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嗯,走了。”
“哼,混账小子竟然诱骗我的灵药丫头,下一次再看到他,我非得打断他的腿”张知仲气愤不已。
灵药歪着脑袋不解:“宋义他何时骗我了”
混账小子已经成了在张知仲这里对宋义的专用称呼。
“哼,他买这么多泻药,显然是别有用心,为了不让我怀疑,甚至不惜自损”张知仲喷火的眼睛其实看得透彻。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灵药担心的方向显然和她阿翁想到达成的劝诫效果出现了不小的偏差。
张知仲无奈,只能再找机会好好和灵药说,现在跟她说话都是反效果。
与此同时,宋义和书生回到了老宅。
宋义把半袋子的泻药都都倒出来,书生连忙躲到一边,这玩意儿吸多了腹中就得翻天了,他本就吃得不多,可经不起折腾。
“你弄这么多泻药是要做什么”
“其实我想弄的是毒药,越毒越好”
书生吓了一跳,毒药的作用无疑就是用来杀人的,他奉纪守法,从来没想过杀人的事情。
宋义也没有和书生多做解释,一下午直到晚上都在做一件事情,炮制和提纯,将这一袋子的泻药提炼筛细到尽可能的细碎,将无用的杂质去除。
这些工具还是宋义从义庄带来的,原本也是宋家父子用来炮制草药的物件,因为炮制过的药草晒干再卖给药店,价格会贵上一些。
一袋子的泻药最终被宋义磨成干净的粉末,比沙还细。
将粉末状泻药装进酒葫芦里,宋义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已近入夜。
“你真的不要紧吗”书生有些担忧宋义的身体,他不懂食物中毒,但常识也知道吃坏肚子是十分要命的。
宋义心情不错,咧嘴一笑。
宋义看似鲁莽,但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包括食物中毒的程度,目的就是从“三不救”哪里搞到这些泻药。在带着老乞丐去寻医的时候,宋义就注意到了灵药在晾晒的这些巴豆一样的药物。
虽然预料到那边山里可能结有不少这种植物,但宋义已经没时间去验证,也没时间去摘取,能拿到现成的自然是最好的。
可以宋义对“三不救”性子的了解,一次向他买这么多泻药材料,他肯定不能答应,再说两人之间还存在着没有解决的误会。
故意弄出食物中毒的病症,然后让“三不救”对症下药,无疑是最稳妥的。
常人这么做,当然是疯子。可宋义也不是什么依仗都没有
灰色气团象征生命之力,这股力量并不是一直停留在某一处的呆物,它是变化的,并且随着身体各处器官的运转而呈现对应轨迹。
比如心脏,是生命的绝对核心,所以胸口处的灰色气团也最大最密集。
其他五章六腑,也呈现着对应形态。
宋义在食物中毒的过程中,便是通过灰色气团的变化,掌控着实际的中毒程度。
一般人兴许做不到,但作为一个对人体内部结构闭着眼都能了若指掌的虽然只是见习医生,宋义就能做到,并且的确做到了
“单是拿到了泻药还不够”
攥紧手中的十文铜钱,宋义已经有了打算。
一夜无话,风雨来了又去。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老乞丐语言的第三天。
看上去这一天风和日丽,并不会有什么出门踩到狗屎的衰运。
然而宋义心中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书生不知道宋义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直觉上很是凶险。
宋义摇头,想了一会儿开玩笑道:“如果我死了,麻烦到时候给我收个尸。”
说着,宋义就直奔安县县城。途中顺路去了义庄,义庄中还是那些尸体,棺材中的老乞丐似乎已经彻底死掉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宋义来到安县县城,这里大门紧闭,城头上站着一排守卫,稀稀疏疏,从他们身上看得出深深的疲态。
封城已经第三天,并不是战时,即使是县令的职权,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巧合,大衍国律文上虽然没有明写,但有言不能激起民愤。被困了三天的城中百姓如何受得了,城里几乎怨声载道
果不其然,安县城门迎接朝阳缓缓打开。
和宋义一样在等待开城门的人还不少,里面的人就像被刚刚刑满释放的犯人,享受着春天的美好。
宋义与人流逆向而行,艰难的进入城中后,在一个小酒肆前,宋义停了下来。
“买酒,装满”
宋义将酒葫芦递了过去,卖酒郎喜迎新一天的第一单生意,很快给宋义装满酒。
一壶酒交了宋义八文铜钱,也就是最劣等的酒水。宋义以前来过,是给他的父亲打酒。
卖酒的可不管宋义的身份,反正宋义每次来了就走,从不多话。
宋义的目标,李府大宅顺路又买了两个馒头,热乎乎的吃了。
几天不见,昔日繁华热闹的李府大宅前冷冷清清,李府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落叶一地。
“不会李府的人已经搬去其他地方了吧”
宋义皱着眉头,上前敲起大铜环。
六七声响后,门内终于传来脚步声。
“谁人敲门”询问之中充满了不耐烦。
“我是李府护院家丁。”宋义昂首挺胸。
“李府护院家丁你开什么玩笑,再胡闹小心我叫人乱棒将你打杀出去”
“呵呵,是李大管家吧,我是宋义啊,我可是被你们李府光明正大招进去的,还立有文契。”
“宋义”
李府大门哐当打开,露出李金福李大管家那圆溜溜的脑袋。
“真的是你”李金福意外倒是有,唯独没有惊喜:“你来这里作甚”
“自然是来履行护院家丁的文契的”
“少糊弄人,说出你的真实来意,是不是曹县令让你来的”
李金福已经将宋义当做是曹巍然的人,一双老鼠一样精明的小眼睛往四处搜寻着什么。
“我真得是来履行文契的,实不相瞒,小子最近捉襟见肘,活得实在不痛快,李府有酒有肉,小子甚是想念。”说着,宋义直抹了一把口水。
李金福依旧狐疑,却忽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进来吧。”
李金福惶恐,连忙让开身子,却依旧警惕地瞪着宋义。
“多谢李员外”宋义高呼,能让李金福如此熊样的,李府中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