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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城墙之秘

    刚念划过,突见他站了起来,因为桌前就是窗户不能再走了,所以总以为他会回转身走往这边。可我却眼睁睁看着他越过了桌子,影穿过了窗

    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更加诡异的是他的身体穿过窗户后,却在片刻之后凭空出现在右侧墙角了。他仍然是背对着微仰起头,像是在看着什么,好一会都没有回走到桌边的意思。如果不是我没法走近,真想过去看一看他到底在看墙上的什么东西。

    不过也没机会了,意识快速抽离中,眼前影像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是要真正醒来了。

    当意识回到脑中的一瞬,我在想:以往每一次做梦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知自己是在做梦,为何这次我这般平静而且用着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自己这个梦

    答案自然是无解的。

    睁开眼定视着那灰色的屋梁足有半分钟之久,才失笑着醒过神来,谁说梦境就一定是假我这不就真的在那间房子里吗

    只不过我躺的不是木板床,而是头枕在古羲的腿上,身体躺在了地上。

    有光照明是因为古羲将手电筒就搁在了地上的手边,而他却闭着眼坐靠在墙角,一腿弓起在我头顶,一腿平放让我枕在头下。听他气息均匀,胸口起伏也很平均,应当是睡着了。我不敢乱动,怕敏锐如他只要我一动就会醒过来。只见那眼帘下的黑影愈见深了,算起来他有三天没睡觉了。

    钝钝的心疼是陌生的,尤其看到他下巴上长出青色的胡渣,虽然无损他的英俊,却多了颓废的沧桑感。这种环境于他而言,估计是从没经历过吧。

    本是天之骄子,不管是在萍城还是帝都,都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到底什么值得他如此花血本并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呢想自作多情地想成是为了我,都觉得脸上臊的慌,还是不花费这脑细胞去纠结这些了。

    人不能动但眼珠能动,瞥见古羲头顶上方的灰墙突然心中一顿,这个角度我用眼角的余光去扫略四周,突然间明白梦中那诡异的一幕缘由了。

    因为之前古羲就已经为我分析过了,画中的场景与这房间的布置并不一致,呈现于画的只是投射于顶上黑光矿石镜面里的一幕。所以桌子是在屋子正中间,梦中人穿过的窗户也是虚像,真正他走向的方位是我与古羲所在的这里。

    刚刚我没法在梦中走近了去看那人背身而站是在看什么,现在回到了现实却可以安安静静地看了。灰色的墙并没什么特别的,单纯就只是一面灰墙而已,可能因为潮湿的原因曾斑驳脱落过,所以显得灰迹斑斑的。

    但是我看着那灰迹斑斑的墙越久,就像之前告诉古羲的一样,看到的东西就越多,渐渐入了神,连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悄然睁开也没发现。

    所以当有道语声钻入耳朵时我并没反应过来:“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面墙。”

    “这面墙怎么了”

    “它很特别。看着一块一块的斑迹像是这面墙受潮脱落,但其实它们并不是。”

    “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喜欢这个声音,它每次问的问题都问到我心坎里,让我想要来述说。依旧保持着这样仰视的角度,轻弯嘴角再道:“它们是被人为抠下来的看起来好像很随意,实际上却藏了很深的东西在里面。这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我怎么也找不到词来形容,并且也被那声音打断:“墙上藏了什么”

    怔了怔,眸光划转而下,这才意识到刚跟我说话的人是古羲。

    刚刚醒来时发现自己头枕在他的腿上还没觉得什么,可这时眼神相对我的脸就控不住红了,那幽色深眸更像古井潭水般带了一股魔力要将我吸进去。

    连忙手一撑地坐起身来,避开了目光不敢去看他,小声问:“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忘记了”

    听得他问我怔了下,本来我就是为了掩饰随意那么一问的,可突然间我想起来之前我们是在那城墙之下的。也顾不得刚才的羞涩了,惊愕地转过头问:“我们怎么从城墙那边来到这屋子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凝了我片刻,“你可还记得在城墙边的事”

