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巡收下这张美钞, 干脆利落地解开扣子, 满足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小爱好。
过了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周行朗耳朵尖,听见了,猛地抬头。
路巡动作很轻地拍拍他的脑袋, 一只修长的手扣上扣子:“是打扫走廊的, 不用怕,不会不敲门就进来的。”
周行朗“哦”了一声,抬头看看,又低头看看,路巡正好扣到锁骨, 喉结很性感。
“不许扣扣子。”他说。
路巡的手一顿,眼睛垂下看他:“还没吃够?”
“……”周行朗脸一红, 大声地说,“我花了十刀, 就值这么几分钟的吗?”
路巡看了眼时间,手臂捞过他的后颈,手掌把他往自己胸口一摁,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好吧,再给你十分钟,得换衣服了。”
在事态变得失控前,周行朗先停下了,抬头看路巡那副蹙着眉心、呼吸短促的模样, 心里十分畅快,翻身农奴做主人,挑起他的下巴道:“怎么这么不禁撩,爽吗?”
路巡不言不语地低头,去咬他的指尖,含糊不清地说:“换衣服吧。”
两排新做的定制,一排是路巡的尺码,一排是周行朗的尺码。
记得梁岚离开的时候,问自己要了身材尺寸——原来是等着做新衣服。有非常正式的塔多士礼服、燕尾服,也有休闲的柴斯特外套,背带裤,马甲,条纹领带和白色领结,还有球形手杖,皮鞋和黑袜。
周行朗看花了眼,尤其是那个手杖:“太夸张了,我们还没老到要用拐杖的地步吧?拿着这玩意儿走上街,会上抖音吧?”
“只是个装饰品。”路巡帮他挑了一件很薄的黑色背带裤。
在夏天,在狮城这种炎热的十二月里,背带裤作为礼服元素更为适用,周行朗在各种细节处都做到了优雅,力求显得正式、尊重但又不过度。
今晚是个相对轻松的家宴,只有几个人。
但周行朗还是有点紧张,下楼的时候不断发问:“你们家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
“那就好。”他生怕自己的餐桌礼仪不够标准而丢人。
路巡宽慰他:“都是自家人,吃饭的时候,不会问你太多问题的。”大概是他父亲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的婚姻不满,所以很少打电话来过问他们的生活,哪怕面对面了,也不会去打听他们的婚姻。
路峰对待周行朗客气,像主人招待客人,但因为有工作的来往,也不缺话题,奶奶则显得要热情一些,不过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似乎,都不喜欢男儿媳。
这顿饭吃的小心翼翼,压力很大,周行朗压根就没吃多少。
吃完后,又是一番闲谈,但并非普通的、一家人之间的茶话会。
路巡看出周行朗的不适应,站起身,借口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直接把周行朗带走。
“你肚子怎么会不舒服的?”路巡又不像自己,有胃病。
“肚子没有,但胸口有一点。”
“胸口怎么会……”周行朗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被你啃的,”路巡压低声音,“肿的,还一直被衣服布料摩擦。”
周行朗张了张嘴,慢吞吞地说:“对不起啊。”
路巡摇摇头,低头道:“小猫,你这么做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
周行朗一口否认:“当然不是!我要把你当女人,我根本就不会接受你。”
路巡说:“你这个爱好挺特别……”末了补充一句,“我很喜欢。”
他早几天前就发现了周行朗这个爱好,哪怕在自己身下,周行朗也喜欢时不时的伸手碰触他的--。
以前从来不这样,虽然说……也没什么不好,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点情趣。
而周行朗则不觉得自己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他只是看见了,想也没想就上嘴吸了一下,觉得这样做路巡应该会很受用。
因为前几天他自己被这么对待的时候,感觉就是如此,这是个高度敏感的部位。
周行朗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化,就觉得有意思了,所以越发的卖力。
擦肩而过了一个佣人,让周行朗意识到在公关空间里议论房事有点不合适,他适时了收了嘴:“你爸和你奶奶,好像都不喜欢我。”这么一对比下来,反而是梁岚最好。不过,他也并不觉得多难受沮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又不是和他爸结婚。
路巡解释说:“在我们这儿,同性恋是违法行为,要坐两年牢。”
周行朗:“……”
路巡继续道:“他们是惯有思维,以前也没怎么见过你,只是因为不太熟而已,熟悉你一些,就会喜欢你。”
“同性恋招谁惹谁了,居然还要坐牢?这什么法律!”周行朗思维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直接爆了句粗,瞪大眼睛道,“那你还敢明目张胆带我回家?万一群众举报,把我们抓了怎么办?!”
