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末有钱人 > 第四〇九节 袁崇焕:死路一条

第四〇九节 袁崇焕:死路一条

    许久,姬庆忽然抬头问道“老张头,我问你,要是当初领军的不是袁崇焕,那满洲鞑子不会进京师劫掠了吗百姓便不会有损失了吗杀了袁崇焕,那一了百了了吗没了袁崇焕,谁又能替袁崇焕的位置”

    老张头一连被姬庆这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许久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个下馄饨的,笑着说道“爵爷这是怎么话说的我老张头是个卖馄饨的,要不是小时候家里面逼得紧了几年私塾,否则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又怎么能议论袁督师这样的朝廷重臣呢”

    老张头的老婆也过来帮腔道“可不是嘛。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品  书  網 我老公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往常多少大人在我们这里吃馄饨,从来都不会说半句话的,今天怎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同爵爷说了一大堆。”

    说着,老张家的便将一碟子花生米放在姬庆的面前,又道“爵爷你可别放在心啊。”

    姬庆抬眼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却忽然发现老张家的虽然已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了,却也是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坯子,不知怎的,竟会嫁给老张头这么个摆摊卖馄饨的。

    于是姬庆笑道“老张家的倒会说话,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还真是对恩爱夫妻。不过我这人说话做事随便得很,老张头随口一说、我顺耳一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也是个匹夫,天下这么多张嘴巴,也无所谓我多说一句。”老张头说道。

    姬庆又同老张头闲扯了两句,只是不再提起袁崇焕的事情,后来见百官下朝回来,又不愿同这些官员们多打招呼,付了钱、领了黄得功便回云来客栈去了。

    这一夜姬庆都没睡好,刚回客栈见众人刚刚起床,并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着处理的事情,便立即回房睡下了。

    可他刚闭眼,便听房门被粗暴而又急促地敲响了,门外传来小多子的声音“少爷,快起床吧,徐阁老来了,来寻少爷来了。”

    姬庆浑身下都是疲惫,被人打搅心里固然不痛快,可听是徐光启过来拜访自己,也只能说声“知道了,请徐大人到雅致屋内稍后,我待会来。”

    说罢,姬庆起身将刚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好,又洗了把脸,这才出门去见徐光启。

    徐光启神色显得十分慌张,见姬庆进屋,来不及寒暄便说道“姬老弟,大事不好了。”

    姬庆闻言心头一紧,忙问“徐阁老为什么这么说莫非是皇已经下旨要处死袁崇焕了么”

    徐光启蹙眉道“虽不,亦不远矣。姬老弟还记得皇要在京四品以官员、地方五品以官员,奏章议论袁崇焕的罪过么这几日官员们的奏章都递来了,老夫在内阁粗略统计了一下,主张杀袁崇焕的,十份奏章里没有九份,也得有七八份啊”

    姬庆惊道“怎么会这样周延儒这厮不是说会同朝廷百官打招呼的吗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么个烂摊子这周延儒是窝囊废吗”

    “首辅周大人有没有同官员们打招呼我是不知道。可看奏章的内容,似乎是百官对袁崇焕放纵鞑子劫掠京师周边之事耿耿于怀。老夫也同奏章的几个门生聊过,听他们说,他们在京郊置办的产业、庄园、田产被鞑子践踏得一塌糊涂、掳掠得十室九空。官员们损失这么大,又怎么可能会替袁崇焕说情呢”徐光启道。

    听了这话,姬庆的困意已是一扫而空,忽然想起方才不多久之前同卖馄饨的老张头的谈话,幽幽说道“夺人钱财,好杀人父母。看来袁崇焕是同朝廷百官结下了血海深仇了。”

    徐光启叹了口气“唉是这个话看起来袁崇焕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姬老弟,老夫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再掺和下去了,要是拔起萝卜带起泥,连带着连老弟你都牵连进去,那可不好办了”

    确实不好办。

    崇祯皇帝想要处死袁崇焕,姬庆是知道的。他原本的打算,是打算使用朝臣的力量,来压服皇帝改变心意,却没料到朝廷百官也大多建议处死袁崇焕。而更可怕的是,莫名其妙来了多尔衮、鳌拜等人,又给袁崇焕头扣了个“私通外国”的屎盆子,等于给袁崇焕定了条硬邦邦的死罪。

    想到这里,姬庆禁不住苦笑出来“哈哈哈。徐阁老,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我去山海关时候,孙承宗老师也叫我不要管袁崇焕的事了。唉姜还是老的辣,孙老师早看出袁崇焕已到了必死之时,任何打算营救他的行为,其实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徐光启也叹了口气,说道“孙老督师也算是目光如炬了。只是可惜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袁崇焕好歹也是有几分才干的,这样杀了他,虽也是罪有应得,也略觉可惜了啊”

