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柠如今依旧在乌质勒的突厥部落,如今寅识迦河大战还没结束,贸然撤出西域,恐有危险,于是她准备等双方战罢,才慢悠悠的撤出西域。
陈溪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将骨默兄弟带在了身旁,这些日子倒是学了不少突厥语,如今最基本的沟通和交流已经无碍。
这也算是他来到西域的一个意外收获,不过这两个小子,整个一副色胚子模样,张口就来突厥浑话,闭口就是荤段子,到也给低迷的行军路上带来一抹生气。
当唐休璟行军到大小打狼山一带的时候,他将陈溪叫到了牙帐内。
陈溪见唐休璟神色犹豫,一副欲说不说为难的样子,便主动问道“唐公可有事交待与我”
唐休璟叹了口气道“是”想了一会儿后,干脆开门见山,“二郎,我想让你去一趟寅识迦河,虽我营中兵士繁多,可是他们多少都带有唐人当兵的那种戾气,很难瞒天过海。”
陈溪问道“唐公可是要我去告诉韦大总管撤兵之事”
唐休璟道“不错。”
韦待价依旧在寅识迦河苦苦的等着阎温古援军的到来,可他殊不知这只部队已经彻底放弃了他,准备撤到西州,若是没人通知,韦待价所有的兵都将有危险,这是唐休璟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派谁去执行任务唐休璟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陈溪,一来陈溪有着斥候的灵活应变,二来陈溪没有军中当兵的习俗。所以思来想去,陈溪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此去寅识迦河,无异于孤身进入狼窝,生死难以预料。所以当唐休璟找到陈溪时,他不是以上级的命令口吻,而是在征求陈溪的意见。
陈溪单膝叩首道“卑下领命”
唐休璟赶紧将陈溪扶起来,他道“你若是不想去,老夫再想想其他办法。”
陈溪赶紧摇头道“唐公,我是最好的人选,而且这些日子我也学会了一些突厥语,我完可以伪装成乌质勒的突厥十姓部落的人。”
话虽这么说,可是两人都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唐休璟只觉心中有愧,一脸羞愧的道“国家万里疆戎,百万雄师,如今老夫却要将这个死生之事托于二郎,老夫有愧”
陈溪脸色郑重的道“我不仅是唐公的弟子,更是大唐的士兵,这是我的荣誉和责任”
“还叫老夫唐公”
“等弟子安然返回,再奉唐公师生之茶。”
天上的雪花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不停,陈溪撑起一把油纸伞,背着行囊,一旁站着骨默骨留兄弟,三人回首望了大小打狼山,毅然决然的踏上行程。
四周漫天雪花,入眼处一片白茫茫,一望无垠。
离大军十里地时,他换上了突厥的衣物,这一次他没有易容装扮,也是偶然见从骨默那里听到的,他说突厥经过数百年来,后代的容貌已经和祖先大相径庭。
因为连年来的征战,突厥在战场上收集各色女子,又因为蓝裔和黑裔及其他种族的联姻,导致其后代和汉人的容貌相差无几。
所以陈溪觉得他也没必要做一些伪装,原汁原味说不得更好。
“你们真要跟着我去冒险”
陈溪本打算一人前往的,但是当两兄弟听到这话后,便不由纷说的跟着陈溪一起走了。
骨默色眯眯一笑,搓了搓手道“冒险不见得不见得,说不得还有意外收获哩。据说吐蕃带了很多美女于帐前,啧啧,都是暹罗城带来的正宗西域美女哩”
陈溪一个趔趄,问道“你们跟我去的原因就是这个”
骨留憨憨的道“那不然咧”
陈溪循循善诱“就不会因为我们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两兄弟现在看陈溪的眼神,潜台词就两字“傻逼”。
有了两兄弟在,这一路上,陈溪到不觉得孤单,虽然此行危险重重,但是陈溪相信事在人为,只要处理妥当,这并不算是一次很冒险的行动。
他要军功,而且十分渴望,所以他来寅识迦河的目的是掺杂着杂质的,并不像他于帐前和唐休璟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远在千里的洛京,有一位姑娘在等着自己,不,好像是两位,他又怎么会罔顾自己的性命
活着多好,去他娘的大义凛然,都是扯淡
来之前他们已经想好了说辞,乌质勒手下处木昆律部落首领歌逻禄种正巧在西域返程的路上,这次陈溪刚好可以鸠占鹊巢,现在他就是歌逻禄种。
三人经过半天的行程,便从大小打狼山赶到了寅识迦河附近,他们并没有直接前往战场,而是当先进了弓月城。
弓月城门口有吐蕃军严格镇守,进出城的百姓都需要严格勘察。
站在这里,可以远远看到韦待价大军的情况,大军背河扎寨,与周围吐蕃大军对峙。
赞婆故意围而不打,不然这支军队恐怕撑不了几天就要军覆没,可是即便如此,经过首战的冲击,现在韦待价仅只有五万不到的人马。
更坏的消息是,辎重部队在赶到寅识迦河附近就被赞婆打了埋伏,军覆没,所有的辎重都被赞婆略进了弓月城。
天寒地冻,唐军衣衫单薄,每日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赞婆根本不着急,所谓上兵伐谋,用兵的最高程度就是兵不血刃的赢得胜利。
当陈溪三人来到弓月城后,守城的兵士便将他们围住了。
“我是歌逻禄种,我要见我们大首领”陈溪用吐蕃话义正言辞的说道。
乌质勒被扣在赞婆军中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部落首领前来相见倒是很正常的事。
守城兵士中有懂突厥语的,他听后,到也不敢轻举妄动,先让士兵控制住陈溪和骨默、骨留,然后带着几个吐蕃兵径直来到了弓月城临时搭建的大茹府。
赞婆听到乌质勒的部落特使从逻些赶来后,脸上带着一抹狐疑,尤其听到兵士说来人长着一张汉人面孔,更加的让他疑虑不定。
“把他们带到大茹府”
赞婆下令后,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径直来到了乌质勒的房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