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
林钰站在马车前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
深吸一口气;
还未进村便能隐隐的闻见一股子肉香味,好像还撒了两把葱花。
在这小小的村子里;
“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也变得有些美好”。
走到村口;
林钰定了定神,再次摸了摸自己怀中二哈拼尽力才拿到的“狗粮”,方才微笑着向着正在向他招手的李承乾缓缓走去。
“我们走吧”
林钰走到了李承乾和程处默的身边,看了一眼恬静的村落,微微抬了抬手,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心中嗤笑一声”;
“看着面前一脸书生气的李承乾,和周围的衣衫褴褛的吃瓜群众,他差点都要忘记了,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可是当今的皇子啊,而自己却只是一介贫民而已”。
“又是哪里来的资格”
而一旁的程处默冷冷的看了林钰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似乎自从昨日在酒楼出来之后,他便失去了那豪迈的性格,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也不说话,只有看到林钰的时候才会多看两眼,但是,目光中却是满满的愤怒,就像是林钰欠他钱似的。
至于李承乾,还是一如往日的儒雅,虽然个不高,双颊之上依旧幼稚,但浑身却散发着浓浓的书生气质。
“好”
李承乾儒雅的笑着说道,眼神瞟了一眼林钰抬起又放下的手臂,心间不由得有了少许的失落,但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过了好一会,三人却是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钰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和程处默,而两人却回应了同样的目光。
愣了愣神;
林钰方才反应了过来,他都忘记了,这里是他住的地方,他们二人有哪里知道路径。
稍稍沉默了一秒钟,林钰方才尴尬的笑了一声,向着二人伸了伸手,先一步当起了引路的门童。
至于二哈却是站立在了原地,歪着头伸着舌头看着李承乾,眼中满满的好奇,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小乾、小默,我们走吧”林钰回头笑着说道,俊秀的面容像是绚丽的秋叶,令人心中不自觉的便泛点波澜,无辜的便在心中蒙上了一层好感。
毕竟,无论何时何地,好看的面容都是会加分的。
“美丽和帅气,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一种原罪”
而恰恰,林钰便犯了这无解之罪。
两人对视一眼,
李承乾方才抬起脚向着林钰追去;
“钰哥儿,等等我”李承乾轻轻喊道,无意间还轻轻的撞了一把一旁的程处默,将腰间的刀锋都轻轻的拽起了半分。
“啪”
因为冲击力有些大;
深埋怀中的竹简,瞬间掉落散开;
李承乾停顿了一下,蹲在地上迅速捡起塞进了怀里,没有在看程处默一眼,只是双手背在身后平摊着,并渐渐竖起。
“一秒、两秒”
李承乾站了起来,看了看来时的路,眼中似乎有些叹息,有些事,本非他所愿。
“而这一幕,林钰不知道,程处默却是尽数看在了眼里”。
看着李承乾的背影,面容粗犷的程处默眼中也多了一些温柔,虽然他只比李承乾大了两岁,却也是看着李承乾长大的,两人之间相比于别人,却又是多了几分兄弟情谊。
而有些事情,不用说,便懂了
“小乾他也很难受吧”
程处默轻轻的呢喃道,眼中有些不忍。
看了一眼还在原地歪着头看着他的二哈,程处默报以一笑,随后便默默的转过身来,走到马车旁的一名吃瓜群众身旁,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不理会对方有些错愕的目光,便迅速的转身向着李承乾追去。
而二哈在程处默走后,便四下张望了一遍,也跟着程处默跨过村口向着自家的那个强盗铲屎官追了过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
马车悠悠转动;
三人牵着马车缓缓进入村落,另外三人押解着四名带着枷锁的精壮奴隶汉子,剩下的吃瓜群众则是像是一块木头一样,静静的站在村口,目视远方。
只是,烈日漫天,来时的路上却默默的多了几人佝偻着身躯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去。
有些事情,注定要埋葬在少数人的心中。
“哗哗哗”
水流涌动;
原本被人们敬畏的小河旁,此刻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对于老百姓而言,食物和水都是维系生命的重要命脉,而两者之间更是相辅相成,这也是为什么凡是大型的村落旁必然会有一汪活水。
凡是有水的地方,必然会有生命的痕迹。
国之命脉,在于水利。
如果食物是血肉,那流水便是鲜血,加一起才是一个会欢声笑语的“人”、
远远看去;
两座高大的筒车横跨在河道之上,随着每一次摆动,潺潺的水流便会顺着一旁开垦好的水渠缓缓流去,而在河岸的四周,还有几只“嘤嘤的白鹭”站在水车的一旁,静悄悄的等待着倒霉的鱼儿会被水车砸晕,让他们得以饱餐一顿。
而在岸边,还能看到,几位大娘端着瓷碗坐在河沿旁静静的看着河道中水车涌动,一边吃一边感受着迸溅的水花带着丝丝凉意击打在身侧。
水花有些冷,
但是大娘端着碗却是笑的很开心,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也不在乎碗中多出来的水渍还是落下的泪水了,吃的似乎也比往日要来的更加香甜。
“上天有眼啊”
大娘弯着腰碰了碰涌动中的水流,眼眶中渐渐的落下泪水和河水融为一体。
因为连年的战乱,村里的男丁早就被派到了战场之上,能回来的也就那渺渺几人,大多身上还都带着刀剑伤痕和满身的病痛,拿回来的那些钱财也部花在了药房。
在伤痛和疾病面前,“钱”这东西,就像是流水,一点一点的从手指间流逝,而没了钱财的支持,大多数的老兵也就成为了黑暗中的一盏油灯,油烧完了,人也就走了。
只留下他的家人,在痛苦中生存。
慢慢的,这里也就变成了一个寡妇村,留下来的也尽是一些老人和没有了丈夫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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