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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毫无手足之情

    “各位大人耗在这里又能如何?还不如尽快各自回去处理政务,也是为父皇分忧啊。”

    有人开始责怪你太子的铁石心肠,不仁不孝起来,但当着他的面面,谁也不敢说出口。

    李彻离开之后,百官之首刘升也走了,刘升这么一走,其他官员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六皇子和八皇子本就是置身事外之人,看到皇上突然出事,本以为难免要在床前尽孝了,可以看到太子这个好典范,也都不禁松了口气,上赶着的出宫去了。

    太医来为皇上把脉施针,好在只是有点急火攻心加上劳神过重才闹了这么一出,叮嘱了一定要好好休养,不要熬夜,另外不要动怒这才下去熬药。

    在施针之后明晰帝就已经醒了,他眼前影影绰绰的,看到一片片黑影。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焦距,认出了李律和万福安。

    除了床前有这两个人伺候在榻之外,竟然都是些太医宫女之流,不禁蹙眉,声音嘶哑:“他们呢?”

    万福安一愣,正要回话说百官已经散朝,李律却抢先一步答道:“三哥,六哥,八弟,九弟都在外头候着……”

    “哼!朕死不了,让他们白等了!”

    万福安深深看了李律一眼,这位七皇子殿下平日似乎最是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但却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思。

    明晰帝虽然语气里带着微微震怒,但总好过听到无人伺候在榻前强吧。

    以前他病情反复的时候,李律和李衡兄弟俩总会被皇后耳提面命的拎到明晰帝的跟前伺候,他二人一来,其他皇子自然也不能落后,若是不来则就有了孝与不孝的鲜明对比。

    但是来了之后呢,也不过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还得挨一顿训斥。

    “让他们都退下!”明晰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李律对万福安使了一个颜色,他明白,赶紧出去。

    “父皇,您喝点水。”接了宫人递上来的温水,他小心翼翼的去扶这位一国之君的身躯。

    茶盏送到他的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时间口腔里的血腥味就彻底觉醒了,只得又连押了几口,才将茶盏推开。

    李律又忙着去问药好了没有,又接了宫人送上来的巾帕为他擦脸,好让他舒服一点。

    明晰帝睁着一双污浊的眼睛看向李律,直到万福安小跑着回来了,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朕这么多的儿女,肯在床前尽孝的,也就只有你了。他们……不过是想看看朕什么时候死罢了……”

    “怎么会呢,这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来啊……”万福安捧着一脸的笑容,说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明晰帝却道:“你不用替他们争辩什么……”

    万福安闭嘴了,看向李律。

    他还是飞扬跋扈的年纪,一向年轻如他,甚至还不如那些普通人家的纨绔子弟过的洒脱,他薄唇紧抿,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明晰帝也看向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你觉得老五,罪该万死吗?”

    李律抿紧了嘴巴,缓缓摇头。

    明晰帝又心平气和的说道:“他是你的同胞兄长,你自然不希望他死,那你说说,若是其他人呢?”

    他还是摇头,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

    “你倒是有手足之情,不似太子那般无情无义!”提到太子两个字,他又重重咳了起来,万福安唯恐他再咳血,赶紧上前顺着他的脊背。

    然而李律却道:“莫说是我这些兄弟们犯了这样的错不该死,就是普通人犯了这样的罪,儿臣也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为什么不能暂饶一命?何必非得以流血收场?”

    明晰帝已经被万福安拍的舒服多了,那双深陷的眼睛,带着明灭不定的光芒和这个儿子对视。

    半晌之后,他又开口,声音苍老而又嘶哑:“你太心善了,这不是好事,早晚得吃亏!”

    李律抿紧了嘴巴没有答话,但他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父亲不敢苟同。

    “你排行老七,就算太子不济,你上头还有五个哥哥,这皇位照理说,怎么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明晰帝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让万福安一个激灵,赶紧竖起了耳朵,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皇位是朕的皇位,与其看着他们明争暗斗,不如就干脆传给你算了!”

