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崔文卿跟随领路的管家,来到了谢府之内,进入了谢君豪的书房。
“在下崔文卿,见过谢相公。”虽则心急如焚,但崔文卿还是拱手一礼。
谢君豪故作亲热的哈哈笑道:“原来是文卿啊,今儿个不知道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
崔文卿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言道:“谢相公,今日在下冒昧登门拜访,是因前日你的妻舅高仕雨率领一干军卒,绑走了国子监学子高能,在下闻之,特地前来面见谢相公,不知可有此事”
谢君豪双目微微一闪,气定神闲的言道:“高仕雨做事,我向来不太关心,故对于崔公子之言,本官倒是不好回答,也并不知情。”
崔文卿疾声道:“那敢问谢相公可知高仕雨所在何处”
“抱歉,本官不知道”谢君豪摇着头,似乎对于崔文卿脸上的焦急视而不见。
听到此话,崔文卿登时就来气了,言道:“谢相公,根据我所了解,高能的确是被高仕雨率领军卒挟持走了,若没有你的命令,高仕雨无官无职,何能指挥的了军卒还请谢相公你如实相告,崔文卿必定不胜感激”
“啪”的一声大响,竟是谢君豪怒而拍案,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崔文卿,本官好歹也是堂堂宰相,对你以礼相待自问礼数不差,也算是给足了折大都督面子,你什么身份,竟敢当面指责起本官来当真太过放肆了”
崔文卿自然不会被他所展现出来的赳赳气度所吓倒,他冷笑开口道:“谢相公,在下登门拜访之前,所报名讳,乃国子监学生会主席、官家封爵骑都尉崔文卿,而非报的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夫君崔文卿,故而这次,我是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前来向你了解情况。”
“学生会主席”谢君豪嗤笑了一声,“敢问此乃几品官”
“学生会主席无官无品。”
“那你可知本官乃是当朝几品”
“谢相公你以枢密院副使、羽林卫上将军之职兼任宰相,乃当朝从三品。”
“哼,崔文卿,你不糊涂啊”谢君豪脸上笑容更盛,“一个没品没级的学生会主席,居然胆敢前来质疑本官做事崔文卿,先不说本官根本不知道那个叫高能的人身在何处,即便高能当真是被高仕雨抓了,那又如何本官难道还不能将之请到府中做客不成”
崔文卿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强迫自己暂且冷静,言道:“谢相公,在下最后说一次,在下乃学生会主席,而高能乃是我们学生会学子的一份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对于你们霸道抓人的举动置之不理,倘若你不愿意交出高能,那好,就别怪我崔文卿得罪了。”
谢君豪冷笑道:“崔文卿,本官此生还从来没有怕过谁,说句冒犯圣颜的话,即便是官家,对本官也是以礼相待,不要以为仗着折昭些许威风,便可在洛阳城内耀武扬威,你根本就不够看”
崔文卿心知谢君豪是铁了心不会放人,拱手言道:“既然谢相公不愿意放人,那在下也只能另想他法了。”说罢,就这么掉头而去,根本就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望着崔文卿的背影渐行渐远,谢君豪这才脸色微变,冷哼道:“真是一个没礼数的田舍奴,这些府州人全都是蛮子”
高仕雨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沉声言道:“姐夫,崔文卿铁定是去找折昭和杨文广帮忙了,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谢君豪满不在乎的挥手道:“无妨,有太后为我们撑腰,即便是折昭、杨文广,也讨不到好果子吃,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让高能招供,你可得跟紧一点。”
高能点头道:“明白。”
离开谢府,崔文卿兀自怒气冲冲,几乎快被谢君豪的霸道无礼气晕过去。
刚才那番谈话,谢君豪摆明了一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口气,无论他怎么说,谢君豪都是一口咬定不清楚情况。
他能不了解情况么摆明了就是在他的授意下,高仕雨才能壮着胆子抓走高能,只可惜自己无权无势,却不能当即搜查他的府邸,实在诚为憾事了。
为今之计,看来也只能请娘子出马,方才能够解决之事。
心念及此,崔文卿脚步更快,终于赶在了黄昏来临之际回到了家中。
“娘子,娘子,你可在府中”
“折昭”
进入府中,崔文卿站在正堂内可着嗓子一通乱喊,半天却不见折昭的踪影。
正在这时,荷叶小步腾腾的跑了进来,张口便到:“公子,大都督今日可不再府中,即便你喊破喉咙,她也是听不见的。”
“什么,折昭不在府中”崔文卿心头一惊,“她可说她到何处去了多久回来”
荷叶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午后,大都督回府收拾包袱,说是要陪着杨相公一道前去城外军营,要三四天才会回来。”
崔文卿一听,顿时大感焦急,言道:“救人如救火,这个阿昭,有事没事出城作甚而且还拉着外祖父同路,现在想找救兵都是找不到人了。”
荷叶很少见崔文卿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大感愕然,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莫非是有什么大事不成”
崔文卿叹息一声,将事情的经过对着荷叶大概说了,言道:“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担心高能受不了谢君豪等人的折磨,若是出现什么闪失,那可就麻烦了。”
荷叶认同的点点头,出言献策道:“公子,即便是大都督和杨相公不再,你可以前去找杨家帮忙啊,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了。”
“这一点你倒是错了。”崔文卿苦笑道,“大舅父杨怀仁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脑筋,断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高能,前去面官家状告当朝宰相谢君豪,况且我与他关系交恶,他也不可能帮我,至于三舅父杨怀玉,他虽不会置之不理,然而却官职低微,等官家有空见他,说不定三四天都已经过去了。”
荷叶想想也是,不由皱着眉头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