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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刺客

    卢俊义见身边的人都是一溜烟走了,只留下这位俏丽风采的戎装女子,不禁的心尖儿一颤。颇有些拘谨地道:“姑娘,天这么晚了,来寻我可有甚事?”

    扈三娘朱唇微启,道:“甚事?你等来我独龙岗,打破了这祝家庄,我那祝郎一家老小叫你等杀尽了,你却来问我有甚事,却不是自己装糊涂?”

    卢俊义急道:“此话差矣,这祝家的老小,我等须一个也不曾杀,进了庄子时都叫人给杀死的僵了。”

    扈三娘轻声一哼,道:“如今这祝家的人都已经死无对证,但凭你信口雌黄又有谁能指认得出?”

    卢俊义见说是认真地将孙立等人假扮登州官军,带着部分梁山头领混入祝家庄,又在梁山多路大军来攻时如何里应外合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才深吸一口气,道:“三娘不信可以去问问你家兄长。”

    扈三娘见眼前这位英武大汉忽叫她一声三娘,顿时一怔,随即道:“我与你初次相见,员外还是叫我全名吧。”

    卢俊义苦笑一声,看着这位原先轨迹中悲剧美人,想着自己一心想要将其带出苦海,不思却叫她连夜奔来问罪,却不是自作自受?

    见这扈三娘沉默不言,卢俊义便继续道:“这祝家之祸与我等有什么相干?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今日不破,明日不破,却又撑不到后日。前者我那下面的兄弟来报这祝家家财三十多万贯,更兼囤积粮米超过五十万石,那梁山人马终日里打熬身子,知晓这里的钱粮,如何能按捺得住?”

    听罢,扈三娘只是黛眉微动,想她生于富贵之家,过得日子或许算不得甚锦衣玉食,却也是从来不短吃穿,若说对这些钱粮的事,却又提不起半分兴趣。只不过听到了“三十万”和“五十万”才微微有些关注。

    略作沉吟,她才似笑道:“如此我倒要恭喜员外发了利市?”

    卢俊义摇摇头,叹气道:“恭喜甚?这五十万石里面听说有不少都是这岗前前后住户们的生计粮,却叫这祝家低价强行买入,只等着价格合适之时才出手,想来今年若是这祝家不倒,只怕明年更是越发是个郓城第一庄。”

    扈三娘甩脸气哄哄地收敛了面上的假笑,低声道:“你到是个有良知的人。”

    见说,卢俊义才有些摸到了这位扈三娘的脾性,赶紧又道:“不算这些,那梁山上的李逵等人坏了这前后三四百户人家,杀死一二百人,这些户头今年日子怕是难熬,却叫我等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你来时可曾见到这庄子里有半分喜气的模样?”

    扈三娘想想也是,来的时候只见这庄子里是人来人往,又见了许多人被集中在一起听着几个官军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通什么“滥官”、“官逼民反”云云,却不曾有张灯结彩,也不曾有甚庆功筵席,须知道她临走时这梁山还在张罗着筵席哩。

    思虑了一阵,扈三娘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正色道:“你且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那祝彪?”

    卢俊义一愣,心道怎的又来了,只得道:“混乱之中,我又不在此处,须不知是谁做的。”

    扈三娘见说是起身怒道:“瞧得你也是个不老实的人,且看本姑娘来教教你做人的本分!”

    言罢,只见这位一丈青是拔出日月双刀,盈盈踏出飞凤彩靴,修长身子向前一探,一刀挥来。

    卢俊义吃了一惊,有人说这女人就像那变幻莫测的大海,前世时还不信,没想到却在这扈三娘身上体现的颇为淋漓尽致。这前面还在好好叙话,后一句却是亮出了刀子。

    这扈三娘的武艺卢俊义怎敢小觑?端是用心才躲过了这一下。

    “扈三娘,有话好说!”

    “吃我一刀再说。”

    当下这扈三娘是只顾挥舞双刀,卢俊义是左躲右闪,直叫他那副硕大的身子好生难受。却在心里想:“这女人武艺高强,怕不是真要为那祝彪出气,若是叫她砍了一刀,不说是受气,若是落下了甚残疾,那才叫亏大了。”

    卢俊义一面躲闪,一面暗思,扈三娘却在这里看了个真切,忍不住暗道:“这厮莫非也不是个好鸟,此等时候还在想好事?”遂手里的刀是使得更快了。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卢俊义不觉闪到了门边,委实已经无处可去。当下只得拔出腰上的宝剑,左右荡开扈三娘的来刀,再次招呼着:“有话须好说,再若如此,便休要怪我无礼了!”

    这扈三娘已经来了性子,岂能就此罢手?况且她此前听到扈成夸赞卢俊义的本事了得,早有一试之心,这会儿才刚刚到了是处,自然不会半途而止。

    且说经得这么一来,扈三娘也算是看出了卢俊义的本事不凡,便祭出了平生所学,沉着出刀,直叫这场面更加激烈。

    一发斗了二三十合,卢俊义卖个破绽,趁对方一刀劈来之际,一剑逼住,等一刀再来,他早已把左手上前一把捉住那扈三娘的握刀玉手。

    右手剑往外一拨,左手将这扈三娘的右手往下一按,往自己身后一拉,这扈三娘便直直往卢俊义的怀里一倒。

    扈三娘羞怒道:“你”

    卢俊义急道:“只准你砍我,却不准我自救?”

    一时间这一对男女便以这个尴尬的姿势定在了那里,只得四目相对,互相“欣赏”着对方。

    只这时,房间门忽然打开,卢俊义只觉得一股杀气是迎面而来,他慌忙搂起扈三娘一个转身,将其推到房间内里。

    真因为如此,对方突如起来的一刀是错过了扈三娘的脖颈处,直直划到了卢俊义后背。

    好在卢俊义此前有过两次被暗袭的经历,此番祝家庄刚刚得手,他也担心会有人心怀不轨,做出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因而此时他虽然不曾披那身精铁叶甲,却是披着一副上等皮甲,刚好叫这一刀划的结结实实。

    来人不但划出了这一刀,嘴里还有一句颇为经典的台词,直骂:‘狗男女!’

    卢俊义的那一推,可谓是势大力沉,直叫扈三娘仰面往后连退数步,噗通到地,正欲发作时,却见来了一个陌生男子手持利刃照着卢俊义的后背就是一下,顿时是呆了。

    卢俊义此时的武艺非比大名府出发时,若不是因为这扈三娘,来人只怕连这第一刀也触不到他分毫。此番忽然已吃了一刀,自然是在对方再次挥刀前闪到了一边,正与这来人是四目相对。

    卢俊义听这人称呼自己与扈三娘为“狗男女”,顿时惊问道:“你乃何人?祝家的?”

    不妨来人却笑道:“祝家的人都在地下等你两个贼男女去团聚哩!”

    受到了惊吓的扈三娘这才缓过神来,她坐地地上又看到卢俊义的后背皮甲被划出了七八寸长的口子,里面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来,不觉由惊转怒。

    这扈三娘就是这么个性子,她要与卢俊义动刀刀枪,浑似一副拼命的模样,眼下有人前来插一脚,用刀伤了卢俊义她却又不愿意,更何况刚刚卢俊义是舍身救她才受得伤。

    只见这倔强的俏丽女人是急切起身,挥刀将卢俊义往旁边一拨道:“闪开,我来会会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