    姬庆咬牙切齿道“徐阁老,这可不只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啊阁老您说,现在杀了袁崇焕,是利大于弊呢还是弊大于利呢”

    徐光启叹了口气,道“老弟的心思,老夫明白得很。只是现在袁崇焕是个在火烤的栗子,你要火取栗,非得引火身不可。要是姬老弟也被牵连进去,那更是有弊无利了”

    “不,徐阁老。”姬庆还不死心,“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要杀袁崇焕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是阉人太监、满洲鞑子,还有一干自私自利的昏头官员罢了。而你、我、孙承宗老师,心里都是觉得应该留住袁崇焕的性命的。要是袁崇焕这么死了,岂不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姬老弟这话说得透彻。”徐光启道,“不过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人在庙堂,同样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分明是错的,你却不得不昧着良心去做;也有很多事情,分明是对的,你却做不了。”

    “做不了也要去做徐阁老,孔子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君子。我偏要做去坐坐这件做不了的事情。徐阁老能今天匆匆赶来同我说这几句话,我已是很感激的了。徐阁老是朝廷栋梁,请明哲保身,别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吧要是晚辈因此得罪了皇,也被牵连进去,还得靠徐阁老在皇面前替我说话呢”

    说罢,姬庆便从座位站起身来,向徐光启深深作了一揖。

    徐光启也颤颤巍巍地起身回了个礼,说道“这事包在老夫身了。要是姬老弟也被问罪下狱了,那老夫是拼了这个官不做、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得把老弟给救出来”

    徐光启这几句话,让姬庆心头一热,又说了几句感恩的话,这才亲自将老态龙钟的徐光启送出了云来客栈。

    此时李岩也已起床,见徐光启来了又走,便询问姬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庆将袁崇焕一案的本末来由简略地同李岩说了,最后又补充道“李兄,原本以为袁崇焕已经被我保下来了。没想到一夜之间,一切成功全都打回原状。看来这件事情还得重新办理。”

    李岩蹙眉道“姬兄,这件事情好说不好做。之前能够动摇一下皇要杀袁崇焕的圣心已是十分不容易的了。现在又要再改换一次圣心,又谈何容易呢”

    “哼逆天改命乃是本爵爷的使命,李兄,你看好的吧”

    说罢,姬庆便高声招呼道“小多子,给我备轿”

    小多子赶紧前几步,说道“少爷,你一整天都没睡过觉了,现在又要出去办事,是铁打的人也要垮了啊”

    李岩在一旁说道“那你别备轿了,问客栈掌柜的借一辆马车,再收拾起被褥铺盖放在马车,让姬兄一边走、一边休息,不行了”

    姬庆坐摇摇晃晃的马车,不一会儿睡着了。

    马车在京师重地不敢快速奔驰,行动速度起轻便小轿来也快不多少,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便按照姬庆的吩咐,来到了刑部大牢之前。

    姬庆从睡梦醒来,下车来到大牢门前,对看门的衙役说道“这位兄弟,我要去看看袁崇焕,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

    刑部下的衙役、牢头都已被姬庆用银子喂饱了,见金主过来了,说话异常客气,可话意思却是异常强硬“回爵爷。不是小人不给爵爷面子。今天一早,温尚书给小的们传了圣旨。说是袁崇焕有可能勾结满洲鞑子,要小的们小心看管,不能让他同任何人见面,否则要严惩看守之人呢”

    “哦连我都不可以么”姬庆问道。

    “但凡只要有一个人能见袁督师,那非是姬爵爷你了。可皇的圣旨厉害,要是违抗了,便是欺君之罪小的们肩膀只有一个脑袋,砍了也没了,求大人能够体谅下情,可别再难为小人们了”衙役说道。

    话已至此,姬庆便没有多少可勉强的了,一声不响地翻身爬马车,对同乘一车的李岩说道“李兄,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这事怎么办”

    李岩道“看来皇是下了狠心了。现在的问题出在两个地方。一是那几个满洲鞑子现在李指挥和周姑娘还没有传消息回来,只能先等着。二是是那些弹劾袁崇焕的官员们一个一个去找他们谈话是来不及了,现在只有去寻周延儒才好。”

    “对,走,去周府”

    说罢,姬庆又躺了下来,一闭眼便睡着了。

    待他醒来时候,马车已停在一座门楹宽阔的官员府邸之前,听赶车的小多子说道“少爷,周延儒首辅的府邸,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