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感情都是装的啊,这道关键时候倒是想得清楚。”朱松瞥了朱高燧一眼,道:“做任何事,几遍做得再隐蔽,也终究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些贼人也不例外。不过也正因此,我才更要将这大给撒出去!”
“松叔爷,您说的,孙儿听不明白。”朱瞻基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既然您知道贼人是谁,何不直接派兵将其给铲平,那多省心呐!”
“你呀,有时候想事情还是不够全面啊!”朱松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瞎猜了,本王就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和搜集到的消息告诉你们吧!”
“十日之前,本王命四川左布政使王鹏传令……”朱松将近半个月以来,发生在四川之事,极其详尽地对一众孩子们诉说了一通。
啪!
待听完朱松的讲述之后,朱孟灿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拍案而起:“这些该死的江湖门派,我老早就让父王向四皇伯建议,要消减江湖门派的势力,可是父王却说此事不是我一孩子可以管的,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朱高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孟灿说得不错,这些该死的家伙们,还真当我大明朝廷是泥捏的不成?此次,侄儿定要上表父皇,亲自派兵去灭了他们!”
“三皇兄,稍安勿躁!”朱悦燇拉了朱高燧一把,道:“怕是这件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是啊!这匹夫楼虽说在山东江湖门派之中属于顶尖势力,但是与朝廷相比,也不过是一个大点的蝼蚁罢了。那齐元可不是个傻子,他大可以收买其他的江湖人来刺杀四皇叔,又怎么会傻到用自己的人去做这件事情呢?”
顿了顿,朱高燧继续说道:“再者说了,做任何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都可以成功的,或多或少地会承担一些风险。就好比这次,若是失败了,就会暴露了他们匹夫楼,岂不是得不偿失?”
“三皇兄所言在理!”朱有爝接过了话头,道:“对于江湖人而言,他们虽说不肯与朝廷接触,可也不会去轻易招惹朝廷,利与弊如此明显,齐元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开始的时候,本王是也不信的!”朱松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根据这几日所搜集到的信息来看,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匹夫楼,就算本王再不信,又如何?”
“那依松皇叔您的意思,这件事情有别人参与?”朱悦燇道。
朱松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眼下还并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对了,松皇叔!”朱高燧见朱松的情绪似乎有点低沉,便眼珠子一转,道:“侄儿在来离开南京之前,父皇要我们快马加鞭来嘉定城,说晚了可能急就见不到您了。您这是打算去哪?可是想要带兵去山东,平了匹夫楼?”
“是有意思去山东,至于对不对匹夫楼动手,还不一定。怎么,你小子又有什么想法?”朱松看着朱高燧道。
“嘿嘿,松皇叔,您看能不能把我们哥几个也给带上,我们兄弟几个这些日子可是都快要闲死了!”朱高燧还没来得及说话,朱孟灿倒是先谄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讨好主人的奴才。
“哦,你们想要去?”朱松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们,道:“你们要知道,这领兵打仗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够去的。你们各自麾下都有一支万人的大军,这些年来在大明境内外征战,已有无数的对敌经验。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的敌人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已经转型成杀手组织的匹夫楼。你们想过没有,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袭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区区一个杀手组织罢了,就想将侄儿给吓走?开什么玩笑,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松皇叔您,前往山东!”朱孟灿反应很大,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且不说匹夫楼的人有多少高手,单单是他们的刺杀手段,就数不胜数,下毒、暗器……你们想好了吗?”朱松再次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儿,甭管那帮家伙出什么手段,我们全都接了!”朱高燧下了最后的决定,立马站起身来。
“松皇叔,我也去……”
“松叔爷……”
得,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甚至就连朱瞻基都吵吵着要一起去!
这下子,屋子里的所有的亲王、郡王,全都吵着嚷着要一起随朱松前往山东历城,灭了那劳什子的匹夫楼。
“行了,你们这帮臭小子叫唤个什么劲儿?”朱松没好气地打断了这群小家伙们,“还有你,瞻基!你说你今年也才十岁吧?小小年纪的,跟着一起瞎掺和什么?给我老实呆着!”
“松叔爷,我为何就不能去呢?”听到朱松的话,朱瞻基立马委屈地嘟起了嘴巴,道:“孟灿叔父他们,在孙儿这个年纪的事后,已经跟随在您身边上战场杀敌了,我为何不能去?”
“嘿,臭小子,你现在才多大啊,我看你连刀都握不住,还敢拿叔来说事?”遭了无妄之灾的朱孟灿没好气地瞪了朱瞻基一眼,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武学修为已经踏入明劲巅峰,你现在啥修为?”
“我,我也是明劲高手了!”朱瞻基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道:“寻常四五条汉子,也近不了我的身哩,要不,你去找人与我切磋一下?”
“你这小兔崽子倒是会挑事!”朱松瞪了朱瞻基一眼,道:“好,既然你们都想去,那本王就带你们去。”
“松皇叔,您同意带我们去了?”朱高燧等人一脸的惊喜之色,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是快憋坏了。
‘吱呀’一道轻响,一袭丧服的朱玄焜,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走了进来。
“孩儿见过父王!”进门一抬头,瞧见了朱松,朱玄焜把手里的东西搁到一边,跪下就叩头。
“起来吧。”朱松的脸上温情之色一闪而逝,“你怎么也来了?”
