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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最大的获益者

    掌风即将落下,夏平安猛推桌子,将寅虎卿撞开,急声道:“前辈不可!”

    漠客冷声道:“你要管我的事!”

    夏平安摇头道:“不敢。只是你杀了他,就真的找不到幕后之人了。”

    漠客冷声道:“就算逃到四绝禁地,我也要杀了他。”

    夏平安道:“杀人总得找到人吧?”

    漠客沉声道:“他一日不出来,我便一日毁他基业一次。”

    夏平安摇头,道:“那人看到前辈如此凶猛,恐怕更不会现身了,毕竟命永远比钱财值钱。”

    漠客收手。

    夏平安道:“今日前辈杀了他,泄了心中怒火,可是,也变向地的告诉那幕后之人,你来了,还发现他是幕后凶手了。”

    寅虎卿缓了一口气,心中惊忌不已。

    漠客冷声道:“你说,如何办?”

    夏平安拉过桌椅,让两人坐好。

    “很简单,每年年底的时候,他们都要向那人交账的,对不对?”

    寅虎卿点头。

    夏平安道:“所以,我的计策是,今年柳若白去交账,你不要去交,我会让柳若白放出你已经投靠北玄国官府的风声,这样,那背后之人必定会过来杀你,那时候,前辈就可以知道幕后之人了。”

    寅虎卿一听,摇头道:“不行,那人神出鬼没,我从没见过人影。”

    夏平安笑道:“放心好了,他不会上来就杀你的,而是会质问你,那时候,前辈会出面,至于你的安全,我想你大可以放心。”

    寅虎卿道:“我如何信你?”

    夏平安笑道:“我要前年的账簿,之后你就装作一切正常就好,至于其他的,自会有人安排。”

    寅虎卿笑道:“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夏平安笑道:“不怕。”

    寅虎卿皱眉。

    夏平安道:“我和你说的刀疤的事情是真的。”

    寅虎卿不信。

    夏平安道:“前辈可以作证。”

    漠客不答话。

    “我呢?”

    带着面具的刀疤从外面走了进来。

    寅虎卿几乎一样就认出了刀疤,也感觉出了他修为境界的变化。

    “你…”

    刀疤道:“夏平安所言非虚,功法确实存在问题。”

    桌上,风微动,漠客已经出了大堂走远。

    夏平安道:“你们,都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想想散千金。”

    寅虎卿不说话,尤其想到在背后杀散千金的那个剑客。

    “好。”

    夏平安起身,往外走。

    “后续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圆谎了。”

    寅虎卿笑道:“当真让你小瞧了。”

    快走出大堂的时候,夏平安突然顿住,道:“小心屈三刀,那个人太能忍。”

    寅虎卿知道。

    凡是能忍的人,心上都藏着一把刀,不动则已,一动就会见血。

    “刀疤,林锣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刀疤顿了一下,道:“我没杀他们三人。”

    “你是如何摆脱屈三刀的跟踪?”

    夏平安笑道:“我师叔不会杀人,就算杀人,也不会杀那些喽啰。”

    寅虎卿依然明白,救走刀疤的是夏平安的师叔,但是人不是他杀的。

    那么…

    夏平安走了,刀疤也走了。

    寅虎卿浑身酸疼,看着大堂的狼藉,怔怔不做声。

    屈三刀带人过来的时候,寅虎卿颤颤巍巍道:“总算熬过去了。”

    屈三刀第一次将寅虎卿这样狼狈,低声道:“那是何人?”

    寅虎卿道:“流释奉的师傅,不要传出去,下去!”

    屈三刀眼睛扫了扫杂乱的大堂,退了下去。

    寅虎卿见人走了,一改刚才心惊胆战的样子,眼睛眯了下来。

    到了现在,他真的冷静下来,也将这件事想清楚了。

    这就是一场预谋许久的局,夏平安盘算好的局。

    在这个局里,他,包括流释奉的师傅,都是他的棋子。

    夏平安见柳若白是他离京之前,那时他就说服了柳若白,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过来找他,而是装作没有任何事情的离开了。

    但是,当流释奉的师傅找上他的时候,他却将人带了过来。

    有了柳若白的证词,有了刀币,他已经被逼的没有选择了,只能将流释奉的死推到刀币主人身上,如此一来,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成了夏平安钓出刀币主人的的饵,漠客成了他的打手,真是一举两得。

    寅虎卿想通事情经过之后,心中叹息,散千金输的不冤枉。

    他也曾预想过流释奉师傅出现的对策,如何巧妙推给夏平安,可是到头来,却被夏平安先掌握了主动,甚至说掌控了全局,让他处处受制。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有这样的证据,却不拿出来,让他受了那许多的苦,才说出来,这完全就是报复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当然也包括他父亲夏云客的事情。

    “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

    夏平安将西坊的账簿交给陈道言,顺便说了他的计划,便要离开。

    陈道言看着手中的账簿,想想眼下安邑四坊,北坊因他而灭,南坊和北坊也因他而投靠朝廷,算算时间,夏平安进京不过四月有余。

    “青青,你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啊!”

    陈道言只能感叹,北玄国四坊格局竟因一人改变。当年夏平安的父亲夏云客差点改变格局,但终究失败。

    夏平安却做到了。

    这个外孙啊…年纪轻轻就如此可怕。

    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平安…”

    夏平安扭转头,看向陈邀风。

    陈邀风道:“你是个聪明人,有的事情点到为之,太过了不好。”

    夏平安知道陈邀风说的是什么事情,笑道:“若我在你的位置,必然装个糊涂。但我能与你比吗?不能,所以我就得时时刻刻地表现,展现自己的价值,让他,也包括你看到我有你们利用的价值,然后…”

    陈邀风微微皱眉,夏平安不是卖弄聪明,不是展现机智,而是为了…

    活着!

    “然后,活下去!”

    夏平安和刀疤缓步走进夜色。

    陈道言看着两人的背影,莫名觉得两人背影孤独寂寥。

    哪怕京城的夜色是绚烂多姿、五颜六色、人声吵闹。

    “既然你想挣扎着给别人看,那就挣扎吧,让我看看你的价值。”

    夜色好,夜风凉,一路出城。

    “待会儿你先走。”

    夏平安点了点头。

    夜色朦胧中,有一条人影在他们的后方缓步走了过来。

    “夏平安,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