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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阋墙

    “唯一可取之处也就只有这一手好字了,这诗……着实看不懂。”

    “怎就看不懂了?多好理解!”李律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指着画上的那一行行诗道:“秋去冬又来,不是正好应景吗!应你画的景!让看画的人知道这是什么时节,满池荷开败,说的就是这荷风八面亭的四周,荷花都谢了,于是不禁要问了,春天什么时候来啊,等花儿开了,小爷给你采朵花!戴你头上!”

    说着顺手将手上的毛笔插在了她的头上,嬉笑间见她正盯着自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看,顿时意识到自己一时忘情,有点过于激动了……

    干咳一声,讪讪将手从刘玉环的肩上撤下来,又赶紧作揖说道:“小爷有些失态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春生点头,继而又对他说道:“殿下才下朝回来?”

    “嗯,才回来。”

    “那便前去用膳吧,今日见着新送来的百合新鲜,便为殿下做了一道羹汤。”

    李律眼睛一亮道:“好啊,尝尝看!”

    “殿下请。”

    直到二人离开西园去了偏厅用膳,方见那一道道精致小巧的美食依次送了上来。

    香甜爽|滑的百合莲子羹送了上来,李律惊喜道:“这可真香,你也吃,小爷不是个拘束的人,你总是这么拘束,我也不自在。”

    “好。”春生笑着点头应下,端起碗来与他一起吃饭。

    刚吃了没一会,就听见管家脚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殿下!在……咦?殿下您不是说在东宫用过早膳了吗!”

    “咳咳咳!”李律重重咳了两声,冲着管家挤眉弄眼。

    后者并不能会意,只是有点奇怪道:“您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嗦个什么!到底什么事?”

    “哦哦!”管家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急急禀报道:“前方斥候回来了!”

    李律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又忽的意识到自己在与人用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征得她的同意一般。

    春生浅然笑道:“殿下既然已经用过早膳了,何必在我这里贪图一碗百合羹呢?”

    “嘿嘿,那我先去看看,得空来找你玩耍!”

    “尽管去吧,说是不让我拘束,殿下自己倒拘束了。”

    “见笑,见笑!”李律说着就起身跟管家快步离去。

    尚未行到前庭的时候,就见一黑衣男子在原地不停的打转,李律没走近已经高声叫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着的吗!”

    那人听了李律的声音,快步上前,单膝下跪道:“启禀殿下!属下……属下……”

    李律道:“你起来!进来说话!”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堂屋走去,那人在跟他进了堂屋之后关上房门,室内只有两个人了,就再一次单膝下跪道:“自属下跟太子殿下去了江南之后,一路上千难万险,险些丧命。”

    李律双眸大睁,二话不说的将他的衣领提起来,冲他恶狠狠道:“我三哥如何了?”

    “太子殿下一路南下,游山玩水倒也一切顺利,只是属下暗中跟踪,也不知哪路人马处处与我为难,几次三番的想要致我于死地!”

    李律听闻,眉头略微有些松快:“你这不是活着会来了吗。”

    那人点头说道:“能捡回一条小命还得谢谢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

    李律听李徇说起过,太子的人马都留在了京师,此番南下,身边跟着的是刘家派的暗卫和死士。

    “他们救了你?”

    “是,据属下所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暗中保护他的有多路人马,也都不同程度的遭受到了攻击,死伤惨重,好在太子殿下平安抵达江南,属下拖着一条小命,回来向殿下禀报!”

    李律松开他的衣领,面色沉着冷峻,最后点了点头,看向那室内家具所投在地上的影子。

    一向吊儿郎当的他也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本该少年无虑的年纪,却显得老气横秋。

    过了半晌之后,他点了点头道:“你先不要回去,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很容易成为目标。”

    “殿下英明!属下的这条小命算的保住了!”

    “得了!不是我英明!是你没胆儿!”

    “嘿嘿,被您瞧出来了。”

    李律真有点先扪心自问了,怎么别人家的侍卫都一个个视死如归,不惧艰险,偏偏他家养的就都是些废物呢?也怪他平时太善良!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朝中仍然有不少人在和太子作对,就算母后和五哥都不出手,也会有一些臣子为了讨好他们而对太子动手。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好时机,太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首先怀疑的就是洛清王。

    自他的人从江南回来后,李律几次都想问问李衡知不知道太子已经到江南的事情,但每每看到这个兄长冲自己笑的一脸温和,如沐春风,他的问话就又说不出来了。

    算起来,他俩是一母同胞,更该同仇敌忾一条心才对,可太子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如何又是仇人呢?

