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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斗诗

    突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冒了出来:“且慢!”,却是李瑜站直身子,大声叫道:“有黑幕!”

    黑幕什么的大家最喜欢听了,场间顿时安静下来,听李瑜侃侃而谈:“这首诗比起我朋友的佳作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老鸨竟然不选我朋友的诗,肯定有黑幕,大大的黑幕!”

    这种空对空的指责,只是败犬的狂吠罢了,老鸨理都不理继续说道:“下面有请吕衙内……”,没想到台下又有几个人站起来帮腔:“老鸨须得说个明白,俺们花了银子可不是来让你当猴耍的。”

    这些人老鸨个个都认识,正是梅兰竹三院派来道贺观礼的,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捣乱,当然要火上浇油。她几乎咬碎了满嘴银牙,但见到事情有闹大了的趋势,于是不得不向李瑜挤出笑容来:“这位官人,或许贵友的诗词是极好的,奈何入不了我家姑娘的法眼,真是可惜了。”

    那边吕衙内的帮闲也鼓噪着道:“什么狗屁佳作,还能跟吕公子的诗来比?没得笑破俺的肚皮。”

    “俺吕二的诗也不错,你听好了:菊花大如斗,可惜遇见牛,阿乌一大口,菊花不见喽。”

    “二哥这样的文才都不好意思说是佳作,你们还是趁早滚犊子吧。”

    李瑜或许是个辩论高手,但是却没经历过泼皮骂街的混战,只气得面红耳赤,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岳丘本来不想出风头可是人家都好心推自己上架了,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他赫地站起身来,故意加重脚步,蹬蹬几个大步走到那帮闲人面前,高声叱道:“住口!”

    毕竟是经历过沙场杀伐的气势,在他迫人的逼视之下,那些人竟然全都闭上了嘴巴,有个小个子被吓得退了两步,腿一软坐倒了地上。

    “你,你待怎地,我家大人乃是……”,吕衙内见他凶顽,抖着声说道。

    人家叫你衙内,那你爸当然是李刚了,不过那又如何,我儿子的爸爸还是正宗的穿越者呢,我骄傲了吗,我炫耀了吗?

    岳丘再往前跨了半步,打断了吕衙内的话:“我想读一首诗给衙内听。”

    当他开始吟诵的时候,盈袖的秋波就盈盈地罩住了他高大的身姿,上上下下扫描了几遍之后,她的美目泛起了异彩,猛然站了起来。

    台下众人听毕,由梅兰竹三院的人带头,顿时腾起一片喝彩叫好的声音,有的真心赞赏,更多的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乱哄哄沸反盈天。

    “这才是好诗,你们菊院连好坏都辩不出来,还开什么文坛佳会,趁早回家抱孩子吧。”

    “就是,什么才女,梳妆打扮穿衣服的才女吧!”

    “岂止穿衣服,脱衣服的时候也很有才呢!”

    老鸨见台下的混乱局面,暗叫前方吃紧;再看看盈袖的动静,知道后院也要起火,好在她混迹江湖多年,颇有些当机立断的气度,连忙指挥几个乐师齐声喊道:“听我一言。”,连喊几次之后终于镇住了场子,让众人渐渐平息下来,一起听她的解释。

    “自古文无第一,这位官人的诗虽然也好,不过却及不上吕衙内的诗格调高雅,富贵气象……”

    台下立即响起了数句嘘声,老鸨不等他们喧闹出来,急忙宣布道:“那就加试一场!”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再次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老鸨。

    “既然两首诗都好,那就加试一场,让两位公子分出个高下来。”,老鸨宣布了新的题目和规则:“诗词不论,限时十通鼓。刚才写得是我菊园的菊花,这次呢就写我家的宝贝女儿盈袖。”,她补充道:“各位官人都知道,我家盈袖的名字取自有暗香盈袖一句,所以这诗词里面,必须要有暗香两字。”

    “好。”,吕衙内抢先开口表示赞同,其实他早已找枪手备好了切题的诗句,原本是打算在夺得魁首之后,再貌似激动地当场写出来,以便坐实自己才子的名头,现在情况有所变化,那就拿备好的诗用来比赛,倒也不算浪费。老鸨自然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出了这个题目来,还特意限定了时间,以便最大限度地帮助吕衙内。

    “加试就加试,怕他不成。”,吕衙内斜睨岳丘一眼,挥挥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岳丘见状淡然一笑,向老鸨说道:“那便加试一场。”

    他都懒得看那个什么衙内,你爸是李刚又怎么样?跟穿越者比诗词,你爸是李白也不行啊!

    当下乐师调试鼓点,咚咚咚咚咚咚咚嗵,是为一通鼓毕,于是老鸨宣布道:“开始。”

    这边的吕衙内还在装模作样地对纸沉吟呢,那边厢的岳丘已经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了。旁边不乏围观的好事者,迫不及待地大声朗读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人读完全词,脑袋不由自主地晃了个圈,随即深深地叹道:“吾本以为东坡居士之后,天下无词矣,不意今日见此佳作!”

    一个白袍书生跟着吟哦再三,闻言也附和道:“元佑以降,此词当为第一!”

    盈袖业已走近台沿,听下面的人读一句,她就跟着默念一句,等到一首词读完,她的眼神中就射出道道情丝来,柔柔地拴在岳丘的身上。绿裙女校书走到她的身边,悄声说道:“恭喜妹子,觅得佳婿。”,盈袖被她的话语惊醒,吹弹可破的脸上泛起薄薄的胭红,连忙低声道了声谢,羞涩地退回到了座位上。

    李瑜向岳丘拱手赞道:“得闻大作,三月不知肉味也!”,然后大声问向老鸨:“还不快快判来!”

    老鸨慌乱地站在台上,嗫嚅着说道:“吕衙内还未动笔,焉知不能胜过他…”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被台下的哄笑淹没了。

    吕衙内虽然肚子里面没货,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听完岳丘的词,就知道比自己的枪手诗句好太多了。他凶狠地盯着岳丘,记住这个坏了好事的人,再贪婪地扫过盈袖娇美的容颜,啪地丢下毛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老鸨赶忙追上去赔礼道歉,却被他一把推倒地上,惹来几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