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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鱼和故事

    白老头已经在这树屋课堂进行了一年,每次都会被蛮奇追问一些人类的事情,他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对人类这么好奇,甚至还经常说出一些离经叛道的话,更甚者是感觉这不是一个孩子,但纠结过后,总会将问题归结于小孩子好奇心强。

    “哥哥,咱们去钓鱼吗?”

    白老头一离开,蛮佟就眼睛放亮,说不出的开心。

    蛮奇摇头苦笑,“你哪是想去钓鱼,分明是想吃鱼!”

    蛮奇也没想到这些年竟把形影不离的蛮佟培养成了吃货,最近在河边烤过一次鱼后,小蛮佟天天念叨。

    主要是蛮奇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食物,这才到处寻摸食材和配料,没想到还真找着了类似的。像小辣椒、胡椒、葱、姜……还挺全乎,蛮奇就变着花样弄了葱爆肉、辣炒大肠、烧花鸭、红焖肉…

    而蛮佟就成了他的第一个粉丝。

    在往生谷口的一侧山脚下有个大水池子,最近蛮奇就在这儿钓鱼,而蛮佟就是为了吃鱼。

    山木葱葱,水流缓缓从上而下注入池中,池水清澈,浅处还能看见水底光滑的石头,鱼儿的嬉闹。

    这地方蛮奇发现没多久,因为靠往生谷太近,一直被父母和老头再三叮嘱不能去。他也不真是三岁的娃娃,更不是叛逆期的孩子,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但身边除了这片草地就是森林,逛来逛去也就烦了,唯独没逛过往生谷附近,偷偷摸摸就发现了这个好地方。

    蛮奇喜欢这里,潺潺流水声,山中虫鸣声,林子鸟叫声,在这里都很平和,蛮奇对这样的环境早就神往,于是偷偷来了几次,被发现后也没被阻止,从此就光明正大了。

    蛮奇躺在光滑的石头上,一边是浅水细流,一边是正在生火准备烤鱼的蛮佟。

    蛮奇头枕双手,微眯着眼睛看着蓝天上云卷云舒,微风在脸上拂过,很自在轻松。

    如此这般不修炼也未尝不可。

    “小蛮奇,钓了几条鱼了?”

    远远传来的声音让蛮奇忍不住翻白眼。

    又来一吃货!

    也不知道蛮佟怎么向白胡子形容烤鱼的,让白胡子毫无廉耻地偷摸地过来了。

    “怎么还没烤上呢?”白胡子围着蛮佟的火堆转了一圈嘟嘟囔囔。

    “小蛮奇你让让,我来弄几条鱼,钓鱼太费劲了,你准备来烤!”白胡子看蛮奇躺在石头上优哉游哉,对烤鱼根本不上心,他自己先着急起来!

    白胡子说着就穿过浅水区,往上游的深处走去,等到水有腰深稳稳站住。

    蛮奇只见老头轻吸一口气,一股气压就往四周压来,在周边形成一股风。而老头很平静,缓缓抬起一只手,蛮奇尚未看清他的动作,手已经击在水面上。

    老头已经恢复原来模样,而周围一片安静。

    难道就这样?什么变化也没有?

    蛮奇默默说了句装逼!

    而下一刻就目瞪口呆,老头周围纷纷浮现出一条条翻白的鱼!

    这是死了?还是晕了?

    关键是还能这样操作?这一波,装的挺到位!

    “蛮佟,蛮奇收鱼咯!”

    白胡子老头吆喝一声,双手一扫,鱼连带着水如箭般射向岸边。

    到了岸上,老头还得意洋洋的说个不停。

    “小蛮佟,我这一手怎么样?”

    “好厉害啊爷爷!”

    “那是!想不想学啊?”

    白胡子看向两个孩子,而蛮佟眨巴着眼睛看先蛮奇。

    白胡子也无奈地看向蛮奇,他算是发现了,只要有蛮奇在,蛮佟绝不会擅自做什么决定。

    这也不能怪小蛮佟,自从蛮佟稍微懂事后,蛮奇就将元皇功法传给了她。

    每天都要千百次的嘱咐她不准泄露功法这件事!甚至有几次故意套蛮佟的话,幼小的蛮佟哪懂他的套路,三两下就将信息透露了出来,之后就会受上一顿皮肉之苦,之后再给一顿美食。没几次就把小蛮佟调教的十分听话,再也不敢将练习功法的事告诉别人了,甚至听话到只要有蛮奇在,她就不敢乱做什么决定,就比如现在!

