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太子跟你走。”
一听太子要跟禁卫军督统离开,刘玉瑶不免急了起来,赶紧拉了弄影的手道:“他这是不是傻了啊?跟着去砍头吗?”
弄影也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转而小声说道:“这里是行宫,太子殿下的势力不在这里,对太子殿下栽赃陷害,简直防不胜防,也无法抵抗。”
刘玉瑶蹙眉,高声叫道:“太子都说这龙袍不是他的了!你们干嘛抓人!”
她的声音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太子李彻,看她的眼神竟然多了分深深的笑意。
只听禁军督统抱拳说道:“属下职责所在,还请殿下娘娘恕罪,此事还得交由皇上定夺!”
太子微微一笑,看向刘玉瑶道:“爱妃不必为本太子担忧。”
看他如此,刘玉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了,他还是气定神闲,想必一定有应对的策略了。
微微红了脸颊道:“谁为你担心了。”
太子朗声一笑,继而说道:“走吧。”
禁军督统抱拳应是,大手一挥,命人拿下太子,浩浩荡荡的出了小院。
四皇子走在后头,特意对刘玉瑶安抚道:“你放心,这摆明是有人在陷害太子,等真相大白之后,太子就能回来了。”
“啊?谁会陷害太子?”
李徇亦笑的意味深长:“想陷害太子的人多着呢,不过太子之所以为太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你回去休息吧,这事很快就能过去了。”
四皇子说完就走了,说是让她回去休息,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好像不回去睡觉也帮不上什么忙,待所有人都散了,她回到房间也是唉声叹气。
弄影将房门关上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天心明月,又望向行宫之内灯火最亮的地方,纵身一跃,飞身踏上屋顶。
几个起跃,倒踩七星,她已经如一只鸿鹄大鸟,展翅向灯火通明之处掠去。
只见禁军抬着手上的箱笼,押解太子前来,浩浩荡荡,手中火把将整片天空都烈烈烧了起来。
弄影压低自己的身影伏在青砖瓦砾之上,慢慢掀开一片瓦,望向底下明亮的正堂。
因为抓刺客惊动了不少人,所有前来狩猎的皇子和官员都已到场,见到太子被押了进来,众人无不面露惊奇之色。
当中主位上的当今天子脸色略有些苍白,咳了两声,不禁大声喝道:“你们不是抓刺客了吗!刺客呢!?”
禁军督统,太子,四皇子,纷纷跪下。
禁军督统说道:“启禀皇上,属下们还在外面搜捕刺客,方才搜到太子房内的时候,发现了些东西,属下觉得此事不容置喙,所以斗胆,先来向陛下禀报!”
明晰帝大手一挥,怒道:“什么东西?打开!”
“是!”禁军上前,将箱笼的盖子打开,待众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就连当今太子也双眸圆睁,险些背过气去,重重跌靠在了龙椅上。
“皇上!皇上!”身边内监万福安见状惊骇交加,一边又赶紧以手抚摸皇帝的胸口,力求要将他唤回一口气。
“儿臣去传太医!”四皇子刚要传令下去,那当今天子却又抬手阻止,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气的不轻。
半晌之后,他也终于缓和过来,将万福安一把推开,满面怒容的瞪着底下跪着的人。
只见太子不吭不卑,话也不说一句,只是跪在那里。
皇帝和太子不说话,谁也没有一个敢插嘴的。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七皇子李律终于打破沉默道:“父皇!您千万保重龙体!要不然此事明日再议,先传太医给您看一下吧?!”
“哼!你闭嘴!”天子怒喝一声。
李律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五皇子李衡一把拉到一旁,暗自怪他太不懂事。
皇帝气喘吁吁的问太子道:“你是太子!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大统就都是你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连这几年的时间都不愿等了!这么就迫不及待想穿着龙袍做皇帝了啊?!”
他话音一落又重重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不孝子!忤逆子!朕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一只畜生!”
