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娘娘腔与猪尿泡
黑暗孕育黑色火焰。
唯有心细方能发现。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螺旋形图案,就像是螺旋万花筒,更像是一个慢慢点燃的蚊香。
无论是圆,还是复杂的螺旋,都会从外围慢慢指向那个中心点。
而眼前螺旋的中心点---刑部!
张戎不知道自己所推测的是不是对的,至少十三件凶案由外到内,以螺旋状靠着刑部三法司越来越近。
大云朝三法司与明朝类似,虽属六部,但司法衙门不设在紫禁城内,而设在西面的理刑街,自成一体。
如果自己的推理是对的,搞不好就要捞到一条大鱼了。酒馆就在刑部对面,按照凶犯作案离刑部越来越近的规律,下一次作案地点很可能会离着酒馆非常近。
凶犯的动机也变得清晰起来,他在挑战整个三法司的威严,用一个个案子证明自己的优秀。
这个人很傲慢,也很自信,心态扭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可是,心态不扭曲,又怎么叫变态凶手?
有了眉目后,张戎一阵轻松,连干活都觉得更有劲了,搞得刘大厨都以为张二钱干活太多,脑袋累糊涂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张戎正催促着李熙月赶紧招新伙计,就看到一个锦衣公子施施然的走进酒馆。
锦衣公子面冠如玉,眉目清秀,只是那一对眼睛透着丝丝冷意。
他左手捏着一块粉色手帕,右手握着一串糖葫芦
张戎脑袋发愣,见过的怪人不少了,可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怪人。
这时玉面公子开口了,看向张戎的时候,眼中竟然多了几分柔情:“小哥,还愣着作甚,快弄些吃得来,人家饿了呢,嗯哼”
张戎脸色发黑,头皮发麻,他姥姥的,搞了半天,这家伙竟然是个娘娘腔,这是哪家兔相公跑出来坑人了?
恶心归恶心,可是开门开店,来者是客,张戎还得尽心照顾着。瞅着张戎脸皮子直抽抽,李熙月躲在柜台后一个劲儿的偷笑。
玉面公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吃两口咬上一颗糖葫芦,用粉帕擦擦嘴。
张戎心中不断祈祷着娘娘腔赶紧吃完滚蛋,偏偏玉面公子吃得很慢。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玉面公子抹抹嘴,慢慢来到柜台前。
爽快的付了银子后,玉面公子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捏着兰花指冲李熙月妩媚一笑:“掌柜的,有剪刀吗?”
李熙月和张戎立刻紧张起来,张戎上前两步,挡在李熙月身前,伸手拍了拍柜台:“客官,你要剪刀干嘛?”
“嘻嘻嗯哼小哥好凶哦,人家只是修剪下袖子嘛”
靠,死娘娘腔,不就是剪袖子,搞得如此神秘,怪吓人的。
懒得理会娘娘腔,从柜台下找出剪刀推了过去。玉面公子展颜一笑,捏着绣边,右手抖动,很快就剪下一截袖子。
还剪刀的时候,玉面公子还将那一截袖子递了过来。
“小哥,袖子送你了哦!”
张戎呆住了,等回过神来时,玉面公子已经消失在酒馆中。
看着手里的一截破袖子,张戎呆若木鸡,死娘娘腔,你到底想干嘛,你他娘的是老天爷派来恶心老子的吧?
李熙月掩着小嘴,一对凤眼透着丝丝坏笑:“断袖有人在想你呢!”
“不准说了,那个死娘娘腔,以后再敢来的话,非拿棍子捅死他!”
张戎一阵恶寒,赶紧甩飞那截破袖子。
这个娘娘腔,果然不是善茬,竟然要玩断袖之癖,本公子可是堂堂正正的真男儿,岂能与你同流合污?
到了戌时末,等到客人们都走干净,张戎拿根绳子系在了前堂门口,绳子另一端顺到自己睡觉的小破屋,最后找了个破铃铛挂在了上边。
李熙月持着账本,看着张戎忙来忙去的。
“张二钱,你又要干嘛,没事栓根绳子做什么?”
“当然是防贼啊,最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挂个铃铛防防贼,有备无患嘛!”张戎拍拍手,稍微解释了下。
当然,张戎没有告诉李熙月,自己不仅挂了破铃铛,还准备了一根削尖的木棍子。
李熙月平日冷着一张脸,此时也被逗得笑了起来,她放下账本,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想什么呢,咱们这里守着三司衙门,什么人会蠢到来这里作案。”
“都说了嘛,有备无患,万一要是那个变态连环凶犯跑来找你麻烦,我们也有个防备嘛!”
“依我看,最该防的就是你!”
张戎很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老板娘太没良心了,辛辛苦苦,忙前忙后的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懒得跟女人一般见识,哎,现在一切就靠这个破铃铛了。
老天爷,一定要开开嗯,万一要是真逮住那个变态凶手,就赚大发了。
陪着李熙月算了算账,顺便教了下术算之法,趁着李熙月琢磨小九九乘法口诀的功夫,张戎又一头栽进了厨房里。
洋葱挤出汁,再弄点石灰水,很快就搞成了一种新式生化武器,取名“无敌辣眼水”!
嘿嘿,这东西要是喷到眼里,就算武林高手也得变成瞎子。
刘厨子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就连猪尿泡也留着,这下便宜了张戎,将无敌辣眼水慢慢灌进去,插根麦管,简易的喷雾器就算完成了。
张戎对自己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不想点歪门邪道,别到时候没逮住凶犯,倒让凶犯顺手增加点战绩,那可就闹笑话了。
李熙月来到厨房门口,就瞧见张戎抱着个猪尿泡乐个不停,顿时恶心的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
“张二钱,我看你脑袋越来越不正常了,抱个那破东西,还能笑得出来。”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张戎摇头晃脑,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气的李熙月脸色发白。
“很好,本小姐什么都不懂,张二钱,从明天开始,你一分工钱都别想拿了!”
又是这一招,但是很管用,张戎低头耷脑,抱着猪尿泡灰溜溜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