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言讥讽朱松的中年汉子,正是已经长出头发来的释文空。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小的叫释文空!”释文空一脸戏谑地上下打量着朱松,脸上的嚣张,任谁看见都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的赏他两巴掌,教他如何做人。
“找死!”有人这么侮辱自家主子,守护在朱松身侧的黄三,脸上的凶厉之色一闪,脚步轻踏地面,转瞬间就出现在释文空的身侧,甩起胳膊就扇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黄三这是突然袭击,释文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一个巴掌就已经贴在了他的脸上,那强大的力道,直接就把他给扇出去三丈多远。
“再有下次,杀!”不屑地看了一眼狠狠地摔在地上的释文空一眼,黄三道。
“竟然敢动手!”释文空从地上站起身来,擦了一把嘴角流溢出的鲜血,面色狰狞地说道:“袁大人,不要怪我了,按照约定,只要你们朝廷的人对我动手,我就重获自由了。今日一掌之仇,来日必有厚报!告辞!”
话音落地,释文空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瞬间拔高,跃上了一侧两丈来高的墙体,就像是蛤蟆一样,一跳一跳地向着远方逃遁而去。
释文空虽说是莽夫,暗示他并不傻,面前可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上百名韩王府的亲卫,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看来,以他化劲中期巅峰的修为,想要逃的话,这些人还是拦不住他的,到时候再伺机报复,有啥怕的?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滕虎等人全都傻眼了,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释文空已经在十数个跳跃间逃到了三十丈开外,眼瞅着就要逃掉了。
“滕虎、冷月!”袁忠彻终于反映了过来,他面色黑得如同锅底儿一般。
“大人!”滕虎和冷月浑身一哆嗦,也没了方才的高傲了。
“你们两个前去抓捕释文空,绝不可让他逃了。”滕虎和冷月,一个擅长追踪一个是暗器和毒的高手,如果他们俩都抓不住释文空的话,说不准真被他逃了。
“不必了!”这个时候,朱松打断了两人,对着后头的韩王府亲卫们一挥手,冷声道:“狙击手,把他射下来,暂时不必要他的性命!”
“是!”朱松身后,一名身材欣长,面貌却很是普通的亲卫应了一声,随后从背上背着的布袋里,抽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高精狙,塞进一枚子弹之后……
砰!砰!
两道略微带着一丝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便见在四五十丈开外,还在飞速逃窜的释文空,突然仰天惨叫了一声,随后从墙上直接掉了下来。
“这,这是火器?”滕虎和冷月吓了一跳,瞧着这精致的火器,看个不停。
“去,把那个叫释什么的,给本王带过来。”朱松一挥手,吩咐道。
立马有王府亲卫纵马而出,朝着释文空掉落的方向疾驰而去,过不一会,那亲卫就提着不停惨叫的释文空跑了回来,一把将那家伙丢在了朱松身前。
此刻,释文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两条腿上分别多了一个血窟窿眼儿,殷红色的鲜血从血窟窿眼儿中泊泊而出,哎呦,那叫一个凄惨呐!
滕虎和冷月看到释文空的凄惨模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恐怖了吧?虽说早就听闻大明有火器,极为了得,杀伤力巨大,可是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隔着四五十丈的距离,竟然都能够把人给伤成这幅惨样。
精通暗器的冷月,搜遍脑际,也没想出他们唐门有厉害的暗器或者武器,能够有如此远的攻击距离,并且造成如此恐怖的伤势,这,太匪夷所思了!
“啊……我的腿,我的腿!”释文空双手捂着自己的大腿,无比凄厉地惨叫着。
朱松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释文空,慢悠悠地说道:“本王这个人吧,总是喜欢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你既然惹了本王,还想跑不成?”
“我,我不过是一小人物,你,你为何要赶尽杀绝?”释文空强忍着痛苦,狰狞中掺杂着无限惊恐地质问朱松。
“嗤!”朱松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当今万岁,还是本王的至亲好友?嘲讽了本王也就罢了,竟然放狠话威胁本王,还想就此一走了之?不杀你,杀谁?”
释文空脸色苍白无比,就连冷月、滕虎以及宇文博斗脸色都难看起来。
冷月、滕虎二人,与释文空相同,俱是江湖中人,而且往日里三人相互交好,,对于此刻释文空的遭遇,他们是兔死狐悲,心有戚戚焉。
“还有,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你的脾性与罪行?”朱松冷笑着看向了释文空,“你杀了少林寺的戒律和尚也就罢了,下山还俗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杀强人尚可,竟然还残杀妇孺?当诛!”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转头看向了滕虎:“你应该庆幸,你往日所杀之人均是恶行累累,后又有济贫之事,否则的话,今日你当与这释文空同罪!来人啊,将这释文空拉至五门之外斩首示众,尸首挂在城墙之上曝晒三日!”
“是!”立马又王府亲卫上前,不顾释文空的求饶、嘶吼,托起他就往午门走。
“六扇门号称神捕的,从此之后只有你等五人了,自此之后,你等还需勤勉行事,尽心为我大名查案,若是不尽心的话,就不要怪本王送尔等去见释文空了。”听着释文空越来越远的背影,朱松冷冷地交代了一声,“走吧!”
