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老祖宗的一句话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玉瑶在心底为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难得啊难得,她居然也有会引经据典的一天,看这些人的表情,显然是被吓坏了吧!
方茉与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刘玉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不可置信。
然而没想到沈文华不过是稍作沉吟就问刘玉瑶道:“你真希望,诗社和书社能够合并?”
方茉大惊失色道:“沈公子……”
沈文华低低叹口气道:“你以前这样提议的时候我不赞成,如果你现在还坚持的话,那便合并吧。”
他话音一落,与他在一起的两位翩翩公子倒是喜不自禁,甚至还偷偷往书社里的姑娘身上多看了几眼,而书社中的有几位姑娘也是面带潮红,竟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刘玉瑶是什么样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猫腻。
她兴奋的拍拍手道:“这不就对了!合并吧!就让沈公子做社长好了,你们觉得呢?”
众人对视一眼,应道:“全凭太子妃娘娘做主。”
只见方茉银牙暗咬,看着刘玉瑶那张明丽的面庞,又挤出一个笑道:“想来玉瑶姐姐应该还有很多话要交代给现在的社长吧,你们慢聊,姐妹们就不打扰了。”
她话音刚落就带着众人向后退去,就连沈文华身边的两位公子也忙不迭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们不打扰了。”
言罢都嘻嘻笑着离去。
现在就剩刘玉瑶和这位沈公子干巴巴的杵在这里,她自己是非常尴尬,只是不知道这沈公子是怎么想的。
弄影扯了刘玉瑶一把道:“您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应当避嫌,我们先走吧。”
沈文华连忙抬起头说道:“等一下!”
弄影扭头看向他道:“你也不想给我们娘娘添麻烦吧?”
沈文华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却说道:“但有句话,我想问问玉瑶。”
“那你便问吧。”刘玉瑶道:“问完了就走吧。”
沈文华形容略带几分颓败道:“那日,我没有应约,你可怪我?”
“不怪。”刘玉瑶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应约是应什么约,但正所谓,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原谅别人,否则她早就得对什么刘升刘三思,太子爷还有这弄影耿耿于怀了。
她虽然说这不怪的话,但听在沈文华的耳中却带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他苦笑一声道:“不怪……我却怪我自己,玉瑶,我对不起你,尤其是听说你嫁入东宫之后,过的并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道:“谁说本太子的太子妃过的不好了?”
沈文华抬头看去,只见太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位太子殿下身着白底绣金龙的束腰窄袖便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刺如芒,恍若天神降临一般,带着一股威严之势。
刘玉瑶一手搭了凉棚放在眼睛上,对那位太子殿下说道:“你要去狩猎吗?”
太子嘴角微微一勾,抖了缰绳行至她面前道“真不愧是本太子的枕边人,一猜一个准,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句话正合刘玉瑶的心意,她早就想要摆脱方茉和沈文华了,而且过两天就要回宫了,眼下不玩,更待何时。
“去去去!我也去!”她兴奋道“我要不要去找一匹马?!”
弄影急急说道:“不行!娘娘您身上还有伤,奴婢不能让您去冒这个险!”
冒险?这弄影自是不知她那天被太子射伤完全是个误会,而且太子还带她回来医治,可见根本就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太子道“要去便去,找什么马!”
说罢身子已经弯了下去,扯了她未受伤的左臂,一把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刘玉瑶刚在马上坐稳,这太子就驾了一声,策马而去。
弄影着急的追了两步,却深知太子脾性,他既然不想让自己跟着,自己若是要强行跟去,只怕会将他惹怒。
而此时最不明情况的当属沈文华了,他惊骇的张大了嘴巴,看了看弄影,喃喃道:“如今,如今玉瑶过的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弄影恨恨转头看向这显得有些懦弱和窝囊的男人道:“我家小姐全是遭你迫害!你竟还有脸说!”
沈文华眉眼低垂道:“这是御赐婚约,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让我当日与她私奔?于公,他是太子,于私,我还要叫他一声表哥……”
弄影气的捏紧拳头,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一拳将这负心薄幸的男人打死,好为她已逝的小姐报仇。
然而,她不能……不能!
真的刘玉瑶已经死在了那个大雨滂沱之夜,而假的刘玉瑶却取代了她的一切,此时正坐在太子的马背上,自由纵横于这天地之间。
她伸长手臂,兴奋的大叫一声道:“喂!”
