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本以为要在这演一场三顾茅庐的大戏才能算完事,名士嘛,不都喜欢这个调调吗
结果田畴一改以往对袁绍父子的漠视姿态,不但欣然应召而且即刻动身,跟随李丕和徐晃到李轨军中。
二人都曾在幽州刺史府牧守府任职,有着共同熟悉的人和事。
所以一开始就很谈得来,彻夜长谈之后,第二天李轨就拜田畴为侍御史充东阁首席,留在身边随时咨询。
李轨向田畴求教如何破解眼下的窘境。
田畴道“过去右北平的郡治在平冈,所以从卢龙塞出发有一条途经平冈通往柳城的路,但自右北平治所迁徙后,这条路就废弃了,而来已有两百多年。荒草湮道,外人不可辨认。但当地的老猎户还能从山中寻找到当年的旧官道。”
田畴建议李轨假装退兵,使乌桓人放松警觉,然后趁机进入徐无山,沿着这条古道向北出卢龙塞,经平冈,从敌人防备空虚的白狼山进军,直逼柳城。
李轨闻言大喜,即以田畴作为向导,率领五百兵士在前面斩木开道,李轨挑拣精锐大军紧随其后。
五百里堑山堙谷,十万众勒马扬鞭。
其中的难处自不必言,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之后,一支从天而降的大军如鬼魅般出现在辽西的大地上。
一直到李轨行进至距柳城二百里的地方,蹋顿才有所察觉,急命鱼强回援,自己亲率主力三万人出柳城迎战。
双方催兵疾进,抢占有利地形。
黄龙四年,八月,双方的军队在白狼山猝然相遇。
这是一场可以选入教科书的遭遇战,由于一路上翻山越岭,李轨所部兵大都轻装简行,“车重在后,被甲者少”,而乌桓军队数量众多。
猝然遭遇后面对漫山遍野的乌桓人李轨左右皆大惊失色,尤其是儿子李丕吓的面色苍白,手直抖。
李轨没有责怪他,类似的场景他也没见过几回,他面对的不是一两千匪徒,而是纵横塞北多年,彪悍凶残的乌桓三王部。
而更致命的是他的军队刚刚结束长途跋涉,士气正衰,不要说李丕这种未经战阵磨炼的新兵,就是他这个老鸟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古语云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正当众人惊恐不安之际,司空行车骑将军张辽却主动请缨出击。
李轨一言不发,登上高处观察敌情,发现乌桓军队的阵式也不怎么齐整,想来并非蓄谋设伏,应该也是仓促应战。
这就放心了。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大家都是遭遇战,那机会就是平等的。
谁怕谁。
于是果断地命张辽、张郃为先锋,趁敌人立足未稳,冲杀敌阵。
张辽不但作战冷静、果敢,而且身先士卒,经常在战斗中充当先锋。
军中有谚“先登陷阵者称英豪”,所谓“先登”,是指攻城时率先登上城楼,而“陷阵”,则是将自己象钉子一样钉进敌人的阵地之中,担当陷阵者当有万夫不挡之勇。
李轨营中,最擅陷阵者,非张辽莫属
张辽因为能力太强,被誉为是不可多得的方面大将,但实际上他还是战场上首屈一指的悍将,而且在这次李轨北征的随行诸将中他品秩最高,他的挺身而出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李轨将所持麾授予张辽。
领阵冲锋,如朕亲临,对所有人拥有绝杀之权。
除此之外,李轨还让自己的儿子李岛也加入到陷阵的行列中。
消息传出,万岁之声响彻云霄,卫军士气大振。
张辽旌麾所指,大呼冲锋,率羽林军首先出阵。对手的鱼强也不含糊,率大队迎战,两股势力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双方激战一盏茶的功夫,张辽摆脱鱼强的纠缠,率部直捣乌桓王旗所在。
鱼强大惊,急忙催动乌桓亲卫将张辽重重围困。
但张辽丝毫不予理睬,目标坚定,直奔乌桓王旗而去。
如此一来,他虽身陷重重围困之中,却也由此打乱了乌桓人本就不太规则的阵型。
李轨看见时机已到,下令张郃发动第二轮攻击。
张郃从东南侧翼下手,剃刀一般推过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这个时候李轨也发现了乌桓人的王旗,能用王旗者,乌桓三部里只有蹋顿一人而已,他没想到蹋顿也在军中,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叫毕其功于一役,就是这仗打完了,以后就不用再为这件事劳神了。
所以未等张郃的能力用完,李轨就下令朱洪烈、刘保发动了第三轮攻击。
参战的是锦衣卫虎豹骑。
作为李轨的亲卫骑兵,虎豹骑的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天下骁骑,装备精良,数从征伐,但却威名不显。
威名不显的原因不是虎豹骑临场发挥的不行,战绩太烂,而是李轨一直把它当做压箱底的宝贝,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肯使用。
但这一次是个例外。
在泥水里泡了几个月,又被高温蚊虫折磨了几个月后,李轨已经失去了耐心,既然老天爷可怜他让他在这遇到蹋顿,他有什么理由让他跑掉呢。
虎豹骑奉命出击,目标就是直捣黄龙,斩旗夺帅。
一等一的兵源素质,严酷的训练,精良的装备以及必胜的信念。
虎豹骑没有失败的理由。
如果失败,则纯属意外。
虎豹骑没有让李轨失望,他犹如一把利刃直接豁开了敌人的胸膛,摛贼先擒王。
乌桓人显然被这一股强悍的力量打懵了,等到他们回过味来准备誓死捍卫自己的王时,虎豹骑已经击溃蹋顿的亲兵卫队,百万军中摘敌酋心脏,一举斩杀了蹋顿。
当蹋顿的人头在军中飞传的时候,乌桓军的崩溃就开始了。
众人正要打扫战场,刘保却道“何不乘机取柳城”
朱洪烈以为有理,就要兵发柳城去夺取最后的胜利,路,却被张郃拦住了。
张郃笑道“你们锦衣卫别欺人太甚,好歹留个柳城让我们新军喝口汤吧。”
朱洪烈道“路在地上,你们新军不服,我们两家可以来一场比赛,先到先得。将军意下如何”
张郃说“好啊,就怕你们的战马护甲太多,跑的不够快哟。”
正说着,张辽来了,对朱洪烈说道“锦衣卫职在侍卫君王,攻城略地当适可而止。”
朱洪烈以为有理,遂带着蹋顿的人头去见李轨。
张郃则率部直取柳城。
这一战,只杀得乌桓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辽东单于速仆丸闻听,肝胆俱裂,急忙率部逃回辽东。
失去了盟友的侧卫后,乌桓王楼班心生恐惧,丢了柳城独自逃往塞北。
李轨令张郃穷追不舍,楼班逃出五百里后被困白头岭,僵持了半个月后得知麾下各部都已投降了李轨,他觉得复兴无望于是就率部投降了张郃。
此时,轲比能正与匈奴人激战落雁湖,闻之蹋顿被杀,楼班投降,自觉大势已去,遂引兵向西窜逃,损兵折将,实力大损。
这时节,辽东大都督公孙康也重创了辽东单于速仆丸,迫使其向北方森林边缘遁逃。
乌桓三部给大卫边境带来的压力一夜之间全部解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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