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了”
历史上的天启木匠皇帝,在叶珣这个时空,终于提前走完了他不光彩的一生。
皇帝重病在身,已经一年多没上朝,所以他的死,可说是在臣民们的意料之中。
只是朱由校死的时间也难免有点微妙,虽说之前叶珣和张维贤以及杨嗣昌等人已经达成了秘密协定,但那个时候叶珣和杨嗣昌还没有决裂,而现在因为阿勒坦之事,再想让两人向从前一样密切合作,却显然不可能了。
杨嗣昌和于昭杰离开内阁朝房后,就直接回府了,按照他的想法,还以为叶珣会像从前一样向他低头认错,只是还没等到家,宫里就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杨嗣昌和袁可立可以同叶珣耍脾气,甚至是以辞官相威胁,但这个时候却是万万不能走的。
天地君亲师,这是每个饱读诗书的文官们必须遵从的顺序,皇帝挂掉,你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先把皇帝的丧事办完再说,因为这是比律法还大的礼制。
钟声响起后,文武百官纷纷赶往皇宫,在皇宫入口处领了孝衣,就一路干嚎着赶奔皇帝棺椁停放的灵堂。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可谓动作神速,官员们进宫的时候就赫然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好像知道皇帝今天会死似的。
白色的布幔下,整座皇宫都仿佛变成了白色,灵堂上除了皇后和一些先到的皇亲国戚,有细心的官员忽然发现,叶珣竟然不在。
这可有点太不应该了吧按理说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事,他是应该在皇宫主持大局的,这么重要的时刻,干什么去了
事实上所有事情都是叶珣操控的,他怎么可能会离开,他之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要给宝珠一个在皇亲国戚、文武群臣面前表现的机会。
垂帘听政这个词,还是叶珣在慈禧太后那听来的,起初说给宝珠听的时候,宝珠是说什么都不肯的。
叶珣没办法,只能把心中的想法对宝珠和盘托出,只有让宝珠主政,才算是名正言顺,也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消除内阁对朝政的影响。
当然,所有事情还是叶珣在背后操控,待将来儿子长大,再将一个完整、不受权臣操控的朝廷交给儿子。
这个决定是叶珣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一旦掌权后,宝珠会不会变质,不过这个担心很快就打消了,因为叶珣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女人之所以能强势,那是因为她的男人不行,以叶珣的手段和能力,貌似宝珠就是有那心思,怕也没那份能力,更何况宝珠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不论是在百姓还是官员心中,宝珠的口碑都很不错,接下来则是要她立威的时候了。
叶珣虽然不在灵堂,却也没闲着,历次皇位更迭,首要的就是保证顺利交接,平稳过度,而这期间的关键就是兵力的布局调动。
丧事期间,皇宫由京营人马接管,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临时驻扎到城外,锦衣卫和西厂精英尽出,严密巡查街道,以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叶珣的意外缺席,顿时让杨嗣昌和袁可立看到了希望。
虽然有关叶珣与皇后关系暧昧的谣言满天飞,但杨嗣昌等人却并不相信,历朝历代内宦与后宫亲近的多了,可太监就是太监,怎能跟他们这些治国能臣相比只要把这个年轻的皇后忽悠住,将来未尝没有将叶珣踢出朝堂的可能。
两个老家伙也算是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皇帝驾崩,虽有宗人府和内务府的人操持,但袁大人作为礼部尚书,插起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杨嗣昌作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首,引领群臣,帮助小皇后处理一些事情,那也是再正常不过。
一时间叶珣不在,倒成了两个老家伙表演的舞台。
人老成精,两个老家伙的目的是叶珣,所以首先要做的不是架空皇后,而是要跟皇后搞好关系。
还别说,有了这两位老臣的帮衬,宝珠处理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宝珠原本就待人和善,现在对两位老大人心存感激,态度上也更加和蔼可亲,很多事也都会主动咨询和托付。
宝珠的态度无疑给两位老大人又打了一针强心剂,做起事情来,也就更加的卖力起来。
个人原因,叶珣是绝不会去给朱由校上香磕头的。
灵堂那边吵吵嚷嚷地继续着,叶珣却在坤宁宫内躲起清闲来,有小箩在宝珠身边,倒也不担心宝珠的安危。
发现问题不对的木铮,很快就找了过来。
叶珣正在逗弄儿子,小家伙营养跟得上,一天比一天白胖。
叶珣又不能天天守护在旁边,抱着儿子的时候,也是格外的亲近。
父子连心,小家伙被叶珣抱在怀里的时候,只是瞪着黑漆漆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爹,不哭也不闹。
见叶珣一心逗弄着小太子,木铮也不好直接说扫兴的话,在旁边站了一会,不知是脑袋那根弦不对,忽地一脸惊喜地道:“叶公公,您发现没有,太子殿下跟您长得很像”
叶珣横了木铮一眼,心说我儿子能不像我吗知道他有话要说,招手将花芯叫了过来,然后把儿子递了过去。
刚刚被叶珣一瞪,木铮顿时醒悟过来,这种话能乱说吗
见小太子被抱走,遂把杨嗣昌和袁可立在灵堂那边的表现,原原本本地对叶珣说了一遍。
叶珣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片刻后才自言自语地道:“第一步结好皇后,下一步就该是找能替代我的人了”
“木铮,记得从前我问过你,你的理想是什么你告诉我有好吃的,有银子花就行,现在我还问你同样的问题,你愿意现在的样子过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有点太突然了,木铮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要知道他虽然不能在外廷呼风唤雨,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大内总管,作为一个太监来说,他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巅峰,没什么可求的了。
但人就是这样,被叶珣这样一问,心中不由长出草来,暗自想道,莫非叶公公要提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