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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胯下之辱

    孔乙己睡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他这才缓缓地醒过来,刚一苏醒,他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以及双腿传来的疼痛。

    孔乙己神情颓废地摸了摸双腿,虽然敷上了疗伤药,但只能阻止伤口蔓延,并不能治好他的腿,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孔乙己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咕~~”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孔乙己差不多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所以现在非常饿。

    孔乙己用手撑着身子,慢吞吞地爬下床,失去了双腿,孔乙己很不习惯,连做饭的精力都没有,他爬到墙角,翻出几个皮皱皱的地瓜,就吃了起来。

    地瓜和土豆,这是他唯一的食物了,以前孔乙己赚来的钱,一般都是拿去喝酒了,所以只能靠着吃便宜的土豆勉强度日。

    不是孔乙己不想把地瓜煮熟,而是他现在腾不出手,每动一下,他的双腿便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异常煎熬。

    轻微填了肚子,孔乙己便继续躺回床上发呆,他刚刚睡醒,并不困,但眼下他双腿都废了,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回到床上发呆。

    一直到了午夜十二点,孔乙己这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这几天,孔乙己一直躺在床上修养,饿了就吃地瓜和土豆,困了就睡觉,吃了睡,睡了吃,如同行尸走肉。

    一直到了第八天,孔乙己的双腿差不多感觉不到痛楚了,他也到了不得不出门的地步,因为储存在家里的地瓜和土豆,已经被孔乙己吃了个精光。

    再不出去觅食,孔乙己恐怕会饿死。

    孔乙己现在身无分文,买不了任何吃的,只得像以前那样,拿了一把生锈的小铁铲,跑到山里挖地瓜和土豆去了。

    山上挖来土豆和地瓜,一向是孔乙己的主要食物来源,因为这不仅能填饱肚子,而且不要钱,最主要的是这两样食物能保存很久。

    “唉,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孔乙己爬了一会儿山,便气喘吁吁,果然,残疾人的生活不是一般的困难,他用手坐着走了才不到五百米,就觉得累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爬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就这样过了许久,孔乙己终于来到了平时挖地瓜的地方,这里处于半山腰,大概距离地面一千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孔乙己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便动手开始挖地瓜。

    “呦呦呦,这不是孔乙己吗?前些天被丁举人打折了腿,我们还以为你都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你挖地。”就在孔乙己专心致志地干活的时候,一个异常讽刺的声音忽然传来。

    孔乙己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发现小镇上那几个经常欺负他的小混混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神情。

    看见他们,孔乙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几个小混混他认得,正是那天晚上被宋一血赶走的那帮人。孔乙己心想他们肯定怀恨在心,肯定免不了受到一番侮辱,但他无能为力,只得听天由命。

    孔乙己低头继续挖他的地瓜,装作看不见那几人,但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那几个小混混见孔乙己居然无视自己,心里冷笑一声,大摇大摆朝着孔乙己走去。

    为首的小混混假装没看见孔乙己,一脚踹到他身上,还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呦,这不是上大人孔乙己吗?不好意思踹到了你那残废的狗腿,老孔这么大度,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说完,这几个人还故意地放声大笑几下,嘲讽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得孔乙己羞愤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们想怎样?”孔乙己再傻,也知道他们在故意刁难,可如今人方为刀俎,他为鱼肉,孔乙己只能忍气吞声。

    “既然如此,孔狗贼,今个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勾结宋家的败类,轻薄丁举人的千金,这件事人人皆知,你也差不多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吧。今天我就替小镇的人好好教训你一下,你只要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过你。”为首的小混混嘿嘿一笑,旋即两脚左右一摆,示意孔乙己赶紧钻过去。

    “你想羞辱我,我孔乙己认了,但这个方式我万万不能答应。”孔乙己脸庞煞白,胯下之辱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若钻了过去,他真的就跟死狗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孔乙己最后的尊严,他无论如何都要捍卫。

    “哦?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说话的权力?在你冒犯丁举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是一条狗。”说完,小混混们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按住了孔乙己。

    平常孔乙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没了双腿,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两三下就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之间还扯到了双腿的伤口,疼得孔乙己脸庞都扭曲了。小混混强行按住孔乙己,强迫他从胯下钻过去。

    孔乙己只好闭上了眼睛,流下了无能为力的眼泪。

    “哈哈哈……”

    目的已经达成的小混混们,得意地仰天大笑了一声,最后还朝孔乙己吐了几口唾沫,便扬长而去。

    被这么一弄,孔乙己浑身酸痛,他呆呆地躺在地上半天,最后一点雨水落了下来,紧接着,雨越来越大,孔乙己这才爬了起来,拖着半麻袋的地瓜,往家里走去。

    孔乙己需要用到双手走路,他只好找了一条绳子,将地瓜绑在自己腰间,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拖着回去。

    这半麻袋的地瓜,足够孔乙己吃半个月了吧,如果一天两顿,省吃俭用的话。

    虽然孔乙己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如今他已是残疾人,吃喝拉撒都是个问题,如何做到丰衣足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孔乙己回到家里,又躺到了床上,他从床板下拿出王者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宋一血的遗物,也是孔乙己目前最宝贵的东西了。

    “宋兄,你真是托付错人了,哪怕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比现在的我强。”孔乙己自嘲地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