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雷元与路孝一连笑了好一会,根本没有理会在他们面前尴尬不已的楼岩。
好不容易两人的笑声停了下来,一看到楼岩满脸不悦却又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又转脸笑了一阵。
“小石头,你到我们梵灵峰来,有何贵干?”
路孝和楼岩年纪相仿,由于入门早,又是掌门座下,师兄定然是当得起,自顾自的对着楼岩开起了玩笑。
“小石头?”
带着疑惑的楼岩有几分不悦,从小到大不是没人给自己取过外号,不过眼前这人,自己与他并不熟悉。
“你姓楼,单名一个岩字对否?”
路孝一改脸上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的。”
楼岩大致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只怪此人七窍玲珑,等自己反应过来,却发现着了他的道。
“岩,石也——!”
路孝故意把余音拖得老长,然后拍了拍楼岩的肩膀,“楼师弟,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师兄我。”
天海宗的弟子虽多,但绝大多数为记名弟子与外门弟子,能修行一些粗浅功法,且多为门内师兄所授。
路孝在掌门墨尘的嫡系弟子中排行最低,就算是其他长老门下,入门比他晚的嫡系弟子也并不多。所以今日有机会,自然是要摆一摆师兄的谱。
“两位师兄,我想请问下经书阁怎么走。”
楼岩没有心思和他们插科打诨,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经书阁啊?不过不在我们梵灵峰上。”
路孝明白楼岩是想去里面参阅,随即告诉他道,“我们的功法典籍,和绝大多数招式,都收于乾蒙峰。在此峰建有一座经书阁,里面的典籍招式,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进去参阅的。”
“谢路师兄。”
楼上拱手谢过路孝,接着又问道,“凭此令牌能进去否?”
起初雷元与路孝二人,得知楼岩是七长老门下弟子,便彻底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打量起这位从未谋面的“名人”。
楼岩入门,归为七长老门下后,不知是谁传出了楼岩是天海宗弃婴的名号。
弃婴二字太过耀眼,让人一听便牢记于心。
天海宗开派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蹊跷之事。收入宗门的弟子,拜师入门月余,居然还未见到自己师父的面。
由此,楼岩弃婴的名号,在天海宗内,自是越传越响。
见楼岩要走,路孝身旁高大魁梧的雷元喊住了他,“慢着!”
“雷师兄,可还有事?”
相较机灵古怪的路孝而言,雷元给楼岩的印象并不好。两个刚打照面,此人便威压自己,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厌恶。
“你手中那块掌门令牌,是如何得来的?”
雷元身材高大魁梧,举止中透着几分武人的粗矿,声音自然也是浑雄有力。
“这是大师兄给我的,让我带着此物前去经书阁参阅修行。”
楼岩如实答道。
“哪个大师兄?”
虽然雷元猜出了大概,不过还是开口问道,眼神中流过一丝轻蔑。
“荆涛大师兄。”
“哦,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
雷元眼中的轻蔑挂到了嘴角,把楼岩手中的令牌一把抓来,然后在手中掂了掂。他的举动,让身旁的路孝都看得一清二楚。
路孝见楼岩目光望向自己,下意识的把自己的目光别向了其他地方,不愿与其进行眼神交流。
路孝不想让楼岩察觉出自己的神态,从而洞穿自己的心思。他知道,掌门真人派荆涛去看管楼岩,今日见到楼岩拿着荆涛给的掌门令,想必两人关系不坏。
荆涛虽是猎户之子,但好歹是掌门真人座下首徒,天海宗大师兄,他路孝自是不愿与其交恶。
连让楼岩在自己的眼神中揣测,他路孝都毫不愿意。
“去吧石头。”
雷元把掌门令扔给楼岩,“别辜负了咱荆大师兄,去经书阁好好练。”
说到‘荆大师兄’四字的时候,他雷元语气,是个人都能从中听出阴阳怪气的调子。
雷元与路孝,两人毫不相同。
除了两人性格不同外,两人的身份地位也有着本质差异。
墨尘座下弟子中,有机会继承自己掌门之位的,无论从修为还是资历,都是为首的几个徒儿。
除了三弟子耿肃,几年前死于阳朝岛。
大弟子荆涛。
二弟子余庆。
四弟子简川。
五弟子雷元。
都有机会继承掌门之位。
私底下,几人存在不可避免的竞争关系。
与几位师兄比,雷元最大的优势是他的家世。
夏州雷家,是观雷城主麾下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有着夏州雷家这层关系,雷元在门内不免有几分骄纵,就连二长老叶丹本人见了他,也不免礼让三分。
雷元看着楼岩离去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
站在雷元身旁的路孝,望着与雷元同样看见的背影,却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很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梵灵峰来到乾蒙峰,已时值正午。
楼岩一路问了几位门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经书阁的位子,接着风尘仆仆的赶了过去。
天海宗经书阁,坐落于五大主峰的乾蒙峰上。
此峰乌蒙磅礴,立于云中,单看之下,有乾坤浩瀚之气势。
经书阁高五层,阁内尽收天海宗历代各脉宗师所创的典籍招式,是门内弟子苦心修行必不可少的去处。
经书阁方圆三十丈外,一圈二丈高的朱墙围了圆,只有一扇大门是唯一出入之处,是所有来访者的必经之处。
话说二丈高的墙,对有武者修为以上的人来说,跃过不费吹灰之力。
可这圈不起眼的院墙设有结界,从建阁时起便已存在。之后数百年,经天海宗历代掌门长老的加持,就算是翼将修为的强者,都必须老老实实的从大门进去。
院门口,有两个天海宗弟子在此处看守,见过楼岩手中的掌门令牌,盘问了几句便放他进去。
穿过院门,来到经书阁楼下,一楼进门处,依然有几个弟子在这里看守。
为首者,是一个四十上下,面如刀削,唇上挂着两道八字须的人。他双眼微眯,似睡似醒的坐在一张案几后的高凳上。
见楼岩向自己走来,此人眼睛一亮,立即正襟端坐,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