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蔼蔼,日光破晓,有鸡鸣狗叫之声此起彼伏,。
孙瑶起的很早,晴儿服侍她用完早饭后她难得有雅兴摆上了一只棋盘,让小丫头陪她下棋。
晴儿对棋只是略懂,和陆鸿这种半吊子还能玩玩,跟孙瑶比起来就差得远了,两人对弈,一开局晴儿便损兵折将,才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竟已下完了三盘。
小丫头不禁托着腮,扁起嘴,闷闷不乐的盯着棋盘。
“师父,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
“嗯”,
孙瑶慢慢悠悠吃了她的马。
“他们已经去了三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嗯,专心下棋”,
孙瑶又慢悠悠吃了她一子,她小嘴又扁了起来,落子时更加犹豫。
孙瑶看的不禁一乐,道:“小丫头,你比以前更关心鸿儿了”,
晴儿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低垂着头,嗫嚅不语。
她当然知道自己比以前更关心陆鸿了,毕竟,以前他们虽也是青梅竹马,关系亲密,但中间到底隔着一层礼节,不敢稍越雷池;现在他们已有了夫妻之实,她自然把他当做丈夫来看待。
夫妻之间的感情当然比青梅竹马更加深厚。
“师父,我只是觉得,他们可能处境很危险”,
想起前日的尸鬼和杀手她便觉得不寒而栗,手段层出不穷的魔道杀手,杀之不尽的尸鬼,坚若精钢的不化骨,这些小喽啰尚且如此强大,暗中的那个幕后黑手又是何等的可怕?
孙瑶轻声笑道:“我倒觉得,他们的对手才更危险啊”,
晴儿抬起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
孙瑶笑道:“因为他要面对的,可是这一代的东南三杰啊”,
“东南三杰?”,
晴儿眼中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孙瑶道:“每一代杏花,稻香,禅隐三地的传人都被人称作东南三杰,远有墨清绝,沈莲舟,菩提一叶三位前辈,近有任非踪,沈参合,叶白马,而这一代的东南三杰就是鸿儿,云雀和无尘了”,
“东南三杰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晴儿托着腮,杏眼睁得大大的。
孙瑶笑道:“他们的确很厉害,虽然杏花,稻香,禅隐三地的灵气年年减少,他们受到的灵气哺育远及不上墨清绝,任非踪,菩提一叶,但天赋和其他先天的优势却远胜之”,
“墨清绝,任非踪,沈参合,甚至是师父,在和他们一般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他们这等能耐”,
“哈哈是的吗?”,晴儿小嘴微张,复又合起,想到墨清绝,菩提一叶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在和陆鸿三人年纪一般大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有些难以置信,又觉理所当然,又想到陆鸿与自己青梅竹马,还有了夫妻之实,心里顿时觉得满是自豪。
“师父,你说的先天优势是什么?”,
孙瑶细细看了一眼棋盘,不知是在思考棋路还是在想其他,过了一会儿,幽幽道:“有一些东西,是在他们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的”,
“比如,鸿儿身上,计千秋的气象,又比如,翠屏山的那股剑意”,
晴儿杏眼一动:“师父很早就知道少爷身上的气象了吗?”,
孙瑶笑了一笑,摇了摇头,道:“师父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出生时我也不过是个懵懂的小丫头,怎会知道这些?”,
“但现在却知道,计千秋的气象一定会在鸿儿身上,历代的东南三杰,培养下一代传人时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唔”,
晴儿大大的眼睛眨啊眨,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孙瑶忍俊不禁,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这一代的东南三杰是上代人所做的最后的赌注便好了,鸿儿有计千秋的气象,云雀和无尘体内也有很可怕的东西”,
“那些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他们,但也可能会被他们降服,成为他们意想不到的造化”,
“可怕的东西”,
“吞噬降服”,
晴儿眼中的情绪和面上的神情变了几遍,模样可爱极了。
孙瑶本欲和这个小丫头再说会儿话,抬头却看见小镇外,长杆后已多出了几道身影。
“他们回来了”,
晴儿转过头便看见陆鸿背手而来,她心中一喜,扔下手中的棋子,趴在栏杆上兴奋地朝他挥了挥小手,随即想起孙瑶便在她身后,脸上一红,嘻嘻一笑回过身来,乖巧地坐在板凳上。
孙瑶笑了一笑,忽而叹了口气打破:“我的琴,是为了鸿儿的剑才学的”,
晴儿一怔,道:“师父,您是不是说反了?分明是师父学琴在前,少爷学剑在后呀”,
孙瑶摇了摇头:“我的师父收我为徒时,鸿儿已经是任非踪前辈指定的下代剑修传人了”,
“啊”,
晴儿俏脸上不无讶异之色,她自小就跟着孙瑶,这件事却从来也没有听她提起过。
“剑音之术,六式剑雀,饕餮功,混元一气功,都是任非踪前辈给鸿儿选定的功法,这些年来我不过是依照前人的嘱咐按部就班而已”,
“任非踪前辈虽然身受重伤,在万寿山调养,无法亲自给鸿儿传功,但有一个人却时常回来的看望他的”,
“只是鸿儿对此并不知晓,因为那个时候,他只有这么大”,
她纤细的手似是抱着一个很小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抱着一个婴儿。
那时的陆鸿不过是个半大的婴儿,哪里会记得曾经抱过他的人?
晴儿却忽然想到什么,失声道:“那个人是”,
“是我的师父,名叫雪薇”,孙瑶道:“也是任非踪前辈的妻子,鸿儿的师母”,
晴儿小嘴张开,良久都没有合上。
“所以,我的琴是为鸿儿的剑而生的,我们本该是琴剑无双,心有灵犀,但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师徒再怎么默契也比不上他们三人那般天衣无缝的配合”,
“我总觉得琴剑之间还欠缺什么,相比之下似乎他们三人的默契才是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