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婚姻就是两个人搀扶着走向死亡的过程,闲极无聊时你擂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如果还不过瘾的话,兴许会操着菜刀互砍,一刀一刀的直到砍死一方为止。
而古代的则更为残酷,因为老婆很多,遇见温柔的还好,可能只会把醋水当成毒药喝着吓人玩,如果遇见蛮横的,大抵会在第二看到妾室的尸体,尸体肯定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憋屈样,而且你还不能生气,因为如果表现的太过在意的话。
没准第三天出现的尸体就会是你。
驸马尤甚!
但不管愿不愿意面对,清河已经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硬是自己将那个女人收入房下的话,估计小萝莉会将她种在土里,然后用一种萌萌哒语气告诉他。
“到了秋天驸马就可以收获好多妾室了呢,似不似很开心……”
再大唐公主眼里,娶妾之类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不给你带绿帽已经是一件很宽恕的事情,你还想找一个外人来气我?
不存在的。
往卢国公府的方向回去,一路上,程处亮的神情都是恹恹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清河看他的眼神倒是变得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驸马与慧姐姐认识?”
“啊,见过几面。”
“驸马喜欢慧姐姐吧,敬儿看得出来,慧姐姐也喜欢驸马。”
“……”
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做一只懂事的萝莉么?
为什么现在又要摆出一副成了精的样子?
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抿着嘴唇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委屈道:“之前跟敬儿闹别扭,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其实,其实敬儿也不是故意的,驸马爷该知道,这些事由不得敬儿做主。”
这话说的很自然,没有半分牵强,语气中免不了有些失落,只是这种失落更像是小孩子自顾自的气闷,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
程处亮闷闷的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后才轻轻揉了揉清河的脑袋,笑了笑道,“是啊,这些事情,由不得我们,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有你,就够了。”
实在是害怕徐慧被埋在地里的情形……
太特么恐怖了……
“驸马傻傻的!”
“嗯?”
“敬儿说,驸马傻傻的!”
清河轻轻拉着程处亮的大手,咯咯的笑了起来,半晌后才抿了抿嘴道:“驸马,可以纳妾的呀,只要慧姐姐同意,敬儿没什么的。”
程峰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在他的心里,越是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毕竟这事张无忌用他妈的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至于漂亮萝莉的话可不可信,这点没经过验证,他也不好随意下结论。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于程处亮来说,程咬金大抵可以当一个人生导师之类的角色,毕竟这幅混账性子在朝堂里混迹这么多年,若是没几分真本事,就是杀了程峰都不信。
“娶妾啊,那就娶呗,多大点事。”因为昨天被李二拴在门口看门,现在的程咬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壶冰镇的三勒浆,正摊在葡萄架下眯着眼睛纳凉。
“你媳妇答应啦?”
程处亮闻言大喜,上前便扯住程咬金的手道:“嗯嗯,已经答应啦,爹,咱赶紧去提亲吧。”
“哦……那就行,跟你娘说一声,这事儿叫你娘去办吧。”老货说完拿起酒壶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随着小儿拳头大小的喉咙上下翻动,片刻功夫一壶酒就被灌了下去。
“哈……”程咬金舒爽的哈了口气,随后重新瘫软在躺椅上,酒浆从嘴角滑落,瞬间便将衬里渍出一片浑黄颜色。
“咳……啐!”随着一口浓痰啪叽一声被吐在地上,程处亮嘴角抽了抽,轻轻合上眼睛,对于这种看似豪爽,实则邋遢的作风显然有些抵触。
边上翠花显然是懂事儿的,手中小火铲先是在浓痰上覆了一层土,然后连泥带土一同产走,看着这一幕,程处亮死死的闭上了嘴,急忙朝着程咬金施礼,“那……孩儿就去寻我娘了。”说着转身就要朝外走。
“哦……对了,哪家的姑娘。”程咬金躺在椅子上不经心的问道。
“是太子府右卫长史徐孝德长女,徐慧。”
“哦……去吧。”说完这句话,程咬金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两眼圆睁,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谁?”
“太子府右卫长史徐孝德长女,徐慧。”程峰有些诧异,老爹干嘛这种神情。
“徐孝……德?太子府右卫长史?”
“啊!”
