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箫瞥了她一眼,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我不比你了解厉东爵多,所以猜不到他会怎么做。”
聂时郁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空洞的让人心疼。
她没有看傅云箫,可却感觉到他的视线此刻正落在自己脸上,像是在打量她,想看透她空洞眼神深处的那几分
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异样。
一阵电话铃音突然响了起来,过了二十几秒的时候,聂时郁依然没有看出傅云箫有要接的意思。
她唇角划出释然的笑弧,朝着男人抬了抬下巴:“接电话呀?”
傅云箫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房门被关上,聂时郁收回视线,瞪着天花板。
脑海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地浮现出一张俊美到极致的男人的脸。
聂时郁想起她拿刀朝着自己心口刺下去的时候,男人那一脸出于本能的紧张,以及他失控的嗓音喊着孟帆报警的样子。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承认那是关心,可它的确是。
思绪被突然推开的病房门打断,傅云箫一本正色看着她:“给你安排了高级看护,医药费也交到够你出院的时候了,刚回青城,我有很多事需要安排,这些天可能不来看你了,怕无聊就自己争气早点好起来。”
聂时郁点点头:“你忙你的,我猜厉东爵也差不多该来看我了。”
她这话刚落定,就对上了傅云箫一脸嫌弃的表情,她甚至能猜到,男人此刻的腹语是,哪儿来的自信?!。
聂时郁闭上眼装睡:“你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
医院地下停车场。
劳斯莱斯被司机停好后,他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坐在车里的衿贵男人整理了下衣服,下车。
抬脚准备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傅云箫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他去看过聂时郁了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厉东爵眯眼,眸子陡然凉了几分。
傅云箫自然也看见了厉东爵,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迈着步子,就在两个人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傅云箫突然开口了:“厉总,阿郁她刚动了手术,身体很虚,如果你是来看她的……别刺激她。”
厉东爵轻嗤,眉眼之间尽是不屑一顾:“我怎么对她,需要你来提醒?”
傅云箫勾唇:“当然,以厉总和阿郁五年前那种未婚夫妻的关系,如今我能允许你去看她,已经算是很大度了,难不成我还要看着你刺激她?!”
厉东爵扯了扯唇角,毫不掩饰他的那份冷漠和蔑视:“我跟她的事情,没有你插手和说话的份。”
他话落就直接离开了。
傅云箫看着他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轻嗤:“五年了,脾气还是没什么长进。”
语罢,抬起右手整理了下左手上的腕表,那是五年前傅云曦为了留住他,花了自己存下的所有零花钱,买来送给他的表白礼物。
可结果是,礼物他傅云箫收下了,可人却走了。
……
傅宅。
因为昨晚看见傅云箫回来了,傅云曦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底的悸动完全隐藏不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入梦。
而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八点钟方向,她快速冲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冲下楼。
秋婶看见傅云曦下来,去厨房给她拿了碗筷:“小姐,你起来了,快吃早餐吧。”
餐厅里没有傅云箫的身影,傅云曦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坐下,看着爸爸妈妈正在用餐,眼珠转了一圈,开口试探:“爸爸妈妈,我昨晚快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傅云箫回来了,他人呢?”
杨韵青看了傅云曦一眼,女儿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可她并没有说破什么,只是淡淡道:“早上没吃饭就离开了,云箫这次回来不打算住家里。”
傅云曦脱口而出:“为什么啊?我们家这么大难道还住不下他了?”
傅睿琛瞪她一眼:“你看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大嗓门怎么就改不了,女孩子家家的没一点女孩子该有的安分和矜持。”
傅云曦呵呵一笑:“那是因为爸爸妈妈对我数不清的包容和宠爱啊。”
说完,还朝着傅睿琛吐吐舌头。
傅睿琛和杨韵青相视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傅云曦收了笑容之后,就是满脸的失落,这个傅云箫,回来了居然连见她一面都没有就敢离开!
……
聂时郁本来是想睡的,可只要一闭上眼睛,伤口的疼痛就会更加深刻几分,她索性放弃,睁眼看着天花板傻傻发愣。
所以厉东爵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男人穿着私人订制的高档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敞开了两颗,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聂时郁有几分失神,厉东爵单是站在那里,对女人就是无声的诱惑。
十几秒之后,她才回神,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厉东爵冷哼,迈着步子走到病床前,低眸锁着女人的脸:“舔着脸想嫁给我,看见我来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
聂时郁抿抿唇,没说话。
看她不说话,厉东爵脸上浮现几分不耐,男人转身走到病房里的单人沙发旁坐下,清冷的嗓音继续道:“还是……因为我在傅云箫之后来了,他的温柔深情打动了你,所以你又想嫁给他了?”
聂时郁忙着否认:“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嫁给除你之外的男人。”
厉东爵把玩着沙发旁那张桌子上放着的摆件,冷笑:“睡都睡过了,还跟着他跑到国外,孤男寡女的就那么相处了五年,如今听着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对于男人的这番话,聂时郁无言以对,因为她不可能告诉他,睡了她的人其实是他厉东爵,更不可能说,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她看着厉东爵,像是寻常交流那样问道:“你来医院,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