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叔父发生了什么意外!?”张绣不免如此想道,毕竟袁术麾下猛将如云,其中据说猛将纪灵更有万夫莫敌之勇。至于孙坚那就更了不得,江东猛虎之名,如雷贯耳!因此,张绣一直都放心不下,连日来都教人打探张济军的消息。
“不好了!!平南将军被孙坚所败,更被其断一右臂,如今只能退守昆阳。可平南将军身受重挫,多日未醒,军中又无人能稳定大局,若无援兵,昆阳危矣!!”那驿将快马赶到,便带给了张绣如同晴天霹雳般噩耗。
“叔父~!”张绣一听把他养育成人,比亲父还亲的叔父被人断去一臂,更危在旦夕,顿时气血上涌,惨叫一声,便从马上摔落下来。
“小张将军~~!!”在关上的将士见状,无不变色,连忙纷纷前往看望。
与此同时,在颍川以北边境的一座小城内,吕布的一万并州大军正屯据在此。原来当日张济、郭汜不愿被吕布小觑,两人便以上jiang的身份,反让身为先锋大将的吕布把守后方。吕布本就有意保全兵力,倒也乐得如此,这些日子,就在颍川北边边境一带,以各种办法钞掠大户,得来钱财全作为军资,那些大户人家为了逃避吕布这头豺虎,不得不连夜收拾细软,离乡别井,暂避风头。其中却不得不说,吕布却严令麾下只得对付那些土豪、地主,胆敢有侵犯百姓者,严惩不贷。这倒也并非吕布仁慈,而是他觉得若是自己的麾下连贫苦百姓也一并抢掠,他的兵马又与贼匪何异?野心磅礴的吕布,自是不甘人下,他想要的是名望、地位,甚至在未来不久,独霸一方。而他若能取得民心,这对他的大业自然是有利而无害。因此,他又让麾下取出一部分从那些财主、土豪身上抢掠而来的钱粮,分予百姓,以做救济。事迹渐渐传开,颍川百姓无不敬之吕布,更有不少黄巾余孽纷纷来投。
“主公高谋,近日来颍川一带的黄巾余孽纷纷来投,一经收编,人数足有数千众也。而且不少黄巾旧部都愿为主公引荐其余的黄巾余孽,若能将颍川所有的黄巾余孽尽数收拢,他日我等也不惧西凉一派!”却见在县衙之内,郝萌单膝跪下,满脸敬佩之色地仰头向金刀跨马般坐在大座上,如同战神一般的吕布说道。
“哼,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我吕奉先岂不知耶!?天下人都以为我吕布勇而无谋,却不知我心系天下大业!颍川乃富饶之地,且人口众多,近年若非战祸连连,且灾祸不断,又怎会变得如此荒芜?此番我若能得之颍川,以为基业,不出数年,必能成为中原雄主之一!”吕布充满邪性的眼眸,闪烁发光,威势骇人。郝萌只听得心惊胆战,敬畏如神。
就在这时,外头一员将领快步赶入,脸上更带着戏谑的笑容,吕布定眼一望,正是薛兰也。
只见这薛兰身长七尺,留着一对八字胡,拱手一拜,笑道:“果如主公所料,张济并非孙坚之敌也,不久前他被孙坚断去一臂,其军更遭其破,折损不少,如今逃回昆阳,却是想起了主公的威猛,派人求救来了。”
“好!”吕布闻言,眼睛一瞪,光芒骤亮。原来吕布早派人打探这有关孙坚的消息,听闻他作战勇悍,更善于临场指挥,在江东无论是水上伐贼,山上讨伐,皆无败绩。从此吕布便能看出孙坚本领绝不一般,只不过世人更关注地是他的勇风,而忽略了他的智慧。
但若说吕布真凭推算料得孙坚必胜张济,倒也不是如此,而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直觉。
而就凭这直觉,让吕布决定先在这边境小城养生歇息,一边收刮军资,一边收买人心,蓄势待发,等候他再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
“那李文优想要削弱我的兵力,却是太小觑我吕奉先了!此番我不但要大破南联贼军,更要借此扩张势力!薛兰、郝萌!”吕布忿而立起,一张手臂,如同一指点江上的霸主。
“末将在此!”薛兰、郝萌不敢怠慢,忙扯声应和。
“传我号令,即日起各部兵马立即望昆阳进发,薛兰后军辎重补给之事,便交予你了!”
