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看了看手中古老羊皮画卷,再看看宋一血冰冷的尸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唯一的一个朋友,就这样死了。
虽然和宋一血才认识不到半天,但孔乙己是真的感到了他是拿自己当做朋友来对待的,更何况,宋一血临死前还把王者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给了自己,这可是人人都想要的宝贝,价值连城。
孔乙己楞了好一阵子,直到天色越来越黑,他这才挖了一个坑,把宋一血埋了起来,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孔乙己对着宋一血的坟墓磕了好几个头,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最后一眼,把羊皮画卷收起来,这才用手撑起身体,慢慢坐走了。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失去了双腿,孔乙己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劲,再加上他的腿才刚刚被打断,扭动之间不免扯到伤口,疼痛无比,最后,他是爬着回去的。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孔乙己就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
到了半夜,孔乙己醒了,是被疼醒的,他的双腿被生生打断,而且一路爬回来,伤口多多少少感染了细菌,所以这时候发作了,疼得异常厉害。
孔乙己疼得在床上辗转反侧,完全受不了,他可以感觉到钻心的痛在大脑肆无忌惮地蔓延,最后,他只好出去求医。
孔乙己用一块还算干净的纱布将双腿包扎起来,遮住隐约可见的骨头,就这样坐着,用手撑着身子走了出去。
王者小镇有着好几个医馆,医术都大致高明,而孔乙己要去的医馆是一个老中医开的,那个老中医是个好人,常常不收问诊费就替别人看病,所以这是孔乙己唯一的希望,因为他身上毫无分文,若去了别家医馆,指不定会被赶出来。
孔乙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手坐着走了整整一个钟,这才走到了老中医家里,一路上,随着疼痛不断加剧,孔乙己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都快死在了路上。
“老先生,开开门,救命啊!快救救我!”孔乙己用力拍着医馆的大门,恨不得把门直接踹开了,只可惜他的双腿已费,做不到这一点,只好用力拍着大门。
“三更半夜的,谁啊!”现在相当晚了,整个小镇的人差不多都睡了,所以孔乙己拍了好久,老中医这才醒过来,在屋里睡眼惺忪地吆喝一声。
“救命啊,老先生,我快要死了。”孔乙己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
“来了来了,你等着。”老中医似乎也听出了来者语气很是虚弱,看来伤得不轻,老中医便匆匆起了身,正装都没时间穿,和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老中医匆匆忙开了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孔乙己。
“你是……孔乙己?这是怎么了?”老中医眯起一双老眼,瞧着痛不欲生的孔乙己,眼里的焦急变得冷漠了许多,看得出来,老中医也不怎么喜欢孔乙己。
“老先生,我的腿被人打断了,你快救救我?”孔乙己求饶道。
“被打断的?为什么会被人打断?”老中医似乎并不着急给孔乙己看病,而是追问了起来。
“我……我去丁举人家里偷了点东西,就被打……打断了。”孔乙己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不光彩,当能救他命的只要眼前这个老先生,所以孔乙己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偷东西,你确实只是偷东西?简直就是狗屁!”听到这里,老中医冷笑一声,怒骂道,“现在整个小镇的人,谁不知道你勾搭宋家的败类想要轻薄丁举人的千金,幸好没让你们得逞,不然,打死你们都不解恨,可你现在居然还不知道悔改,还想敷衍过去?”
“老先生,我给您跪下了,您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孔乙己生怕老中医不救自己,便向着他磕了好几个头,求救地道。
“上大人孔乙己这么大的礼,我老人家可受不起,还是免了吧,而且我只医人,不治狗,你的伤,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走吧。”老中医脸色冷漠,朝着孔乙己做了一个赶鸭子的手势。
“医务工作者的指责就是救死扶伤,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你怎么能救见死不救呢?”孔乙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什么叫见死不救,你死了吗?顶多就是断了两条腿,哪里死了?”老中医同样瞪了孔乙己一眼,怒不可遏地道,“丁举人的千金是个善人,平时没少做好事,可你居然想要轻薄她,打断你的腿是罪有应得,我若医了你,那才是大逆不道。”
说着,老中医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扔在孔乙己面前,冷冷地道:“孔乙己,这是疗伤药,能缓解你双腿的伤势蔓延,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快走吧。”
扔了疗伤药,老中医便没有再理会孔乙己,转身就把门给关了,不管孔乙己如何叫唤,老中医都不开门。
没法,孔乙己只好收起了老中医给的药粉,慢慢地用手坐走回家了。
当孔乙己回到家,天差多也就凉了,他先在河边忍痛清洗了一下伤口,把灰尘和烂肉洗掉,再咬着牙敷上老中医给的疗伤药,最后用纱布慢慢包扎起来。
多年来,孔乙己都是一个独立生活,也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包扎伤口这种事,他还是做得来的,更何况包扎伤口并不难学。
处理好伤口后,孔乙己便坐着用这手慢慢走进屋了。
这一回,孔乙己真的睡着了,他刚刚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他的身心都劳累到了极点,孔乙己甚至还想着,如果能一睡不醒,或许是个不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