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卢俊义便带着苏定和亲卫五十人,卞祥、栾廷玉及其骑兵三营,再加陈力以及一些暗营的人马清一色骑马飞奔往冀州赶去。
说起来这陈力从冀州出发寻卢俊义求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此刻这陈烈的实际情况如何卢俊义并不是缺确定,所以这次出兵去那里需要仔细探查之后才能有所动作。
事情紧急,大伙儿不敢懈怠,除了必要的歇息,其余时间都是日夜兼程,前后只花了不到五日的时间便到了冀州城外。
看着颇为高大的城墙,卢俊义是看着陈力道:“我这里可以给你写金银,你且带去城内打探一番,看看陈烈兄弟现下到底是如何断的,又被关押在了何处!”
说完,卢俊义便叫同行的亲卫递给陈力一个包裹,里面是二百来两银子。
陈力接过包裹,只觉得手一沉,用手在包裹外面捏了捏,顿时拜了三拜,道:“员外大恩,小人没齿难忘,将来若是我家叔父得救了,必定生死相随,以命想报!”
卢俊义一挥手道:“快去吧,救人要紧!”
陈力又是再三道谢,这才提起包裹一溜烟走了。
等到陈力走了之后,卢俊义才道:“你们几个觉得这陈力其人如何?”
苏定、卞祥等人只觉得卢俊义这话问的有些没有头尾,顿时都是略顿了顿。稍等片刻之后,只见苏定才道:“大哥莫不是发现了甚问题?”
栾廷玉也是道:“这人虽然在说起那身陈烈之事的时候有些激动,但是依得我看来,倒是不甚急,且刚才这人看见庄主递给他银子的时候分明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兴奋,莫不是其有诈?”
卢俊义点点头,立即吩咐卞祥道:“你先带这营兄弟先去城外寻处可靠的安身之地,暂时不忙露面!”
卞祥忙拱手唱了个喏。
卢俊义又对苏定道:“先叫咱们暗营的兄弟进城内仔细打探一番,尤其是要将这陈力的底细查清楚,且看看这人到底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经过了一番交代,七八个暗营成员是忙朝卢俊义抱拳告别,卢俊义和苏定带着亲卫在附近的一处村镇落了脚。
两日后,暗营调查的结果递到了卢俊义的手,卢俊义面色凝重地将那张纸递给了苏定和卞祥、栾廷玉等人传看。须臾,众人皆是大惊!
苏定道:“幸亏大哥发现的及时,不然咱们这次岂不是要吃大亏!”
卞祥道:“大哥是如何发现的,俺怎么没觉得这陈力有什么异常?”
卢俊义笑笑道:“我也是不经意间发现这人有问题,此人来的时候我偶然间看到了他的脚掌,居然没有什么老茧。试想若真是他从一路行走到大名府的,岂会如此?还有一点是我叫人给这厮多准备的几个馒头,这厮居然吃了几口便偷偷丢弃了。”
卞祥一笑道:“到底大哥是有心人,换做是俺只怕现在已经进城去了!”
栾廷玉道:“虽然现在我等已经弄清楚了这人并非是那陈烈的侄儿,但却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如之奈何?”
卢俊义摆手道:“暗营的人既然已经说了这人是官差,只能说明那陈烈身出了问题。换句话说是我等的身份已经泄露了,只是如今还不晓得这陈烈到底是有意背板我等,还是因为屈打成招!”
苏定和栾廷玉几个都是摇摇头,没有头绪。卢俊义便也不再说话,兀自开始沉思起来。
时间一晃到了第三日,最终的结果出来了。卢俊义看完了暗营送来的完整情报,是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官差冒充的陈力此前所说的话有五分是真的,陈烈却是被那赵家设计擒住了,扭送到了州里。知州也不管其他,先是一通打,然后再问陈烈的军职役情况。
当这知州听说陈烈是登州住泊军官时便问其要回乡的告假书。陈烈当日走的匆匆忙忙哪里拿得出来?知州便暗自猜想这陈烈或许是因为老父之事而做了逃将,又是一通板子,直打得陈烈后背到后臀没有一块好肉。
这还不算,知州又发加急书到登州询问陈烈这营官军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是这营官军在与登云山的强人的战斗全军覆没。
这下子知州和孔目更是有些搞不懂了,便只能对陈烈再次用大刑。陈烈一见在登州的事情已经败露,便一发都招了。但是这人倒是硬气,并没有说出卢俊义等人的行踪,只是因为偶然间他的侄儿来狱探监的时候他悄悄地给叫对方去登州寻卢俊义来救他。
本来这事倒也是隐秘,谁料这侄儿却是烂赌鬼,没品的人,早已为了些黄白之物倒向了知州等人。陈烈的侄儿叫做陈力,而那位假冒大名府的陈力真名叫做李其昌,乃是冀州官军的一个都头。
事情明了,卞祥首先怒道:“干鸟,这厮们居然敢诳咱们?”
栾廷玉忍不住摸着胡须道:“若不是庄主,我等当真是凶险的紧呐!”
苏定一排桌子道:“狗日的,竟然算计到咱们头了,这次不能轻饶了他们!”
卢俊义见大伙都是愤愤不已,不觉一笑道:“诸位兄弟休躁,我这里有一计可叫这群撮鸟自食其果。”
几个人忙都把脑袋凑了过来,道:”有甚好计,快快说来“
当日天黑之后,冀州城内的一处酒楼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悠闲地做了个年轻马夫正朝着酒店里张望。
半个时辰后,这马夫见到一个醉醺醺的汉子从里面一颠三晃地走了出来,走了不过几步,便趴在门前的石狮子呕吐了起来。
话说这位从酒楼出来的人虽然此刻胃很难受,这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最近这几日他可是真切地发了一笔小财。先是把卢俊义给他二百两银子据为了己有,后又得到了知州的赏银百两。此人正是那冒充陈烈侄儿的都头李其昌,他今日心情特好,因为知州的兵马调动已经完毕,明日便可以将卢俊义等人一打尽了。
并且,知州已经许下承诺,若是将卢俊义等人悉数捉了便可以抬举他做个指挥使。知州也是说得明白,这卢俊义一个落草强人居然被大名府留守保举为兵马都监,若是叫冀州官府给捉了,那可热闹了。到时候只需要将一干人犯悉数押送东京太师府,害怕那蔡太师记不住他这个知州的好来?若是他这个知州升了官,得了好处,还能忘得了功劳最大的李其昌?
想到了此处,李其昌是将嘴角的呕吐物一擦,不觉哼起了小曲。谁知道他刚刚路过马车跟前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两把滚刀是亮光一闪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
一个人小声在他耳边道:“别乱动,不然你这脑袋不但保不住,你的家人也是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