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季这么实际的人怎么会选择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里现在他只要后退一步,绝对活不过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可能报复不会来的这么快,但它一定会来。他并不是对自己的处境没有自知之明,相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恶名昭彰,也知道自己对士族开刀的后果是什么,这道圣旨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真开战胜负就算是五五开,也比后退一步肯定死强得多。真打起来他就一定会输么,虽然从地理位置上,双方有点像是秦国和山东六国的感觉,可也只是地理位置向而已。
“这么多年以来,还没人敢这么把本王当成傻子。”直到让内宦离开,司马季仍然在骂骂咧咧,就算是按照传统来先礼后兵,象征性的把责任推给自己,也不用找这么敷衍的借口。
张达入殿的时候,正好见到自己的主公一副老天不公的愤愤之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听到来龙去脉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们以为自己赢定了末将心中,这个天下无人可以和殿下你相提并论。”
“这个天下还有天子,本王忠君爱国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虽然别人可能并不相信。”司马季不阴不阳的道,“真打起来的时候,士族一定会鼎力相助,做好准备,邺城这些士族杀了吧,本王有出尔反尔的嫌疑,不杀的话,他们会不会在邺城作乱”
“也不是没办法,先让他们住在内城一段时日,只需要留下千的可靠之兵,一旦有所异动再杀不迟。”张达在旁阴阴的道:“以殿下今日之处境,又何需多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这么办了。”司马季白眼一翻,轻飘飘的道,“千的士卒投入战场也改变不了什么,本王也算是给这些高门一个面子。静待事情的发展,再看看是利用还是诛杀,留着也是有点用的。对了,护送女眷回蓟城,此战值得认真应对,还是让女人走开比较好。”
“就交给末将了。”张达躬身领命,他明白司马季这是准备郑重应战。按照司马季自己的话来说,征缴蛮夷,不管是林邑还是高句丽,他不过才出了七分力,根本不需要出十分力对方就已经承受不住了,所考虑的就是能不能追上,要是他感觉对方跑不了,那他的敌人就死定了,唯一不好追的就是北方的游牧。
虽然这话有自吹的嫌疑,可张达能感觉到司马季这么说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至于什么时候出十分力,那自然是应对内部问题的时候。内战才是大打出手,置于死地而后快的时候,这么想无比的自私,可这真的实话。
往往中原王朝在对外的时候,某些时候还顾忌一下上国的脸皮,不管打的多凶残,后来一定是做起来官面文章。可在自相残杀的时候,又变成了另一种嘴脸。所以燕王才热切的要求鲜卑人参与进来,感受一下内战热火朝天的气氛,想要中原的热情就在此时。
关系越亲下手越狠,皇族之间更是这样,现在还有大军做后盾的藩王,只剩下他们三个,司马季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是自己兵败身死,司马颖和司马虓也不会和睦相处,除非一个彻底交出兵权,放弃一切荣耀做隐士。
就算做隐士,也架不住对手的手下揣摩上意斩草除根,不然司马冏的兄长是怎么死的,他明明只是让自己的长兄滚出洛阳,却还在路上就死的不明不白。都不用寻找他久远的例子,太子身亡作为八王之乱失控的直接原因,就是一个经典案例。
不过话说回来,深切参与到其中的王浚现在是他岳父,这件事看在王韶仪的份上还是不要提了,相反他还专门出城送这些女眷一程。
“妾心中还是不想离开,可妾也知道夫君忙于军务,妾一介女流留在这里只会让夫君和将军们分心,只愿夫君和将军们旗开得胜,平安归来。”临上马车之前,王韶仪眉宇带着一股忧愁之色,还带着一股出身高门的姿态和司马季依依惜别。
“回去吧,蓟城还有大军驻守,自保无虞,本王对自己修的城有无比的信心,不过最好还是用不上。”司马季差点习惯性的替自己吹上一波,幸亏反应的快,才没有破坏这种依依惜别的环境。
对蓟城司马季不知道如何评价,一方面这座城可是他耗尽心血的成果,使用的人力物力根本无法计算,建成之后要是派不上用场似乎有点失落。可万一派上用场就说明已经被人打到家门口,别人很难理解他对蓟城的感受。
一卷珠帘之后,带有丝丝强势的女声传出,“塞外出现蝗灾,可以说是一场大难,有赖于上天庇佑,幽州安然无恙,然而慕容氏、宇文氏、段氏三部都遭到了大灾,燕王留下的和睦形势来之不易,现在燕王出征在外,也是需要助力之时,诸公都已经见到了钱明送回来的密信,觉得有几成把握”
“主母,这要看几个小夫人能够帮得上忙。臣下建议,几位小夫人都亲自修书一封,连同燕王的亲笔信让探马带过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此战对燕王十分重要,若胜天下安定,若败蓟城的处境也会很危险。”冯吉不慌不忙的出言道,“蓟城虽然还有大军驻扎,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再家门口打仗,这也是燕王所想。”
“这一点我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好半天,杨馨才开口道,“若是燕王需要的时候,他们敢袖手旁观,我虽为一介女流同样绕不了他们,蝗灾过后部众需要吃饭,如何取舍相信是不难的,明日派使者出关前往三部。”
“臣等知道了”冯吉、童江几人躬身领命道,“不知道燕王信中所说的条件是”
“希望用不上这个条件”杨馨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道,“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