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飞连忙摇醒了项昆,看他能不能辨认出黑衣人的来路。
项昆使劲揉了揉眼,盯着看了片刻,非常肯定的说:“铁胆帮!看这一拨一拨的,怕是有三十多人!而且都是帮里的精英人物,幸亏我们离开了!”
成飞的眼神越来越冷,因为跳到院子里的人集合后,直扑柳翠瑶的房间和旁边的视线死角。成飞知道,那个看不到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房间,看来三更前有人混在进进出出的人里悄无声息的踩过点了。
两拨人从房间里出来又扑向了马车,掀开帘子也是一无所获。
响声惊动了客栈掌柜的,但立刻就被制伏了。之后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被强行闯入,有大喊大叫的一刀毙命。
铁胆帮的人终于确认成飞等人不在客栈,气急败坏地乱刀劈了那辆马车,还把拴在一边的黄骠马砍的血肉横飞,伴着悲鸣声,黄骠马倒在了血泊里。
铁胆帮的人翻墙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短短的几分钟,好几条生命消失了。
项昆重重地坐在了床上,“这帮狠人,连马都不放过!如果我们还在,只怕也是这般下场!”
成飞心中的寒意已经化作了满腔怒火,“铁胆帮!这笔账我记下了!想要我命的,都不得好死!”
天刚亮,成飞就通知两边房间的洗漱完毕到自己的房间里。
成飞站在窗前,让刚进来的柳翠瑶、冷峻峰、郑子星看看原先的客栈。
县衙门的人早就到场了,县太爷刚刚赶到,正在听汇报梳理案情。
成飞不看任何人,只面对着窗外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项昆在一边悄悄的察颜观色。
成飞讲完之后,拿出了一包衣服,这是昨天后半夜项昆去大户人家“借”来的,交代大家立刻换上了,但看看都不怎么合身。
大家到了冷峻峰和郑子星的房间,借着窗外大树的掩护,顺着旧衣服结成的绳圈溜到了街面上,马上拆除了绳圈藏身在僻静处。
为了接下来的剧情需要,成飞先说出了自己为大家临时设计的形象,然后说铁塔似的项昆走到哪里都扎眼,自己的头发太短也会引人注意,柳翠瑶抛头露面不太方便,冷峻峰算是特征不明显的了,而郑子星属于机灵些的。
他把包袱里的大锭银子和铜钱都给了冷峻峰,让他结合每个人的需求去坊市买衣服,郑子星负责查看周边动静和接应。
冷峻峰和郑子星走远了,成飞问项昆察颜观色的结果。
“郑子星有七成可能,冷峻峰最多三成。”
“只能慢慢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用不着莫名其妙的柳翠瑶发问,成飞就把事情的起因和疑点说了一遍,柳翠瑶后怕不已。
冷峻峰和郑子星回来了,大家换好衣服后,把两次换下来的衣服都一把火烧了。
现在看他们五个,绝对和昨天的形象有强烈的反差,像是豪富之家的护卫和家丁陪着公子出游,当然,公子是成飞。
刚买的很光鲜的锦缎包袱皮,打包了所有需要放在包袱里的东西,统一背在了项昆身上。
项昆和冷峻峰一组,成飞、柳翠瑶、郑子星一组。两组人拉开距离,到了一家招牌比门还大的铁匠铺:匠州巨族铁字三十七号。
成飞带着大家直接进了贵宾室,接待员进来询问后,迅速叫来了红光满面的掌柜敬肃忠和气度不凡的兵器冶炼师戈韬。
成飞知道多说客套话没什么意义,直接让项昆拿出了青铜灯台。
“敬掌柜、戈大师,本公子想把这件师父赐下的宝物熔炼成一把便于使用的短剑,最快多长时间可以拿到?”
戈韬接到手里仔细端详着。灯台一尺多高,底座像倒扣的铃铛,上面是小碗似的灯盘,底座和灯盘之间的立柱雕刻着大鹏翱翔的图案。底座已经残破,像是爆出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整个青铜灯台都没有丝毫的玄气波动。
戈韬没发现特异的地方,有些奇怪的问成飞:“你确定这是一件宝物?你确定要由本大师加急熔炼?”
“家师虽然不拿说不清品级的宝物当回事,但绝不容许有人质疑他亲赐的宝物,希望戈大师不要再说这种话。本公子只是途经此地,不想在此地久留,如果戈大师能在本日内完成,我可以再加五千两。如果戈大师没有传说中那般精湛的技艺,本公子即刻离开。”
成飞先把神秘师父摆了出来,给自己增加点儿安全系数,接着用巨额利益诱惑,使其难以拒绝,最后还用了激将法,让这小有名气的人物不好回绝。
戈韬再度审视之后,决定接下这单看起来没什么难度的业务,听成飞说完了具体要求,笑道:“公子太小瞧戈某了,何需一天!待交付公子后,还误不了我午后小酌一杯。”
戈韬离开后,成飞向敬掌柜表明自己没什么地方可玩,想在此坐等。
敬掌柜也懒得预收加工费了,反正人也跑不了,马上让人送来点心、水果和茶水,出去忙别的了。
柳翠瑶吃惊地看着成飞:“公子可以再加五千两?只不过是熔炼一把短剑,原本的加工费就要几千两吗?”
“戈韬是匠州巨族铁字三十七号首席兵器冶炼师,可以说是这里的门面,敬掌柜也得看他的脸色。这位戈大师冶炼刀剑都是三千两银子起步,但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中秋,加急费每三千两银子提前一个月,今天若是能交付,总价四万多两银子呢!”
屋里所有人嗓子眼里都“咕嘟”一声,没想到成飞这么有钱!
柳翠瑶舒了一口气,“公子又是单间又是包楼,买衣服还得要看起来华丽的,害得我老担心丘先生给的银钱不够花。”
成飞一本正经的回答:“安全!安全第一,人生最悲哀的就是人死了,钱却没花了!只要人在,还怕弄不到银子?”
项昆却有些不解了:“公子那么有钱,拿四万多两银子像丢几个铜子似的,干嘛还接丘先生那点儿银钱?是为了别折他的面子?”
“谁说我有钱?有钱我连早饭都得上这儿混?现在丘先生给的银钱只剩下点散碎银子,我可是连半个铜钱的私房都没有。来来来,闲话少说,这点心、水果的份量够足的,就算是咱们的早饭了。”
成飞话一落音就抿了一口茶,“嗯!好茶!项兄,你快尝尝,比昨天晚上喝的何止强了百倍。”
项昆的脸都吓白了:“我说公子,你也太……哎呀,这可怎么办?匠州巨族可是东华国五豪之一,只因这周边矿产遍布,才在这个小县城开了个分号,咱们昨天来的时候看到出出入入的非富即贵,哪个不拍掌柜和冶炼师的马屁?你若是戏弄了他们,只怕咱们的午饭要到阎王爷那里吃了!”
“咱们和阎王爷不熟,不去不去!午饭就在这里吃,对了,晚饭也在这里,今天晚上咱们还得住这里呢!”
项昆把脸凑到成飞面前,压低了声音劝道:“公子爷,那里里外外的护卫,最差的也不会弱于芦晖,收拾咱们还不跟玩儿似的!现在找个由头走,或许还来得及,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明白了,这匠州巨族真不是县衙门、铁胆帮惹得起的,他们不敢到这里放肆!我说,你别把那张大脸凑这么近,本公子对男人没兴趣!喏,抱着这块小点心,一边儿啃去。”
项昆真急了:“我的公子爷哎!咱们可是连县衙门、铁胆帮也惹不起!你到底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