袁忠彻不敢怠慢,直接安排寒星和冷月,分别领着三十名从六扇门衙门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捕快们,跟随在朱松身后,滚滚而去。
等朱松他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宇文博上前一步,在袁忠彻耳畔道:“大人,这韩王殿下杀鸡敬猴,既是杀给在下等人看的,也是杀给您看的。”
宇文博才思敏捷,总会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东西。
袁忠彻看了看蕴文博,沉吟了半晌,终究是没有说话。
……
四川承宣布政使司,又称'天府之国',而'天府之国'之名的由来,究其原因,是因为四川有一地为'成都平原',此地土地肥沃,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特别是秦修建了'都江堰'之后,成都平原成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土”。
因而,成都平原成了华夏历史上农业和手工业都十分发达的地区,成了中央王朝的主要粮食供给基地和赋税的主要来源,故称为'天府'。
至于嘉定府,位于四川中部偏南地区,临近成都平原,那更是富地流油了。
嘉定城,知府张博的府上,张博正在设宴招待渤泥国王族,而出现在宴会之中的番邦之人,除了国王麻那惹加那乃、亲王加夫利德鲁之外,再没有其他。
张博这边倒是坐得满满登登,知府张博、同知高岚、通判和苗以及嘉定卫指挥同知牛皋,这些家伙一个个连官袍都没脱,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席后头,也不在乎身上官袍上留下酒渍,摇头晃脑地对渤泥国王祖说着阿谀之言。
宴会堂中,十来名衣着暴露、青春靓丽的舞女,在旋转跳跃、巧笑嫣兮,那一个个或是挑逗或是勾引的动作,让这渤泥国王、亲王兄弟俩,心头火起。
似乎瞧出了两人的意动,那长得胖乎乎的知府张博眼珠子一转,道:“殿下,今日您能够与下官痛饮,是下官的荣幸,一会宴会结束,下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若是您还有何不满意的话,您尽管说,尽管说。”
一边这样说着,张博还对堂中的舞女以及旁边的乐师们使着眼色。
这些舞女以及乐师们,都是张博特意请来的,乐师们还好说,都是从乐坊中请来的老技师,一个个地都是人精,张博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了过来,向张博他们行了一礼,抱着各自的乐器,推出了宴会大厅。
而这些舞女,全都是张博从妓坊中寻来的坊妓,干得就是卖肉的活计。
张博一个眼神甩过去,舞女们眼波流转,几乎是飘着走近了麻那惹加那乃以及亲王加夫利德鲁,那狐态尽显、魅惑骚人的模样,把这两兄弟的魂都快给勾走了。
“殿下,下官已经备好了两间上房,要不两位去房中休息?”张博瞧着两兄弟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头暗笑的同时,直接给他们安排了起来。
麻那惹加那乃兄弟并没有说话,但是瞧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乐意。
就在张博脸上带着谄笑想要退出去的时候,杂乱的脚步声却是响了起来,随后便是数不清的人影,高举着火把冲了过来,瞧人数还不少。
借着火光,张博等嘉定府的官员,瞪直了眼睛,终于瞧清楚了:这是一帮身着铠甲的兵卒,因为大明的铠甲都是制式铠甲,看不见指挥官,他们也不清楚这一帮兵卒究竟是属于哪的,究竟是从哪来的?
“你们这些兵士们都是打哪来的?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府台大人的府邸吗?”张博还不曾说话,倒是通判和苗率先站了出来,“牛皋大人,你来瞧瞧,这些兵士们是不是咱们嘉兴的府卫吗?”
是啊,嘉兴府的指挥同知牛皋就在这杵着呢,是不是嘉定卫自然有他来管。
牛皋是个身高九尺、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他上前两步,看着这些身着铠甲,一脸沉凝之色的兵卒们,道:“本官乃是嘉定卫指挥同知牛皋,尔等是哪里的兵卒,为何擅闯府台大人府邸,叫你们的上官出来见本官!”
'哒哒哒'的鞋子落地的声音响起,这些围住张博等人的兵卒,渐渐朝两边汇集,让出了一条能够容人通过的路来。
朱松带着黄三,身后一步跟着穆肃、寒星以及冷月,再之后便是十名身着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
因为锦衣卫是站在后头的,所以火光照不到他们的身上,牛皋他们也瞧不清楚后头这十人是锦衣卫。
否则的话,锦衣卫一露面,怕是牛皋他们早就已经吓破胆儿了。
“你是牛皋?”朱松走到最前头站定,瞧着五大三粗的牛皋,问道。
“本官正是牛皋,你又是何人?”牛皋颇为居高地点点头,“你最好给本官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去嘉定大牢里吃牢饭吧!”
朱松懒得搭理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而是扭头看向了张博等人,并且一一点名道:“你是知府张博?你是同知高岚?你是通判和苗?”
对于朱松对自己的无视,牛皋打心底里升腾起了一股子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住:“小子,本官问你话呢,别给脸不要脸啊!”
“掌嘴!”朱松瞥了牛皋一眼,淡淡地说道。
黄三狞笑了一声,身形一晃就出现在牛皋身侧,大手直接抽了过去。
'啪啪啪'地,正反合计十个大嘴巴子,在牛皋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给他把脸颊给抽肿了,一缕殷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你,你,你竟然敢动手!”张博回过神来,瞧着自己同僚的凄惨模样,那是又惧又怒啊。
“怎么不敢动手?”朱松冷眼看着他,“看来你们过得还挺滋润地嘛,张老伯爵侄子被逼死,如今张鲁一的尸首还在灵堂之中放着,你们竟然还有脸饮酒作乐,真是给我大明的官员长脸啊!”
“你,你是谁?”张博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啊,看他们的架势,根本就不怕他们这些嘉定府的官员,怕不是上头来人吧?
至于布政使司的上官,别闹了,整个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官员,他张博都见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力,这几位绝对不是布政使司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