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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后她是我的人

    “拿不出钱还有第二个办法,立即将她带走,远走高飞,做你们的野鸳鸯。从此以后,再也不得踏入这夏家门半步,没有分毫的瓜葛。”

    薛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喻惊云突然就笑了:“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答应了。”

    身后的端午却是被吓了一个够呛,一伸手就挡在了门口:“不行夫人,你不能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地就将我家小姐拱手让人我相信,我家小姐与这位公子是清白的。”

    “忘恩负义的东西”薛氏破口大骂:“你难道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吗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顶撞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薛氏称呼安生为“小贱人”,喻惊云便心知肚明,这个妇人断然是容不下安生的。

    再联想起夏家如今的境况,聪明如他,也立即明白了薛氏的意图。

    树倒猢狲散,夏员外出事,作为夏家夫人的她这是在谋划出路,迫不及待地铲除异己了。

    他适才见到夏家大门紧闭,只有这个小丫头守在门口等着晚归的安生,心里就已经薄有怒意,而现在,薛氏竟然如此恶毒地对待安生,他更是怒从心起。

    “你是安生的母亲”

    薛氏点头:“对,我现在就是她母亲,她的婚事我做主,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下一秒,薛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带着惊悚的尖叫,在院子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才掉落在地上,双膝着地,整个人都直挺挺地跪着。

    端午和那婆子全都呆若木鸡。

    “杀人啦”薛氏惊恐尖叫,挣扎着想起来,双腿酸麻,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喻惊云冷哼一声:“若非你是安生的母亲,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

    薛氏知道遇到了硬茬,浑身抖若筛糠:“你,你是谁无法无天,我要告你私闯民宅,玷污少女,行凶伤人。”

    喻惊云“呵呵”冷笑两声:“尽管去告,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喻惊云”

    京城姓喻的不多,这是湖广蜀乡一带的姓氏,更何况,喻家在京城那么显赫。

    薛氏一双眼睛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战战兢兢地问:“喻惊云喻世子”

    喻惊云自鼻端轻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见识。”

    薛氏顿时就瘫软下去:“喻世子饶命,喻世子饶命,妇人有眼无珠,以后再也不敢了。”

    喻惊云急着回军营,毕竟这雨落得挺急,正如安生所说,所有的罪证都将被湮灭。他不想在这里耽搁。

    他伸手一指安生的闺房:“记得你适才所说的话,从今以后,这夏安生是我喻惊云的人,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薛氏顾不得地上的泥泞,磕头如捣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喻惊云一声冷哼,直接足下一点,犹如一道黑影,在雨幕中一跃而起,几个兔起鹘落,便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府外的马背之上,一抖马缰,骏马在暗夜里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转角处,一身出尘雪衣的清贵男子手撑油伞,静静地伫立在雨里,犹如一副静默的水墨画。

    千舟上前,劝道:“公子,安生姑娘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们也回吧。”

    冷南弦仍旧伫立半晌不语,千舟也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冷南弦方才轻启薄唇,缓缓道:“回。”

    第二日,安生自睡梦中醒来,外间的雨已经停了,雨滴轻巧地自屋檐落在青石地上,发出“叮咚”的清脆声。

    安生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以为只是每一个寻常的上午,自己起得迟了,错过了去药庐的时间。

    她猛然从床上起来,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像疯狂缠绕的海藻一般,攫住了她的思绪。

    夏家天塌了,父亲出事了。

    她一撩被子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小衣,方才回忆起昨夜里发生的事情。

    “端午”她惊慌而又急促地喊。

    端午急慌慌地跑进来:“小姐,你醒了”

    安生一迭声地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端午眨眨眼睛:“是喻世子爷骑马将你送回来的。”

    安生扑到窗前,向外一看,满地泥泞,心里便瞬间灰心丧气,绝望起来。

    一夜秋雨,怕是真的如了那些人的愿,什么都留不下了。

    “小姐你昨夜去了哪了担心死端午了。”端午担忧地问:“如何那副模样回来”

    安生紧紧地咬着牙关:“我去调查昨日仓廪失火的事情去了。”

    端午恨声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别人全都没事人一样,偏生让小姐你出头露面,四处奔波么夜半不归,夫人她们都不说担心你,出去找找,还净说风凉话,结果被喻世子教训了一通。”

