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羲没有多作停留,梅姑在此必然留有其它踪迹。
但寻了一路,不但没找到梅九姑,以为在这空间的羽也毫无踪迹可循。顿然间我们就像又走入了一个迷幻空间,它幽黑、诡异,暗藏危险,并不比之前的天罡幻象阵要来得安全。
我们在这巨大的空间已经走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找到出路。听到水声汩汩而流声时怎么着也是心头一喜,我们大约有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也没进水,之前在钟乳石洞以为喝到的几滴石泉也被证实那是幻象,所以嘴唇都已经干裂开了。
循着水声而找,很快就发现一条溪涧,水不深大约就到小腿肚那。
虽然水质很清澈也很渴但并没有急着取水喝,等古羲仔细查探过后看他喝了一口才去用手捧水。终于是真正尝到山泉的甘甜了,与那钟乳石滴落的水珠一个味,可是那一滴一滴的根本止不了渴,哪里像这样大口大口喝的爽。
可惜身边没有个瓶子什么的,要不然就装上水也好以备后患。
没有食物只能以水充饥了,喝了个饱后抬起头,发现古羲并没像我一般,而是站在溪涧边凝目于水若有所思着什么。溪水清凉,之前胸口的烦躁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由深思起来。
此处应是还在那悬崖山腹之内,溪涧水流潺动代表就是活水,在悬崖之下也有一条长河,不知这水是与那连通的。若是,那么就证明顺水而行很可能找到出路。
这水不深,就是跨水而行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但当我提出来时,古羲却似没有听到般依旧沉浸在思绪中,定定站那一言不发。
有些忐忑,他很少会这样的。仔细观察他也没发觉产生什么异状,忍不住走到他身边去推了下,他很快就侧转眸来看我,眼神幽然难懂。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这水很甜。”他突然道,我听得一愣有些不懂他意思:“所以呢”应该不是就单单是夸这溪水甜吧,果然听他又道:“与我们在幻象中尝到的是一样。”
他也觉得相似我说出了想法:“可能是这片山域的水质如此吧,所以水的甘甜也相似。”
但见他摇头否定:“不是相似,是一样。”
我有些疑惑,他为何如此纠结于这水不是已经查探过没有问题才喝的吗不待我再追问,他又道:“而且我有尝过悬崖底下的水,不是这个味。”
隐约意识到他想表达的不是我所想的,“那有什么问题吗”
他凝定我,语声清撩划过耳际:“我本判断石室、壁画、石盘是因我们曾到过布林镇,从而相由心生在你脑中造出幻象,之后种种都是在幻象中衍生出来的虚幻,可现如今却饮到相同味道的水,看来有些事要作重新判断了。”
他什么意思是说后面那钟乳石洞、混沌大狗并不是虚假的,而是真的曾到过或者见过这钟乳石洞还有可能,那混沌大狗可是上古凶兽,怎可能真见过
但他听了我的质疑后失笑了下,否决了我的观点:“反过来想,如果不曾来过以及喝过这水,如何能让这滋味在幻象中缔生”
我确定我是第一次来云南,问他可有来过,他也是摇头。所以想了想我认为是很可能此处水源有被开发,或许是某种矿泉水的味道,喝在嘴里即使没有这般纯净之水的甜,但记忆也将之留存了印象,从而在幻象中才会有体味水滴滋味的错觉吧。
古羲不置可否,没有再在这事上继续纠结,同意我的提议沿着溪涧而行。但他并没有下水,而是走在了溪涧与石壁的边缘凸石上。那凸石有的落脚处还算是平面,可有的却是斜凸在石壁上,我自问没那功夫走在上面,只得卷起裤管提起鞋子下水。
入水沁凉很是怡人,于是我俩一个在“岸”一个走在水中,靠得很近,但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下水走,非要走那坑洼不平之处。
总不至于是怕水吧显然不是,之前都与道非一同潜入那河底取青苔呢。
没忍住问了出来,他默了两秒后丢来一答案:“我不喜欢虫子。”
我顿住脚:“什么虫子这水里有虫”据我所知水里有可能会产蚂蟥之类的,被这虫给咬了会立即肿起大包来。想及这些也不由心中胆寒,只是我觑了眼他,脱口而问:“你也怕这水中的蚂蟥”
