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马车在转动;
一路上,人影灼灼;
相对于别人,林钰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本是杀头的玩意,到他这不仅刀没落下,还带回了一车子免费的礼物。
虽然中间多少有些小插曲,但是这并不妨碍林钰的目的。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皆大欢喜不好吗”
“钱”这个东西谁不喜欢,林钰喜欢,太子也喜欢,甚至就连九天之上的漫天神佛都喜欢,天子亦然。
世间之事唯有利益最动人心。
但是和命相比,林钰觉得这一点利益并不值得他去冒险什么。
他贩卖私盐是为了活命,现在献出制盐法也是为了活命,这东西,他留不住。
也不能留
“当一个富家翁不好吗”
每天,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钱这东西,丢了也就丢了,无所谓”
就是,有点心疼。
路,
还在走
马车,
还在转动
天色渐暗,行人归家,一颗颗饱满的种子被掩埋在沿途的土地里。
一路上,林钰看到了许多,耕犁,农户,奴隶,甚至远远的林钰还看到了他家的简陋版小铁犁。
只不过,没有人在意,林钰也不会去多嘴去炫耀些什么
最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坐在马车上
这一次,林钰没有再继续睡觉,而是看着周围的山林,风影灼灼。
撩起车帘,
林钰看着渐渐西沉的骄阳,还是那个自己喜欢的颜色,美丽,撩人。
“大白,你说那里好看吗”林钰手指着落日余晖,眼中一片霞光,嘴角间莫名的扯出了一抹落寞的意味。
二哈没有回应,反倒是蹲在林钰身边,轻轻摇着尾巴,探着头看着林钰手指的方向,眸中尽是怀念。
可能,是想家了吧
慢慢的,
起风了;
落叶飘零;
风烟四起
正在马车山欣赏落日的一人一狗也在沉默中醒了过来,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
借着余光,林钰又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穿着华丽却隐没在黑暗里,静谧的身姿和黑暗显得格外契合。
“就像是没有饵料的鱼钩,似乎是在刻意的渲染着他的耀眼”。
“当我们都是瞎的吗”林钰冷冷的呢喃一声,摸着大白的头看着前面毫无反应的李承乾的车队,略微想了一下,视线向着周围环绕了一圈,便按着焦躁不安的大白又再次安安稳稳的坐在了马车之中。
“打吧打吧,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演技怎么样”林钰摸着狗头喃喃的说道。
眼眸中莫名的多出了一些恍惚。
“小乾,外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程处默掀开车帘,眼神中有着一抹精光,隐隐的他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对于危险,军旅中人往往有超出常人的敏感,就像是第六感,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有时候就却又是极为准确。
如同野兽,这便是本能。
李承乾看了一眼窗外,虽然贵为太子,但因为生在军武之家,从小的见闻也是远远大于旁人。
包括对于危险的嗅觉。
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半点波澜泛起。
“查一下吧”
李承乾说道,淡然的放下了帘子,做到了座位之上。
“危险,他见过了太多,但是最容易解决的往往便是光明正大,真刀真枪,他也喜欢”。
鲜血,他李家之人从不畏惧。
撩起车帘,
程处默走了出去,
拍了拍行驶中的马车,马车驻停,程处默一跃而起跳了下去,随意的从过路人身上抽出来一把长刀,慢腾腾的向着树林中走了过去。
”风息”;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落日余晖照亮山林,人影走出树后,皆是圆脸,光头,衣着朴素,每人皆手持一柄横刀,脸上带着几分慈悲之像。
为首之人更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不拿一物,只有一串念珠傍身,不断的在手指尖转动着。
“脚步停”;
“鼻尖轻嗅”;
程处默横刀于胸前,看着树林中慈眉善目的几十道身影,一抹冷笑缓缓的从嘴角蔓延开来。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呵呵”
“天子脚下,尔等欲要行凶,是否太过胆大妄为了一些”。程处默冷笑,看着不远处的大师,轻轻抹了一把刀锋,冷冷的说道,稚嫩粗狂的面容之上颇为狰狞。
“施主严重了,我等今日只是为了讨一个说法而来,还望施主见谅,阿弥陀佛”老人宣了一句佛号,目视着程处默,眼中似乎有着佛光流转,不起半分波澜。
程处默嗤笑一声,手中抓着刀,看着林中交相辉映的刀光,故作疑虑的说到“讨说法什么时候讨说法都需要带刀了吗”
“刀锋无用,只为防身,还望施主海涵”老人手指拈花,故作慈悲状。
“哦”
“不知老翁要讨个什么说法,小子倒是愿闻一二”程处默拿着刀略带调笑的说道。
“公子大善”老人轻叹一声,眉宇间变得极为和善。
“只是不知,公子可曾认识此人”。老人摆了摆手,笑着,一人浑身皆是素布,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眼眸愤恨的看着,被包住的手臂直直的指着程处默,欲要择人而嗜。
因为那一天只有他装死幸运的活了下来,虽然满身伤痕,但程处默的面容则是被他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因为,就是这个人在自己身上狠狠补了一刀,差点送自己下了黄泉。
甚至于对林钰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有对程处默的印象深,毕竟是他捅的最后一刀。
而现在,他们人多
“不识”
看着眼前这尊活着的木乃伊,程处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
“不识”
“不识”
“呜呜呜呜”;木乃伊疯狂的颤抖着。
“当是如此”老人摇头,放下念珠,用手按下了木乃伊颤抖的手臂,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拈花”;
“宣号”;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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