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王府此时没有任何过年的迹象。
即便此时对外做主的乃是世子和世子妃可其实府内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算的人乃是楚嫣儿。
她不想过这个年那便没有人敢过这个年。
所以除夕的大年夜听着府外炮竹阵阵、听着喜乐欢笑传入府内所有的下人都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似乎在去年的时候他们还能够跟随澶州王在京都耀武扬威出门得人点头哈腰的恭敬巴结而如今却连年夜饭都吃不上一口好似地狱一般的生活这着实让许多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如何
他们的死契如今都在这位前世子妃的手中惹到她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死所以即便心中火气再大他们也不敢有丁点儿反驳的怨气因为还都珍惜着这一条命。
烟玉仍旧在楚嫣儿的身旁服侍着。
看着楚嫣儿一门心思的在思考随后默写烟玉则将每一张纸晾干随后收整起来只准备明日再交给涪陵王夜微澜。
可是这些薄弱纸张上面的内容却让烟玉心都提了嗓子眼儿。
这全都是如今当政的朝官们的私密档案功绩、贿赂、有多少位姨奶奶、害死过多少条人命都历历在目让烟玉惊的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这些内容单知道一条都可以让这位朝官满门抄斩可这些内容楚嫣儿却能倒背如流
烟玉突然明白为何之前那些人见到澶州王时都恭恭敬敬似乎还带有惧怕的味道。
这并不是澶州王运筹帷幄、有执掌乾坤的能力而是他握有让这些人从雍容华贵的高位能瞬间成为阶下囚的把柄。
可如今澶州王过世拥有这些资料的是自己主子而她也准备将这些东西交给涪陵王。
“给我倒杯茶然后研磨。”楚嫣儿低声吩咐烟玉陷入了径自的思忖并没有听到。
楚嫣儿又唤一声烟玉仍旧没有反应。
她转过身看着烟玉在傻傻发呆楚嫣儿撂下笔走到烟玉的跟前“怎么害怕了”
烟玉一怔随后吓的立即从地上站起来“没没有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楚嫣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好东西”
“是、是奴婢想简单了”烟玉战战兢兢除却认错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什么。
“简单点儿也没什么想的少也没那么多烦恼。”楚嫣儿难得的感慨一句“人一旦违背良心开始行恶那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就如同这些人一样。”
她指了指面前的人名用笔全部圈起来“其实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只不过是死的早一些、还是晚一些的区别罢了。”
烟玉咽了咽唾沫“可您这般对他们他们会不会对您不利就是、就是伤害您”
楚嫣儿又坐回位子上举起笔准备继续的写“恶人自有恶人磨有本事就来没本事那就只有被我掌控在手心里人这辈子拼的是胆量。”
“给我倒茶研墨。”楚嫣儿不愿再多什么烟玉立即去忙却也在思索自己主子的这些话。
人这辈子拼的是胆量烟玉并不这般认为。
可她又没有反驳的底气和理由因为她很想瑜郡主靠的并不是胆量但这话出来恐怕自己这条命就没了。
但烟玉此时发自内心的怀念当初在徐若瑾身边的日子那时的自由和慵懒是现在再也体验不到的。
楚嫣儿自当不会思忖烟玉在想什么她要尽快把手上的东西赶出来即便不是为了让夜微澜更加重视自己她也可以留作日后之用。
楚嫣儿此时只后悔没有早些把自己父亲的人脉攥于手中否则哪还用如此巴结夜微澜
可惜她现在没有叱咤朝臣的能力只能绑紧夜微澜这一条线。
如此思忖她运笔的速度也更快了些心中却在想着徐若瑾早晚有一天我会慢慢的玩死你
徐若瑾此时则在吃着美味无比的年夜饭。
郡主府内灯火通明主仆齐乐欢畅无比。
陆凌枫是晚间时分到的这一次没有带着佳鼎楼的厨子进门便直接表明自己是来蹭酒喝的。
梁霄自当不会撵他只有姜三夫人看着他并不亲近。
好在陆凌枫与姜三夫人也没什么交集只与梁霄、姜中宏、徐子墨把酒言欢沐阮在一旁则酌怡情根本不肯多喝第二口“今晚恐怕醒酒汤是少不了的还是留一个清醒的更好”
徐若瑾忍不住笑“这逃酒的法可不太妙没了你醒酒汤还没人能熬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当我的医是白学的”
沐阮嘴角抽搐明摆着在斥责徐若瑾揭了他的借口“你熬的醒酒汤怎能与我相比且”
“哟还来叫板的”徐若瑾不依不饶更不肯放过沐阮“不信就比一比”
沐阮自当不会服气“怎么比”
“每人熬一份由诸人品评怎么样”徐若瑾出了主意沐阮立即不干了“这明摆着就是不公平这里的诸位哪个不是偏向你的”
“熬出来不哪一份是我的哪一份是你的不就得了真是笨”徐若瑾站起身“走不走做男人的可不能怂”
“走就走怕你啊”沐阮一杯酒喝的也来了那股子韧劲儿站起身就往大厨房奔去徐若瑾笑眯眯的与姜三夫人道“稍等我们去去就来”
姜三夫人点点头没再多什么花氏想要跟着却被方妈妈立即摁下向她敬酒花氏也没能再粘着徐若瑾。
二人离开过年的大席沐阮一门心思就奔着大厨房而去。
徐若瑾立即把他拽住“慢着点儿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沐阮看她道“总得分出个高低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哥”他这两年被徐若瑾挤兑的太窝火了
徐若瑾瞪他一眼“先跟我一起去看一个人。”
“谁啊”沐阮问道。
“还能是谁云贵人。”徐若瑾长叹一声“也是一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