古羲手掰住一处凸起的石块顿停下来,低敛了眸对我强调:“不是怕,而是不喜欢。而且我说得也不是蚂蟥,而是蛊虫。”
我一愕,下意识地问:“水中怎会有蛊”
“蛊人走过自然就有了。”
蛊人“你说梅九姑”古羲挑了下眉,“除了她你还知道别的蛊人”我不知道,亲眼所见的就这么一个,之前梅姑死在前头,那本就猜测梅九姑也会出现,所以古羲的意思是她也下水从这里走了那那就算下水而走,也不至于水里有蛊吧。
脑中这么飞转着,可心中却很没底,尤其是听到他悠悠缓缓地道:“蛊人之毒在于气,遇水则生,择温而附。”
我有些头皮发麻了,“你是说她身上的毒气遇见水就会变成蛊虫”
古羲回:“你忘了我还说了一句。”
“择温而附”择温而附不会是说把水喝进肚子里后,就变成了虫吧,顿然间我有种作呕的感觉,那一肚子还在哐啷哐啷响的水如果里面长了虫
而古羲还在说风凉话:“其实也没事,蛊对你已经不会有损害了,至多都是虫尸而已。”
“呕”我再也忍不住俯首作呕,什么蛊水之类的一直吐到胆汁都快出来了,最后眼泪婆娑地双手双脚爬上了岸,再也不敢下那水走了。
暗恼他不提前告诉自己,尤其是还喝了一肚子水,刚刚呕吐时她都不敢细看,但也发觉吐出来的有黑色东西,知道他大抵没有骗我。在这凸石上走真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那石头靠近水面的还长了滑腻的青苔,几次脚下一滑都差点跌进水中。
突的走在前面的古羲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后道:“你走前面。”
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不下水,在后面就行。”然而下一瞬就觉手腕处被他一拽,身体腾空地从他身外旋了个半圆,最后落在他身前。腕上的掌一松改落在腰间,我低头看了看,撇了下嘴不太领他的情,因为只要一想到刚才肚子里装了那些东西就觉犯恶。
事实证明古羲的决策是正确的,因为越往前走发现溪涧不再是溪涧,从原来的清澈见底变得幽深难辨。幸亏我选择了上岸走这艰难的路,否则这时恐怕水已经没过我的人。
就在暗暗吃惊之余突的腰间扶着我的掌一顿,我立即意识到身后之人察觉到了什么,可四下静谧鸦雀无声,连水流到了这处都变得不再湍急,只有细细的声音。
水声水本是顺流而下,现在却在逆流而上,水中有什么会使这自然常规发生逆转
我想让古羲把手电光往水面照着点可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端倪,可突觉腰间一空,紧随着就是噗通一声从后传来,惊转回头哪里还有古羲身影,他竟扎进了水中而且手电光也没了,顿时又遁入了漆黑一片中。
之前还说不喜欢这水,可一到关键时候却比谁都快下去探险。别说是他感觉到异常,我都隐隐觉得这水下有问题,本待他查探了上来询问,可等了好长一会也不见他冒出水面来。心中一沉,莫不会水下出了什么事吧
又等了片刻,足足下去了有十分钟之久,我再等不住了。
也不顾之前坚决不下水的念,咬咬牙跳进了水中。入水后直接一个激灵灵的冷颤,怎么水温突然变得这般低之前还只是感到沁凉,这时却是寒意渗透进来,没时间去细思这其中的原因,透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后就潜入水中。
由于没光,所以水下更是幽黑难辨。可当越往下沉时却发觉脖颈衣领里面的两块玉都在发光,而且光度越来越亮,不足以照亮整个水下,却也能让我可看清方寸之内。
亏得有这两块玉,否则即使我沉潜到水底也不可能立刻就发现古羲,而古羲的状况却让我惊骇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倒在了这水下,不敢去想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能否还有呼吸,只是抓住了他胳膊就欲往上拖。可拖了拖,发现怎么那么沉,根本就拖的他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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