太子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那龙椅之上的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
“父皇早就想这么骂儿臣了吧?现今终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出口了。”
“你!”皇帝气的眼如铜铃,霎时说不出话来。
万福安又赶紧上前去帮他顺气,生怕他会一口气真上不来。
在场几位大臣也是各怀鬼胎,知道太子嚣张跋扈已经不稀奇了,当面顶撞皇上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是就这么等不及的想要登皇位,私下居然还做了龙袍。
丞相刘升袖了双手,无奈摇头。
五皇子李衡站在他身边,小声问道:“相爷,外公,您也为太子痛心吗?若太子罪名坐实,可就可怜玉瑶了啊。”
刘升微微浅笑,看李衡一眼道:“五殿下嘴里的玉瑶现今是太子妃了,于称呼上可千万不要僭越,落人口舌。”
“现在是,以后说不定就不是了。”
刘升看了一眼李衡,他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继续静看事态的发展。
“朕问你!私藏龙袍!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儿臣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彻跪于当场,威武不屈。
明晰帝怒道:“在你房中搜出来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龙袍是真的,罪名却是假的,这龙袍并非儿臣所有,父皇要认定就是儿臣忤逆,那儿臣无话可说。”
“好好好!”明晰帝痛心疾首道:“朕栽培你多年,没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太子转而扫了一眼箱笼中的东西,继续说道:“这龙袍是苍锦所做,每年的苍锦都只做贡品,父皇将仅有的苍锦赏赐给谁,宫中府库应该都有记载,再依次去查苍锦用途,想必就一目了然了吧?”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思路明确,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惊慌含糊,若不是成竹在胸肯定没有这样的气魄。
刘升略有几分欣赏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旁观者,皇室内斗他见怪不怪,这龙袍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他自然心中有数。
“太子殿下莫不是在拖延时间?”只听督察御史悠哉悠哉道:“大队人马远在行宫,如何能查的了京中府库?就算赶回京城,东宫应该也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了吧?”
只听李彻冷哼一声说道:“不然呢?大人不想拖延时间,难道要父皇就将我在此就地处决?”
“我……”督察御史语塞,不安的看了一眼五皇子李衡。
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老臣以为,太子提议,可行。”丞相刘升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一直在观望中的众人一见刘升已经开口了,就赶紧站在了这位百官之首的后面,纷纷表示此法可行。
皇帝被这一闹腾也是心力交瘁,重重叹口气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暂将太子收监!今夜之事不得外传!在查无定论之前,谁若泄露,朕就让他人头落地!”
皇室丑闻,确实不该外传,众人应道:“谨遵圣旨!”
“连夜拔营!回宫!”
众人应是,房顶上弄影飞身跃起,赶回太子所住小院,一会收到指令,他们就该收拾东西回宫去了。
众人散去,五皇子对七皇子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匆匆往内室去了。
宫人急急通报道:“五殿下和七殿下来了!”
林嬷嬷快步拂开珠帘走了出来,眼底一片水润光泽:“二位殿下,你们可还安好?”
五皇子眉目温润,焦灼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林嬷嬷对左右使了一个颜色,命众人退下,又对他道:“娘娘那一剑伤的有些重,可娘娘说,若是流的血少了,只怕也不易引起大的骚乱……”
“啊?!”七皇子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林嬷嬷的手腕叫道:“嬷嬷!您说母后是自己伤了自己?!”
林嬷嬷赶紧说道:“七殿下且先放开老身,当初娘娘和五殿下说瞒着您,就怕您来这一出啊!”
李律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看看林嬷嬷,又看看自家五哥,喃喃重复道:“你们竟然,竟然拿母后的性命开玩笑!你们怎么能!”
“七弟!”五皇子微微闭了一下眼眸道:“这也是母后的意思,这不是玩笑,这是一场豪赌,你且看看,我们现今不是已经赌赢了吗?”
“呵呵,赌赢了?”他似笑非哭,痛心问道:“五哥,你所谓的赌赢了,就是取自家兄弟的性命?今晚,哪是抓刺客啊!就是抓三哥的对不对?!你就是要三哥的性命和他的太子之位!对不对?!”
“李律?!”李衡怒斥:“我说过了!我的兄弟,只有你一人!你无心权谋!那就什么也不要管,不要问了!”
七皇子呵呵笑了起来,指着面前之人,不可置信道:“可是,我和你不同,我还有其他哥哥弟弟,你们这样丧尽天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父皇吗?!”
“你闭嘴!”李衡一甩手,直接在面前之人的面上落下重重的一个巴掌,打的他一个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