    “当然记得啊,我和你发现了那城墙的秘密,然后你让我穿透那些细孔看进去,然后我看见了”

    古羲眸光一闪,见我顿住又追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视线一点一点从他脸上移转到墙,下一刻,我抬起了手,指着说:“我看到了它。”

    古羲从地上起身并一把将我拽起面朝墙,看了片刻后问:“这墙上到底有什么”

    “画。”我给了他一个字的答案,如果不是刚刚那仰视的角度去看或许我还不会发现,而由于脑子的困顿一时间将之前城墙前发生的事忘了,所以没往那方面想。这时才愕然发现,这面灰墙上隐藏的画正是我将目光穿透进细孔看到的其中一幅。

    是那幅黑袍人独立云台,其余人都俯首朝拜的壮观场面。

    城墙那处的原理有两种,一种是那些画面本身就靠细孔云集而成,一种是细孔的里层藏着那一幅幅画。无论是哪一种,都主在工艺。而这面灰墙上的画却是巧妙之极,它最初成像应该是水印于墙,随后画手将之抠出其楞骨,却隐藏其形。

    如此手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笔友羽,因为与画中藏碎片的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古羲听完我所述,眸色变得沉黑如水,只问:“你能把这幅画临摹下来吗”我知道他是因为看不出这墙上的画,临摹不是问题,可是这里哪来画笔啊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仅有的柜子和桌子抽屉里面都是空的,很有可能都被谢小琴给收走保存起来了。只见古羲转身走出了屋子,很快再回来时手上拔了一些水晶兰的花,“用这能画吗”我定了定目光,浅笑着点头。

    既然笔友能用水印成画,我不过是要在他的基础上将画呈现,花汁成墨自然也可行。

    水晶兰与别的花不同,它没有茎叶,纯透明一点色素都没有。我即使将之挤得满手都是汁液,执笔于墙也形同于水一般,只不过它有一种水没有的光泽度。

    一旦我画起画来都很专注,所以当手上变干时就会伸手到旁边,然后古羲会递过来几朵花在我手中被揉烂成汁。不知道这样重复动作多少次,终于我将墙上那画给补全了。不用我提醒古羲就用手电光照于墙,到这时我才发现水晶兰的美。居然在光照之下,用它汁液所绘成的画像是带了荧光,莹莹欲艳却暗光浮沉,隐隐含着一丝诡异。

    古羲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画,不放过每一寸。紧接着他又提了个要求:“把你在城墙细孔里看到的场景都画出来,不用这般精细,只要大概就行,就用这里其余的墙作画布。”

    接下来我仿佛再次置身于场景,是那艘轮船上的一员,挥洒之间便是纷繁密布的人,唯有对那黑袍人多作描绘。看我发现手中画笔根本不能画出他气度的三分之一,像其形却无其神,怎么都没有那种霸气测漏君临天下之感。再到画船首之人,他的背影给人一种文儒气息,当他回首时我顿了顿,当他回首时为什么我刻画不出他来

    有些东西像是被沉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无处搜找,明明曾见过他回头,当时还被他的样子给惊的我记起来了,身临其境之感就到这里终止,之后我就好像意识浑黑了去。再后来我做了个平静的梦,然后醒来在这里。

    回归到现实,一转头就见古羲站在三米开外处凝神盯着墙面看。而我环转四方,却发现这屋子里几乎所有的墙都被我画满了,光照到哪处哪处就荧光湛湛,然,一幅幅场景栩栩如生跃然墙上。即使没有色彩的渲染少了些恢宏气势,但已几乎将那场景刻画完整。

    等古羲缓缓走至我身旁时,目光都未从墙上移转,他指着中间问:“那个人的脸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是刚刚让我困愕并且从虚幻回归现实的船首之人处,我居然只画了他的身形轮廓,却独独少了人脸。我摇了摇头诚实答:“画不出来,对其它人我都能描绘于案,可唯独到他这没有了印象。”或者可以说,是遗忘了。还清楚记得站在城墙前这人回头时对我造成的某种冲击感十分强烈,甚至可能就是这种冲击导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