    “父皇!儿臣不敢!”李律赶紧跪下,语气坚定,倒不像是在谦让。

    万福安伺候在明晰帝的身边,对他是何其了解,知道这话比不能说绝了,若是说绝了,那他也就白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了。

    “只是你这般心善,朕如何放心的下?太子虎狼之心,未必就会将你饶了……老五虽然不一定会对你这个亲弟弟下手,但有你母亲在背后操持,她未必会愿意你来坐皇位吧?”

    “儿臣从未想过,父皇尚还年轻,儿臣愿永受父皇庇荫,便是儿臣之福!”

    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这次说出来的无非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听在明晰帝的耳朵里却非常受用。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府歇着去吧,朕没什么大碍。”

    “父皇要按时喝药。”

    “知道了。”

    将李律打发走了,药也熬好了,喝了药之后,万福安让他在榻上好生休息,周围伺候的人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然而他躺下没多长时间,就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什么时辰了?”

    “皇上,您这躺下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呢,怎么又问起时辰来了?”

    “把折子给朕拿过来。”言罢就要费力掀起被褥,要坐起来。

    万福安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他道:“那太医可是说了,陛下您就是操劳过度,怒气攻心,这折子依奴才看,不如送到三省六部去吧,眼下您将身子将养好了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朕的身子自己个儿清楚!都是被太子气的!只要他不在跟前,朕这病就好了一半了!”

    “皇上您这不是自找气受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聘婷袅袅的身姿扭了进来,带来馥郁一片芬芳。

    万福安赶紧行礼道:“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懒懒抬手,算是让他不必多礼了,脸上也没个笑容,似是赌气一般的走到榻前:“您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臣妾想想啊,皇上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让臣妾这没着没落的可怎么办啊?”

    敢用这种口气说这番话的,也就只有贤妃了。

    她说完之后还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一看到贤妃进来,明晰帝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病体都爽落了许多。

    他冲着贤妃招招手,示意她在榻前坐下,贤妃却是不肯。

    “你以为朕愿意生气?愿意病着?”

    这么一说,贤妃又不禁觉得心酸,略微有些哽咽,别别扭扭的在床前坐下,纤纤玉手捧着那张苍老的脸道:“陛下,您可千万别和太子殿下置气,太子他打小就这样不讨人喜欢,您又不是不知道,气坏的身子还是自己的,心疼您的,也就只有臣妾了吧。”

    说着竟然要嘤嘤哭泣,还是万福安好说歹说的劝住了。

    “朕也不想生他那气,可他半点良心都没有!半点手足之情都没有!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您就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不行吗!”贤妃粉拳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力道,却将自己的关怀尽数传达过去了,明晰帝一时间倒是好不受用。

    “你是不知道这李彻今天朝堂之上说了什么,朕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他气的!”言罢紧锁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贤妃便问:“说了什么?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再如何跋扈也该这样气您啊。”

    “倒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明晰帝想了想,面色冷峻,又用苍老沉重的声音缓缓开口:“太子此人没有一点良善之心,对自己的亲生手足尚且如此,对别人呢?”

    贤妃似懂非懂,皱了皱秀美。

    “朕现在苟延残喘,尚且还能镇得住他……若是朕将来百年之后,这天下江山落到他的手上,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陛下是担心殿下将来成为一个暴君吗?”贤妃问他。

    后者摇头,贤妃刚要暗自松一口气,就听他又继续说道:“他连为人之君的资格都没有!”

    贤妃不动声色,眼底光芒却是一转。

    只听明晰帝又不禁恨恨说道:“他这般无情无义,不顾手足生死,朕绝对不能将皇位给他!”

    那请问您想给谁呢?万福安一旁悄悄顺了个眼色过去,暗自在心里觉得好笑。

    可惜他就算是皇帝也不过是短短几十载的寿命,纵然再如何心比天高,那也高不过生老病死。

    大皇子二皇子出身卑微,素来窝囊,被你逐到封地去了。

    太子倒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储君的,先是忌惮他背后沈家的势力,又担心太子无能误国,如今连他果敢狠辣的做派都不看好,可见这个储君在他心中当真是一无是处。

    再细数下来,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那是知道自己绝对无缘皇位,根本不做此想。就算想过,也不敢去实践,毕竟谁也不愿参与这夺嫡之争做了那白白牺牲的炮灰。

    除了尚还年幼的九皇子之外,也就只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这对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