    蛮奇都有些无语,没想到调教成这样的结果!

    “蛮奇,你倒是说话啊!”

    “蛮力!无趣!”蛮奇眼睛也不抬,懒洋洋地回答道。

    他很清楚这老头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哪是想教自己,分明是想从蛮佟学几道菜的做法。

    这也是蛮佟惹的祸,有了好吃的就先向两个老头显摆,而白胡子更是一个孩子脾性的人,竟然诱导蛮佟偷偷做给他吃!

    蛮佟十分聪明,虽然只是看蛮奇做过两次,但竟然都做出来了!味道还相差无几!

    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白胡子再吃什么东西就感觉食之无味,对蛮佟百般诱导,可一两次还行,几次后蛮佟也不乐意了!

    白胡子这才想到把手艺学到手!

    “这怎么能是蛮力?这是技巧,不仅需要内劲出体,还需要精神力配合,怎么能是蛮力呢?”

    白胡子焦急地嚷道,眼看着小蛮佟已经心动了,怎么能让这小子破坏了!

    “是吗?那精神力该怎么配合呢?”蛮奇淡淡地说道,但嘴角已经微微翘起。

    “这看着很震撼,其实很简单。咱们蛮族靠的是肉身,练的是内劲,达到我这样灵体层次,自然会懂内劲离体,而精神力只需感应……”

    白胡子说着说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诶?不对!”

    “你小子在套我话!”

    白胡子气的两眉倒竖。

    蛮奇嗤笑一声,“这话有什么可套的?不过我说是蛮力也并没什么过错。”

    “和钓鱼相比,你这样捕鱼确实是蛮力。钓鱼呢,看中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考验的是心境,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钓到鱼有些人钓不到鱼吗?”

    “为什么?”

    “是因为有的地方鱼多,有的地方鱼少吗?”蛮佟仰着可爱的脑袋天真的问道。

    蛮奇:“呃……”

    白胡子脸色涨的通红,羞愤地看着蛮奇。

    蛮佟:“你们怎么了?”

    蛮奇不由摸了摸鼻子,“那啥,你们有没有听过姜太公钓鱼的故事?”

    “没听过!”白胡子没好气的回答到。

    “话说在人类的一个朝代,有一个叫姜尚的老头,在昆仑山学艺几十年,啥也没学成……”

    蛮奇一开讲,蛮佟就竖起了耳朵,白胡子开始不不以为意,等蛮奇说道土遁、水遁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心神跟着情节起伏,时不时还和蛮佟一起问,下面呢?后来呢……

    等蛮奇讲完了,两人还意犹未尽。

    “后面是不是还有呢?”

    白胡子砸吧砸吧嘴说道。

    “我还要听!”蛮佟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蛮奇。

    “不对!这故事你从哪知道的?”

    白胡子忽然反应过来,这哪是一个三岁孩子能讲出的故事,蛮族成年人也很难讲的这么生动。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公以鱼钓奸文王。”蛮奇摆摆手说道。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这难道是钓鱼吗?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弯弯绕绕,我钓的是鱼吗?”

    “不是鱼,那是什么?”

    “是寂寞!”

    白胡子:……

    蛮奇自然不反对老头学习厨艺,还巴不得他能天天做呢,这样自己啥也不干就有得吃了。

    但是白胡子这种内劲击打水面的技法很让蛮奇眼馋,他竟然能挤压身躯一米内的水域。控制着劲力不冲出这片区域,并且将劲力均匀地扩散在水中鱼身上,这才成功将鱼击晕。

    但是如果劲力控制在方圆半米范围呢,甚至控制到拇指大小的范围,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蛮奇想想都有些激动。

    在树屋内,蛮奇一直琢磨到深夜,直到蛮佟的微鼾声响起。蛮奇才松下心神。

    一人躺在树枝杈上,双手枕头仰望天空,月光皎洁,白云化成团团黑影在空中慢慢移动,星光此起彼伏。

    蛮奇脑海中一团浆糊,最近他茫然的时间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四岁了,但他还未走出蛮族的范围,到现在更是被困在了这个守护区。

    以后呢?蛮奇经常想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他不认为自己带着意识出生就与众不同,鬼知道这个大陆这样出生的孩子多不多,鬼知道是不是存在某个大陆,孩子全部是这样的出生呢?