“警察不会来我们家抓人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周行朗结婚后,一直都待在上海的原因。
周行朗不放心:“明天……不、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不急,”路巡推开房门,“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小岛度个假期,正好我给自己放个年假。”
打开灯,周行朗发现房间里多了一系列预示着圣诞来临的装饰品,床也被重新整理过了,撒了一床的玫瑰花,空气里多了一种很好闻的天竺葵香薰味道。
从各处细节来看,路家是接纳他的,只是不那么熟稔。
换做自己,要是自己的儿子跑去搞同性恋了,别说玫瑰花,周行朗要在他们的床上放仙人掌。
这么想,心里就好受多了,他躺在玫瑰花上,路巡脱下外套,周行朗一副老大的模样,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你肿成什么样了。”
路巡听话地走过去,正要把衬衫扣子解开,传来了敲门声。
周行朗连忙从大摇大摆的姿势改为坐起身。
路巡把衣服扣上,开门:“什么事?”
门外是佣人。
周行朗看见她和路巡说了两句话,接着路巡点头:“我知道了。”
“怎么了?”周行朗问。
“有点公事,我爸叫我去书房。”路巡走到他面前来,低头吻在他的耳畔,轻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正要离开。
“等等。”周行朗把他叫住,丢了件外套给他,“穿上,你这个衬衫透的,肉都能看得见。”
他可不想让路巡他爸爸看见自己对路巡施加了那种“恶行”。
路巡低头看了一眼,穿上了:“等我回来。”
周行朗也脱掉衣服,洗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他横躺在床上,揉了揉肚皮。
饿了。
晚餐太过拘束,加上口味不合,就没吃多少。
他打开包,开始翻找里面有没有零食。
和路巡两个人,没带多少东西,他自己只带了纸和笔,还有贴身衣物,路巡就更简单了,套、套、套、润滑剂、药、套。
最后,翻找到了两包航班上送的坚果,几口吃完,不顶饿。
这时,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他以为是路巡回来了,连忙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佣人,端着托盘。
“周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周行朗闻到了黄油的香味。
对方用英文说,这是给他准备的夜宵,请他慢慢享用。
他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谢谢。”
原来路巡有注意到他没吃饱,尽管他没说。
餐盘是银质的,是一块黑椒汁牛扒,配土豆泥沙拉、甜点和水果,以及一杯热牛奶、炸薯条,没有什么特殊的,像儿童餐,却比晚饭要更合他口味。
吃完,简单收拾了下,路巡回来了。
“吃饱了?”
“饱了。”喝了口牛奶,“哥,谢谢你。”
“不用跟我说那两个字,”路巡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怕你饿出毛病了,下次没吃饱,记得告诉我,别自己忍着不好意思说。”
“这不是在你家吗,用的你家的厨师,我又不好意思直说做的饭菜不好吃。晚上你妈问我,我还说我喜欢呢,没一会儿我就说自己饿了,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路巡换衣服并不避讳他,他一副想看,又不太好意思看的模样,两只手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偷看。
尽管有一条腿是纯黑色的金属,但并不影响他身材的美感,这种流畅的肌肉线条,这种比例的大长腿,只有男模身上才会有,完全可以拿去做雕塑了。
每一次周行朗看见,都会觉得自己口味变化不小。
他不追星,但以前喜欢日系萌妹子,会撒娇卖萌声音嗲的那种。
最好胸再大一点点的。
“好看吗?”路巡发现他偷看,故意换得很慢,迟迟不穿内裤。
“我没看……”他否认,“你穿好裤子再跟我说话!甩来甩去像什么话!”
路巡短促地笑了一声,把裤子提上去。
周行朗手还遮着眼睛,但注意到路巡胸口,的确是肿的很厉害,又红又肿。
自己的杰作。
咳了一声,见他穿戴好了,才说:“你这样,得上个药吧。”
路巡朝他走过去,周行朗掩饰性地喝了口牛奶,大大方方的掏出一管软膏:“我给你检查一下。”
拧开盖子,挤了一点黄色的药膏在指腹上。
路巡闻到了药膏特有的香气,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什么软膏?”
“你包里找到的。”周行朗说,“我查了一下,上面是德文,说的是可以消炎,消肿,你也可以用。”
奶黄色的膏体,像黄油一样,非常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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