朱玄焜的脸上带下着一丝悲情之色,道:“父王,听说您被刺杀,孩儿一早就想过来了,再加上前两日您在嘉定城中薨的消息,这么大的事,孩儿既然是您的儿子,岂有不来之理?”
“哈哈哈,好好好!”朱松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群小家伙们脸上也是喜色满布,朱松不曾出事,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
“松皇叔,侄儿一路快马加鞭而来,也没好好吃点东西,既然焜弟将酒菜拿来了,那咱们便好好喝两盅吧?”
将朱玄焜搁在一边的酒菜一样样地拿了出来,摆在了朱松身前的小桌子上,朱有爝直接招呼众人围桌而坐。
“你小子这叫反客为主,懂吗?”朱松下意识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笑着说道:“来来来,高燧、孟灿,你们都坐下来。”
亲自为众人斟满了酒,朱松继续说道:“这一次山东之行,本王倒是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山东,一切都要听本王的,如果谁不听话的话,被拐本王把你们打回南京城!”
朱高燧很是兴奋,道:“松皇叔您放心好了,侄儿兄弟几个,绝对不会给您丢人的!”
“行了,行了,那就赶紧吃东西吧。待用完午膳之后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待明日准备好东西,后日子时咱们就启程!”
朱松夹了一颗红烧狮子头到朱瞻基的碗里,道:“别起晚了哦!”
……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了第三日的子时半夜时分。
嘉定城外南侧三里左右,这里有一座小山谷,此刻,山谷之中已是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这里是三百韩王府亲卫以及七百名锦衣卫的临时营地,在朱松决定前往山东之时,就已经命穆肃从周边的府城之中抽调了五百名锦衣卫的精锐兵卒过来,在嘉定城外驻扎了下来。
再加上朱松还特意调来了一些方便携带的火器,营帐之中,一众兵士们正在整点营帐马匹,以及装载的粮草军械等行军必需品。
“哎呦,我的亲王爷哎,您怎么把这些爷给带来了?”
朱松这边刚一脚踏进大营,就被守在一边的黄三给拉到了一边,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地说道:“王爷,您带着几位郡王殿下没什么,怎么连小殿下和皇太孙殿下,您也给带出来了啊?咱可是去对付的江湖门派,那匹夫楼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鸟,若是出了什么变故……”
“能出什么变故?”朱松呵呵一笑,拍了拍黄三的肩膀,道:“黄三啊,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本王早就已经和这些小家伙们打好招呼了,此去山东他们会听话的,若是敢炸刺,直接把他们弄回去。”
“这……”黄三狐疑地看着兴奋的四处乱转的朱瞻基和朱玄焜,立马哭丧起了一张脸,道:“王爷,皇太孙是万岁的亲孙儿,而小殿下又是士子,这两位可都是小胳膊小腿的,他们若是出点啥事,万岁和三位夫人,可饶不了您啊!”
“黄三,你也太翘得起匹夫楼了吧?区区一个匹夫楼,大不了本王直接让人带着新研制出来4进去,把匹夫楼的总部以及分部全都轰个稀巴烂!”朱松一脸轻松地说道。
其实,他是明白黄三心中的担忧的,一者,无非就是怕这俩小家伙,身份地位极高,一位是大明未来的继承人,一位则是韩王继承人;这二者嘛,就是怕这些小家伙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算朱棣放过他,徐妙锦她们三位也绝对不会原谅朱松的。
黄三这一番心思,可以说是全都没在为朱松考虑的。
二人刚说到这里,旁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王爷,王布政使调拨来的那些粮草,都已清点完毕并且登记造册。剩下的就是清点人数以及火器了,您要不要再确认一遍?”
朱松转头一看,却见冷月换上了一袭劲装,正在向朱松拱手禀报。
“好,你再去确认一下吧!”朱松接过那小册子瞄了一眼,转头对正好奇地盯着那名绿袍青年男子看的小家伙们说道:“来来来,高燧、孟灿,叔给你们介绍,这一位是六扇门的四大神捕之一,冷月!冷月出身于蜀中唐门,善于用毒与暗器,你们亲近亲近!”
“小人冷月,见过诸位亲王、皇太孙殿下、世子殿下!”冷月恭敬地向朱高燧等人拱手见礼。
他没办法不恭敬啊,自从朱松在六扇门前头给了他们下马威之后,这四个江湖人就明白了,朝廷之人特别是皇亲国戚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还是老实点吧。
“冷神捕客气了。”
“早就听闻六扇门五大……四大神捕之名,今日一见,没想到冷神捕如此年轻啊!”
“是啊,是啊,真是年少有为!”
一群亲王、郡王们很是客气地向冷月还礼,他们知道,自家黄叔可是很少这么介绍一个人的,而今这样做了,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众人礼也见过了,相互之间也熟悉了一下,接着,这里的大营几乎是彻底忙碌了起来。
一直到黎明之时,些许繁琐之事才算完事,包括朱松他们在内,全都已经穿好了装备,整装待发。
朱松他们这一行人上千骑全都是人马饱食、轻装上阵,山东离四川距离可并不算近,大概得有一千七八百里地的距离。
以千人大军使用的这些良马的行进速度,再加上一路上又是走的官道,如果不太赶时间的话,大概要走上七日的时间。
朱松倒是无所谓,但是却禁不住这些倒霉孩子们每时每刻地在他耳边磨啊。
那可是真能磨啊,哥好几个轮番在朱松身边来声音轰炸,想要朱松命大军加紧度,恨不得立马就到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