意思是……薛子晴不是喜欢你嘛……”
我话没说完，顾嘉牧眼睛瞪得铜铃一样，“你不会要我去色-诱薛子晴吧？”
我尴尬扶额，“你想多了。薛子晴喜欢你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已经够可怜了，再让你去利用她的感情，太残忍了。”
顾嘉牧默了默，“确实。她真的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想耽误她。”
这一点顾嘉牧做的倒是深得我心，不喜欢，就一点希望也不给。
不像苏星决，一直在骗我，被发现就玩消失，一副我有苦衷可我不能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伤到的那一个。
发现自己无论什么事都能想到苏星决身上，我觉得很懊恼。
怎么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就谈地没了自我了呢？
想着想着我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沈南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把薛子晴约出来，我们告诉她真相，看她愿不愿意帮我们。”沈南衍说。
顾嘉牧疑惑地看着沈南衍，“薛子晴不是被我们带回来了吗？”
沈南衍解释了一番，顾嘉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子晴不会性格大变不认识我或者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