    “由着她们说吧。”

    安生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情顾及这些她转身回来,打开衣箱自己翻找衣服:“府里有什么消息吗”

    端午摇摇头:“昨日里薛家舅爷过来了,与大夫人关在屋里也不知道商量些什么能有什么消息还差人去孟家接三小姐去了,结果三小姐竟然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安生惊诧地扭头:“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都要塌了,她为人儿女的,竟然不肯回来”

    “可不是”端午愤愤地道:“不出事永远不知道是人是鬼。三小姐怕是担心老爷一旦失势,她以后定然没有什么好出路,所以就赖定了孟家了,怎么肯回来自己亲生父亲也不管不顾了,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无情无义的人”

    端午这样说,安生又情不自禁地担心起安然来,她如今身子有孕,禁不得打击,不知道是否知道这场变故

    她利落地穿好衣服,顾不得梳妆,只用一方帕子将头发绑好,洗了脸,就要往外走。

    “小姐,你做什么去”

    安生头也不回:“我先去大爷府上问问父亲的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端午亦步亦趋地跟在安生身后:“小姐,端午不想留在府里替你担惊受怕,你带着我一起吧,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人支使。”

    “你留在府上吧,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耳目闭塞。一会儿若是冷伯来府上,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这些时日就不去药庐了。”

    “昨夜里冷神医已然来过了”端午回道。

    “师父来了”安生惊诧地扭头。

    端午点头:“他应当是听闻了消息,不放心你,所以带着千舟过来打听消息。当时你不在,他便走了,后来夜半的时候,还又差千舟过来问过一次,你有没有回府我一直不放心你,就守在大门口,所以知道。”

    安生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暖意,想想如今除了端午和姐姐,还又多了这么多人牵挂自己,也应当觉得幸运。

    安生点点头:“你跟着也好。”

    两人急匆匆地出门,径直去了大房府上。夏家大爷出去打点去了,没在府上,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接待她的,是两位堂嫂,不冷不热地说了一些话,话里颇有埋怨之意。

    安生明白,自己父亲的事情或许多少有些拖累大房,她们有所怨言那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还要仰仗大房护着父亲少受罪过,因此半分发作不得,还要违心陪着笑脸。

    招惹了一肚子气出来,身后跟着的端午眼眶就有些泛红。想起尚在孟府里兴风作浪的夏紫芜,还有躲在夏府里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夏紫纤,自家主子却要四处奔波,受这么多的气,心里就替她委屈。

    安生此时却没有这份心情伤感,她与端午出来得仓促,还饿着肚子,又去了孟府。

    在门口,正巧遇到要外出的孟经纶,孟经纶说夏员外的事情,大家担心安然知道了心里焦虑,动了胎气,还在刻意隐瞒着她,也自然而然地拦住了安生。

    安然嫁到孟家,就是孟家的人,他们这样做,虽然多少有点不合情理,但是安生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这样对姐姐也好,遂道辞无奈地回了夏府。

    她想找薛氏说说父亲如今的情况。虽然她的确可恶,但是好歹心里还是有父亲的,万一她有什么想法呢

    已经是过了午时,太阳正热辣的时候,安生一天水米未沾牙,肚子里空空如也,被太阳一晒,有些晕晕沉沉。

    夏府里,正是人仰马翻,热闹非凡。

    安生一进门,就愣住了。

    院子里,薛钊正跪在地上,几个孔武有力,面露狰狞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架在薛钊的身上比划着。

    薛修良也被人像抓小鸡一样掐着脖子,瘫软在一旁。

    薛钊鼻青脸肿,跪在地上,被反擒了手臂,一脸的眼泪鼻涕。

    “外甥女,你这是想看着你舅舅我小命不保是不是舅舅我对你们几个怎样,你可是心知肚明的。当初你们还没有进府的时候,你们有什么事情,哪怕头疼脑热的,那不都是舅舅我忙前忙后

    如今舅舅我大难临头了,你就为了这么一点银两,就见死不救,断了我的生路你于心何忍良心都去了哪里了”

    薛氏被夏紫纤搀扶着,就站在对面,通红着眼眶,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