“……不好办嘞,你爹昨天刚抽完他。”程咬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许是因为动作太大,那豆大的眼泪珠子顺着眼角的鱼尾纹就流了下来。
程处亮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大嘴张了张,似是有些搞不清状况,程咬金是当朝国公,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而徐孝德不过正五品长吏,平时碰都碰不上,咋就能被抽么……
难道他跟自己八字儿也不和?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女婿还能克岳父的呀。
僵直着转过身子,直到终于确认程咬金那丝毫不作假的神情,这才重新蹲到躺椅一侧,用一种即委屈又满含希望的笑容说道。
“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程咬金:“……”
得到程咬金的确认,程峰这才苦着脸埋怨道:“爹,你咋就招惹人家么……”。
程咬金转头瞪了他一眼:“……”
“哦,那他是怎么招惹你了……。”这高马大的人,咋就有这么颗脆弱的玻璃心呦……
程处亮端正了态度,十分狗腿的给他捶腿,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正五品的长吏,咋就跟他杠上了?
程咬金哼唧一声,随后道:“昨日陛下邀我等饮宴,席间俺就喝多了点,见着长孙无忌文绉绉的念诗,俺老程自然不服,恰好前些日子在你娘那听了一首,俺就想着念出来么,反正是你娘做的,也不算是剽窃……叫啥来着?哦对了,叫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啧,还是你娘懂我咧!飞将军嘞,汉朝李广的名号,你爹硬是受得起嘞……”
程处亮一脑门的黑线,攥紧了拳头看着他提醒道:“爹,说正事……”
程咬金柔柔的地看了一眼程处亮,眼中很快凝聚了两团杀气,程处亮说不出话了,小心翼翼地讪笑了一声:“爹,这名号您绝对受得起,继续……”
“哼……自然受得起。”轻轻哼了一声,而后又道:“却不想那徐孝德不为人子,跳出来就跟俺说俺剽窃他女儿的诗词。”说着气哼哼的坐起身子看着程处亮:“你说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连边塞都没去过,哪能做出这种诗么!谁想他信誓旦旦,非要跟俺辩驳,俺又辩不过他,后来一生气就给了他一巴掌……”
然后就把我媳妇抽走啦!
程处亮欲哭无泪的看着程咬金:“爹……那诗,其实是我做的!原本想着他爹是武将么,大抵会喜欢这类诗词……”
原本准备给人家拍马屁,结果拍到了马腿上,这不是给人招灾么!
程咬金咧了咧嘴,低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实在是冤枉人家了,萝卜粗的手指扣了扣鼻孔,随后闷声道:“这事儿着实怪不得俺,魏征不也参他殿前失仪,后来被调到将作监了,现在是将作监监丞。”
“……”
程处亮正呆呆地看着程咬金,说不出话了,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冤枉了袁天罡,他跟清河的八字儿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家老爹。
这老货八字儿太硬,刚不过他,他自己倒霉不算,还连累了老丈人,人家好好的正五品上的太子府右卫长史,硬生生一巴掌给人家抽掉五级……
天降横祸。
程咬金回过神,随后啧了啧嘴,似是对正蹲在厕所痛哭的徐孝德报以同情,随意的摆了摆手:“怂货,不就个小娘么,难受甚嘞,昨日你信明伯伯还与爹说嘞,先要将他二女嫁给你。”说着嘿嘿笑道:“那丫头俺见过,知书达理的,身条也好,胸大屁股大,是个生男娃的料……”
且不管这小娘是谁,单单说你一个长辈当着自己儿子面,谈论未来可能成为你儿媳的女人屁股,这种混账事儿也就他能干的出来了。
“信明是谁……”
程咬金闻言瞪了他一眼,这才道:“应国公,武士彟。”
“……”程处亮闻言,盯着葡萄架上的那串紫葡萄,久久无语,这野爹是捡来的吧,一定是的吧,不然为啥往死里坑自己,还是抄家灭族的那种坑……
黯然一叹:“爹……要么,我就跟清河对付着过一辈子吧,现在清河年岁还小,若是是在憋屈了,便随大兄去平康坊寻个清倌人吧,他对那边熟……”
说着羞愧的低下了头:“可怜亮儿处子之身……”
听完了这话,程咬金虎躯一震,眯着眼睛看向程处亮,眼睛一眯,半晌才重新躺回椅子上:“咋就要坑你哥么……”
“这送诗主意……是大兄出的,跟徐慧,也是他介绍认识的。”
“哦……懂了,婚事为父替你做主,定不叫我儿失望,你且先退下,将你大兄唤来……”
看着程处亮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程咬金暗暗的叹了口气道:“这娃子,以前没这么灵性呀,莫不是被尉迟那老货撞开窍啦?”
“呵……啐!”随后哼哼唧唧的吸了吸鼻涕,以后浓痰便朝着一旁吐去。“翠花,将俺的藤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