吕布疾声厉喝,薛兰、郝萌皆觉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已看到其主驰骋沙场,纵横无敌的威风。
与此同时,在酸枣虎帐内。急欲立功扬名,痛打落水狗的北联诸侯,再也忍不住,这下正纷起向袁绍进谏出兵。
“华雄重挫,半月来恐怕难以上马征战,那吕布此下又在颍川,无法来救!眼下正是乘势追击,兵逼河东的大好时机,盟主当需果断,早日遣兵出发,孔某不才,麾下有一猛将武安国,万夫莫敌,愿为先驱!”北海太守孔融振声喝道,满脸慨然之色。
“哼,我有白马从义,两日内便可杀至洛阳!盟主,我早就想和这西凉铁骑比一比谁才是天下第一骑,还望盟主如我所愿!”公孙瓒倒也不退让,跨步而出,眼神锐利。
“白马从义虽强,但人数太少,贼军兵力甚多,虽华雄受挫,但还有不少猛将,依老夫之见,不如各诸侯一齐大举起兵攻之。”韩馥手扶白须,凝声而道。
“嗯,韩公所言是理。董贼麾下都是精兵悍将,能威震天下,绝非因这华雄一人,我看还是谨慎些好。”张扬颔首附和后,和韩馥对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忠义直爽之人,早前已冰释前嫌,如今两人心中已无间隙。
“依我看来,倒也不必太过急进,以免中了贼人的奸计。不如先派探子,打探完毕,再做决议。”这时,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岱倒是显得不紧不慢。
他话音一落,鲍信先是变色,急道:“刺史大人!这探子一来一回,若要打探清楚,起码要半月时间,恐怕到时西凉贼子早就重整旗鼓!这岂不错失良机!”
鲍信隶属刘岱一派,却公然与刘岱唱反调,众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却都不由从心里乐了起来,都等着看好戏。果然,刘岱面色刹地黑沉下来,道:“急功近利,但若中贼奸计,那又如何!?”
“董贼暴虐无道,天子受其胁迫,我等身为汉室臣子,宁可断头,岂能一刻怠耶!!?”鲍信忿而立起,喝声如钟,在帐众人无不变色,暗暗敬佩。
“好一条恶犬,我不惜钱粮豢养你多年,你却只知汉室,不知我刘公山!”
刘岱一听,不由气结,咬着牙,捏着拳头,强压火气,便也不出声。
一旁的老好人桥瑁,连忙向两人劝说安抚。至于曹操和马纵横倒是显得默契,都默然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纵横摸着嘴巴上的胡须,眼神刚才却一直在溜转,最终落到了袁绍旁一个仪容严明,气度不凡的男子身上,连是打量了好一阵。不过男子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似乎对一干诸侯的谈话毫无兴趣,倒又让马纵横添了几分兴趣。
“呵呵,诸位稍安勿躁。有关此事,袁某以与麾下军师有所讨论。还请诸位静心一听,看合不合适。”这时,袁绍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向坐在他旁侧的锦袍男子一摆手。
那锦袍男子闻声,便是缓缓睁开眼睛,马纵横看得眼切,见他目光清澈、暗藏智睿之光,便更加肯定此人绝非寻常。
“不才田元皓,见过诸位大人。”旋即,又见锦袍男子站了起来,拱手向诸侯一拜,先报名号。此言一出,在座诸侯各有变色,却都是有听闻田丰之名,知他了得,不由纷纷震色。倒是马纵横惊异而又兴奋的神采更浓,他可比在座的人甚至袁绍,都还要了解田丰的才能。依正史所述,袁绍能先取得冀州,后破公孙瓒夺得幽州,最终成为河北霸主,都与田丰的智略离不开关系。其中田丰更曾劝说袁绍在曹操被吕布偷袭,失去濮阳之时,趁机发兵攻打,早除曹操这一后患,迎接天子于邺城,成就不世大业,可惜袁绍却是不听。后来,曹操果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吕布击破,
再以联合刘备、吕布等歼灭袁术,数年之后,俨然成为了中原霸主。袁绍后悔不及,再想要与曹操开战,却遭到田丰竭力反对。最终袁绍还是不听田丰所言,近七、八十万雄兵随着其一生基业落毁于一旦。而在袁绍临死前,为了顾全颜面,竟又发令处死了田丰。
马纵横一直认为,若是袁绍能像曹操对郭嘉、刘备对诸葛亮、孙权对周瑜一般,视田丰如肱骨信之,诸葛亮在隆中所说的三国鼎立,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马纵横眼神暴亮,倒是引起对面的曹操注意,曹操低吟一声,不由对田丰更加好奇起来。
此时,却听田丰仪容肃然,口齿清晰,徐徐说道:“诸位大人愿为国而效力,若要拦之,恐失大义。不过贼军兵多将广,亦是不争事实。在此,我田元皓再想与诸位一问,可有与贼子搏死救国之决意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