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剑法归要”,
走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上,伽罗咬着馒头随意地翻了翻那本剑谱,看了下目录,居然分门别类整理好了各剑派的剑派,大略扫了一眼便看到葬剑山庄,云家,洛家之类的字眼,看到书中的内容后心中不由得惊奇。
这本剑谱上竟然当真汇总了各家剑派的剑招,其中云家和洛家的剑招她是认得的,不久前她刚和云家小姐打过架,记得十分清楚,而这本书上关于云家剑招的记载丝毫不差,书中更是记载了与之相符的心法和破招的路数,许多之前没想通的地方都突然间豁然开朗。
心中对那个少年忽然好奇起来。
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他真的精通剑界各派的剑招?
略想了想,足尖一点拔地而起,运转身法朝那少年去往的方向追去。
那少年走的并不快,骏马在路上哒哒而行,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两旁的风景,伽罗很快看见了他,悄无声息,远远地吊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进了小镇,他径自往云家而去,她也跟着翻了进去。
云家乃是赫赫有名的剑道名家,在江南名望极大,云家的人个个都不可一世,云慕那个臭丫头不止一次欺负过她,云家的管家也十分凶恶,对乌衣巷的人从来也没有过好脸色,但那少年拜访云家时管家却对她十分客气。
管家将他迎进院里,有一男一女正在花树下端坐,桌上备了茶水和水果,她们似乎等待已久。
云临,云慕这对兄妹伽罗可是熟悉的很,自她进镇那一天起这两人就是她的死对头,她的剑法本也不弱,但终究比不上名家子弟,她又是不饶人,不低头的性子,这几年可算是积怨颇深,她也在这兄妹两手下吃了不少苦头,此时躲在树上暗中看着这两人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暗暗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石子捏在手里,心里想着万一被现了,说什么也要先打中这两个家伙。
却见那少年来时兄妹两俱都起身施了一礼,管家则退了出去;那少年亦还了一礼,落座后稍热络了几句,喝了口茶三人便都站起身。
独孤伽罗一怔,看他们的架势似是要比剑。
果然,那少年和云临走到院落中央,云临取出那柄赫赫有名的汲水名剑,那少年亦拔出背后最右边的那一柄剑。
这个人身后背着三柄剑,一柄青色,一柄红色,一柄银色,最右边的那一柄便是淡淡的银色;见他们这副架势伽罗顿时来了兴致,脑袋悄悄探出树梢。
她并没有看很久。
确切的说,那两人并没有比很久,那少年只出了三招云临便败下阵来,最后一招用的正是在寄坛寺外展露过的剑雀。
见自己的大仇人握着剑一脸阴沉的样子,她心中大为雀跃,好像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忍不住抚手笑道:“云临,云慕,你们这种三脚猫的剑法我可看到了,哈哈哈,真丢脸”,
做了个鬼脸,身形一动倒飞而出。
云临,云慕二人大怒,呼喝了一大堆家仆命人去拿她,那少年则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自那以后她便时常偷偷跟着那个少年。
他的确与江南剑道名家多有往来,每日与那些世家子弟一同舞刀弄枪,品花赏月,附庸风雅,彼此亦多有比试,他从来也没有输过,亦从不声张,是以在江南口碑颇好,久而久之她对这个人的来历愈好奇。
闲暇之余她便翻看那本《万家剑法归要》,短短一个月时间剑法便突飞猛进。
这一日她正在自己的破瓦房里习练剑术,准备再练一个月就去好好教训云临,云慕这对兄妹,忽听门外有“咚”的一声轻响,她心中疑惑,收起剑打开门,见门口空无一人,只是地上有一个油纸包,四下里看了看,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好奇地捡起来,拆开油纸,见一只烤的焦黄的烤鸡和一团荷叶。
油香四溢,肉香扑鼻,她眼睛顿时一亮。
解开荷叶上的根根红线,打开荷叶,见里面包着的是清香扑鼻,粒粒饱满的米饭,她顿时食指大动。
快活林酒楼的玉皇鸡和竹叶饭,听说有钱人家的子弟也不敢在那里挥霍的,她更是连想也不敢想。
雀跃地转进屋里,正欲关上门饱餐一顿忽然又听“叮”的一声轻响,这一次她看得清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直坠下来,落地时却十分轻盈。
“什么人?”,
她忙打开门,见门口地上一个银杯,杯中装有琥珀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抬起头看见那个俊眼修眉的少年懒散地坐在屋顶上,手里拎着一只小酒壶,身旁摆有一个杯子,此时正低着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她脸上顿时一红,道:“你这登徒子,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少年笑道:“我没有躲藏啊,一直坐在这里,可能是在下太过平平无奇,无法引姑娘注目”,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跟踪我?”,
少年托着腮,狡黠地笑道:“咦,这几日是谁一直跟着我呢?好像是一位姑娘......”,
“哼,谁知道你?这个...还给你......”,
伽罗万分不忍地把玉皇鸡和竹叶饭还给他,手向上捧的时候偏过头来,满脸心痛的样子。
见她这副模样,少年哑然失笑,道:“我送你的,为什么不要?”,
“你送我的,我为什么要要?”,
少年:“.........”,
挠了挠头道:“快活林的东西你是不喜欢么,听说玉皇鸡和竹叶饭是江南一绝啊,唔...孙瑶和晴儿都喜欢吃甜的东西,你也是?”,
“是...怎么了?”,
少年抚手笑道:“我去给你买些玉林楼的糕点来,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站起身身形一动便如飞鸟般掠过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乌衣巷口,她微微一怔,等等蹬跑到院子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想了想跑回屋里打扫了一番,煮了一壶茶,洗了洗许久都没用过的几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