山谷之中立时传来回音“喂”
“你听,有人在和我说话!”
太子忍俊不禁,一边握紧缰绳,一边好看着她不让这丫头太疯癫而从马背上掉下去“是啊,没想到还有比你更傻的人会和你对着嚷嚷。”
刘玉瑶扭头,冲他狡黠一笑道:“这个更傻的人就是你啊!你真没见识,这哪有第二个人!是回音!回音你懂不懂!”
李彻冷嗤一声,他怎么会不懂,还用得着这丫头来教训他?
策马越过一个山头,就听刘玉瑶惊喜的叫起来道:“这里好多鹿!”
见目的地到了,太子李彻收紧手上的缰绳道:“是有好多鹿,怎么,你喜欢鹿?本太子射杀几只给你?”
“别介!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你还射杀几只!”刘玉瑶瞪他一眼,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扶苍山因地势险要,所以此处的鹿与别处不同,更加健壮,且善于攀爬。
在这些鹿的头上还长着健壮的犄角,此时正热÷书在一处觅食,对意外而来的两个人也提高了几分警觉性。
太子骑在马上看着刘玉瑶道:“你要干什么,这些鹿虽然没有獠牙,但也极为凶猛,如果它们对你发起攻击,你未必招架得住。”
谁知刘玉瑶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你还真是太小心了,把这种小动物都当成多么厉害的士兵?”
“……”太子稍作沉思,终于有点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了“你不会是想说草木皆兵吧?”
“大差不差的,就是那个意思!”
“还大差不差,简直差远了。”太子没好气道。
刘玉瑶有些兴奋的挑起眉梢,冲那些鹿慢慢走去道:“其实这些小动物很温驯,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要是不信,我摸给你看。”
随着她的慢慢接近,本来还在低头吃草的鹿也一个个的抬起头看了过来,耳朵一抖,脚下的蹄子略微不安的动了动,似乎在想着要不要逃离。
“不怕啊,我不是坏人,手上没有武器哦,别担心!”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向那些鹿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破空而响,顿时将警惕的鹿吓了一跳,纷纷动着蹄子向刘玉瑶攻击过来,因为在它们的身后,还有母鹿和幼崽需要保护。
刘玉瑶见状,撒腿就跑,冲罪魁祸首骂道:“该死的李彻!你为什么吹口哨!”
李彻在马上哈哈大笑,面上神色却嗜血冷酷道:“本太子倒要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
“那你可要小瞧我了!”刘玉瑶一边奔逃一边回头看去,见那群公鹿已经低头,用犄角向她撞过来了,一脚踩着山涧边上的巨石,借力一跃,飞身上了一棵歪脖子树。
本来已经随时做好救她准备的太子,此时已经卸下脸上的笑容,危险的眸子微微一眯,看向了在树上蹦的刘玉瑶。
方才那一纵一跃,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娇柔做作,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显而易见的,甚至比山野间的村姑还要灵活几分。
此时的刘玉瑶站在树上冲他道:“喂!李彻!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要是被这些公鹿给顶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还不帮我赶走他们!救救我啊!”
此时的李彻脸色却极为难看道:“方才是谁说它们温驯的?是谁说好歹也是一条性命的?”
刘玉瑶忙道:“我可不是让你杀它们!你骑马过来轰走就是了!”
“你自己慢慢玩吧,本太子不奉陪了!”
带着一种被欺骗的失落感,李彻调转缰绳就往回走,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刘玉瑶和他所听说的刘玉瑶差别这么大!
“喂!李彻!!”
刘玉瑶在他背后声嘶力竭道:“你不会真不管我了吧!我怎么下去啊!”
“一会它们就散了……”懒懒的应了一声,他已经懒的再去理这个小女人,而且他也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自己自始至终都被骗了,这个刘玉瑶是冒牌的?
刚要打马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啊!”
他不耐烦的回头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几只暴怒的公鹿正在用犄角撞那棵枯朽的歪脖子树,整棵树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而在树上的刘玉瑶一边稳住自己,一边在四处寻找落脚的地方好让她离开这颗危险的树。
但周遭都被公鹿包围,如果她一旦跃下没有及时逃离的话,将会立刻被公鹿的犄角扎透身体。
而唯一一处没有鹿的地方,却是身后的山涧,山涧底下水雾蒸腾,看不出到底有多高,也看不出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李彻见她往山涧下望去,知她已经穷途末路,大叫一声道:“不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