    即使自己携带意识降生,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藏着掖着。遇上稍微厉害点的蛮族人,还不照样不是对手?

    蛮奇有时候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找谁呢?这时候他就会感到无比的寂寞,内心毫无着落的空虚,甚至感觉到这里才是异地他乡,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异地他乡。

    唯有如此深夜,望着繁星夜空,以慰愁绪!

    第二天一早白胡子就匆匆赶来,和白老头明显的不同,白胡子永远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蛮佟,做好饭了吗?”

    坐在树梢打坐的蛮奇听到后,不满地瞪了过去。

    “老头,蛮佟才多大,这么欺负人你心都不痛吗?”

    白胡子老头挠了挠头,“都两尺高了,可以做饭了。”

    蛮奇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这蛮族身体发育太快,才四岁多就已经七十公分了,别说做饭,就是现在锻铁都可以。

    蛮奇现在就是跟着老头学煅兵。

    白胡子如愿以偿地吃到冬瓜肉汤后,整个人都笑眯眯的。

    “煅兵,不仅仅是炼器,也是锻体!臂之所动要浑圆一体,下盘要稳,心要静,感应体内精气运行轨迹,这轨迹就是你们自己的天赋!”

    “有人天赋在臂,劲之大可撼山,天赋在腿,其速度可破罡!但是想发现自己的天赋,必须要专注,忘天地于无形,心思自然通透,轨迹便可感应……”

    蛮奇皱着眉,心思恍惚。这就是蛮族的锻体功法吗?他也听的似懂非懂,只是狠狠挥动手中的重锤。

    锤有百斤重,不仅蛮奇在挥动,蛮佟也舞的虎虎生风,换成之前的蛮奇一定会大吃一惊,但现在也见怪不怪了。这就是蛮族的优势。

    旁边的火炉呼呼窜着火苗,蛮佟小手举着重锤一下下落在铁块上。

    已经开始造兵了,两人连续几天将铁矿石打造成现在这个样子。蛮佟究竟要打造出个什么东西,蛮奇一点也看不出。他自己造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懂。

    蛮佟会偶尔好奇地瞅上几眼,但细细长长,前头扁扁,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不像白胡子爷爷形容的任何武器,也不像做饭用的东西。

    她有时候也想问问,但看到蛮奇一副认真的脸,她就不舍得打扰了。

    “别看我,仔细体会体内精气运行轨迹,像当初感应真气一样!”

    趁白胡子不在,蛮奇沉声喝道。

    他知道蛮族这个锻体功法绝对不简单,能让一个种族辈辈相传的东西绝对有它的价值,并且还有记载祖体可以与天地同在。

    纵使他知道的某些修真功法也没这样大的口气,即使成仙成神也不过是增加些寿命,但这一个锻体功法竟有如此口气,蛮奇相信历史选择留下来的东西,总不是太糟粕。

    “可是哥哥,你在打造什么呀?我怎么看不懂?”

    “好好练你的,如果你能达到宝体的层次,我就给你一个惊喜,是你从未见过的惊喜!”

    “是新的菜样吗?”

    蛮奇:……

    感情真的把她一个吃货了!

    摸索到了元皇功的锻体功法,蛮奇也没有细致推敲蛮族锻体的打算。倒不是认为元皇功比蛮族锻体功法高明多少,以他的眼光根本看不到那么远。

    只是到现在他已经能感觉到元皇功玉人锻体所带来的效果。之前是忽略了以气养身,而这次真气一遍遍梳理肉血。想当初谁舍得这么浪费真气,用来提升修炼境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用它浸养血肉。

    现在蛮奇已经感觉到皮肉的紧致,心神一动肌肤便非常紧密,光溜溜如敷了一层铜,蛮奇便想到了少林寺的铜人,但到底有多深的效果他也不曾验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