    此时的李律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头,看了一眼身边正笔走龙蛇的李衡,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位者君父见状,咳了一声道:“老七,你叹什么气?”

    暗道一声这个父亲倒是眼尖,李律赶紧嘿嘿笑道:“逃不过父皇的眼睛,儿子不过是突然想起上次父皇考校我们的情形了。”

    他这么一说,另外几位皇子都向他看了过来。

    李衡亦扭头看着这位七弟,白玉流苏荡在他的耳边,他英眸一敛,眉头紧蹙。

    而那为首之人也似乎是想到了当日的事情,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你无非就是想趁机提提太子吧?”

    李律抱拳拱手道:“这可不是儿子说的,父皇您说的。”

    虽然一天比一天冷了,但是当今天子的起色看上去还算不错,比之以前好了很多,面色红润,说话的时候也不像肺里装着个风箱一样呼呼的出气了。

    “上次太子醉酒前来,着实混账了。”那天子说着,又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奏折道:“不过你手足情深,还能念着他,朕很欣慰,相信太子也很欣慰。”

    李律摸摸鼻头道:“那父皇,儿臣斗胆一问,三哥可有信件奏章回呈?”

    “前几日上了一道折子,说是已经到了,还说了些江南风光,所见所闻,这一趟走了半个多月,他八成是在路上玩疯了!忘记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不会的!”最小的九皇子李征已经脆生生的说道:“太子哥哥不是那么贪玩的人。”

    “你懂什么?倒是会给他辩解!”当今天子冷哼一声,有点吹胡子瞪眼了。

    七皇子冲着李征眨眨眼睛,示意她闭嘴。

    小小稚子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闭嘴,但也深知少说话对自己好的道理,便低头继续写着自己面前的字帖。

    过了一会,那九五之尊忽然将手上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都回了吧,朕是年纪大了,将你们困在这御书房内,陪着朕这个老人家解闷,实则你们也都是贪玩的年纪,何必呢?”

    “儿臣甘愿尽孝。”五皇子拱手说道:“父皇可是累了?”

    “朕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你们散了吧,写的字留下,少顷朕会过目。”

    “是。”众人起身,虽然对皇帝的态度表示怀疑,但能脱身离去,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起出了御书房,李衡本在前面走着,却又停下脚步等上了后面正在和李征玩笑的李律。

    景贵人派来的老嬷嬷将李征接了回去,李律只好无奈的摸摸鼻头走到李衡的身边。

    后者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七弟,一边向凤藻宫走去:“你近日来越发胆大,好好的在父皇面前提太子做什么?”

    “怎么不能提了?太子是奉旨南下办事,又不是罪人流放,我若不提,便都将他给忘了?”

    “那也该分场合时间。”李衡又道:“上次父皇考校我们的时候,太子驾前失仪父皇没少生气,好端端的,你又去提这些。”

    李律撇嘴,显然不打算回答。

    兄弟二人并肩走了一会,他又问道:“你知道现在太子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吗?”

    李衡没有说话,只是负手扭头看他。

    穿堂风由这深邃甬道吹过,湛凉入骨,然而却不敌李衡现在心里的温度。

    “怎么?我若说不知道,你恐怕不相信吧?吧相信我不会派人跟踪他?我若说知道,你恐怕又得生气了吧?生气我派人跟踪他。”

    李律抬手摸摸鼻头,小心看了五哥一眼,继而又道:“你就当我没问吧,你不是要去母后那里吗?快去,快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慌里慌张的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显然逃跑是解决难题的唯一法则。

    李衡也不拦他,只是看着这个弟弟的身影,他眉头紧蹙,只觉得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做哥哥做到他这个地步,也真是无言以对了。

    李律本不排斥去往中宫请安,奈何和李衡一番对话,深知有点对不起这个哥哥,便只能逃之夭夭。

    出宫之后三两步登上自家的马车,正端坐在马车内的女子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被突然窜进来的他吓了一跳:“殿下怎么风风火火的?”

    李律掀了车帘对这车夫说道:“去沈府!”

    女子手上的书啪嗒掉在了脚边,李律捡起来递给她道:“连本书都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