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绵悫看在躺在床榻上已经入睡的谷杭,他揉了揉沉痛的眉心。还是先料理了后院吧
这时候,赵嬷嬷爷回来复命,“启禀王爷,纪格格已经往生极乐了。”赵嬷嬷眼中滑过一丝快意,这个贱人,居然还利用大格格来伤害福晋这位赵嬷嬷是谷杭的乳母,可说是亲眼看着谷杭长大的,对于这位福晋主子,赵嬷嬷如同看待自己的女儿一般,岂容的下贱之人伤害一丝一毫。
纪氏这个贱人,居然还不肯赴死赵嬷嬷索性亲自动手,勒断那根雪白的脖子。
绵悫露出了微笑,“办得好”
然后,绵悫起身,吩咐身旁太监“去天籁院。”
侧福晋辉发那拉氏,最喜欢弹奏琴曲,因此她所居住的别院取名为天籁院。平常郡王烦心的时候,时常会去听上一曲,不过甚少留宿。这个时候王爷偏偏要去辉发那拉侧福晋那儿,赵嬷嬷有些不解,她连忙道“王爷可否容许奴才随行。”
绵悫想到这赵嬷嬷料理纪氏很是痛快利落,可见是个好手,便点了点头“跟上吧。”兴许还能派上用场呢。
绵悫离开了正院,榻上本该沉睡着的谷杭却睁开了眼睛,她眼中满是绝望,“爷没有留下”好不容易回府,爷没有留下陪她,而是去了辉发那拉氏院子。
或许,爷并不会留宿,只是想听听琴曲,舒缓愁绪。
“但是他是怨我吧”谷杭眼中的苦涩与伤痛浓得化不开,“他应该怨我,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执意要出去进香求子”
谷杭伸出颤抖的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了那把嵌着红宝石的匕首,即使在黑夜,那红宝石仍然在月光下闪烁着如血光的光彩,“这是阿玛给他外孙的见面礼只可惜”
锋利的刀刃上流转着寒芒,“真是一把好刀”
谷杭握紧了匕首,合上眸子,刺了下去。
天籁院。
通明的灯火映着辉发那拉晏音那张不安的精致小脸蛋,“怎么会、怎么会九门提督兵马围困承恩公府他们怎么敢在承恩公府造次”
映着这句话,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他们当然敢因为他们是奉了圣旨”
“圣旨”二字彻底打破了辉发那拉晏音最后一丝幻想,她浑身一软,噗通倒在了地上。
绵悫脸上冷凝,声音寒湛得宛若来自九幽“是你让辉发那拉晏清盗取火器司连珠铳的”
“不”辉发那拉晏音分离摇头,她赶忙跪着膝行上前,含泪道“妾身没有妾身怎么敢是二哥一直不忿福晋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子,所以才”
绵悫愤怒爆发了“属于你的位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们当初纠缠哀求皇额娘,本王连侧室之位都不可能给你”
这样的话一瞬间激起了辉发那拉晏音心底埋藏已久的忿意,“辉发那拉家是不够高贵姑祖母又遭受先帝爷厌弃,所以皇后娘娘和爷便要悔弃当年的婚约”
绵悫几乎要气疯了“婚约哪里来的婚约庚帖何在文书何在当年皇额娘迫于继后之势,才不得已与辉发那拉家来往但却从未说过定下婚事是你们自视过高、自以为是”
这样的嘲讽,让辉发那拉晏音涨红了脸,说到底,的确是没有真的定下婚约有继后娘娘在,辉发那拉家也一直觉得,有娘娘做主,这是早晚的事儿却不曾想,姑祖母后来竟险些遭到废黜,辉发那拉家也跟着一起败落。
时移势易,阿玛才不只得放低身段,只求侧室之位
辉发那拉晏音眼中滑过沉痛的泪水,她重重磕头“此事阿玛并不知情,一切罪责妾身一人承担,还请爷不要迁怒辉发那拉家”
绵悫冷冷道“晚了若怪只怪你阿玛养出你们这么一双孽子孽女汗阿玛已经下旨,你二哥赐死辉发那拉家褫夺爵位,悉数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辉发那拉晏音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不阿玛是无辜的,你们怎么能”
绵悫愤怒地打断了辉发那拉氏的话“无辜养子不教,纵容子女妄为他哪里无辜了还有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加害爷的嫡福晋和至亲骨肉你这个贱人”
辉发那拉晏音眼中满是惶恐与愧悔,于愧悔中生出一抹毒恨“为什么、为什么她抢了我的位子,害得不得不为侧室,她深得爷爱重,而我却要饱受冷落这不公平”辉发那拉晏音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
绵悫冷冷道“别忘了,没人逼你为侧室反倒是你自己恬不知耻缠上来你有什么资格怨恨”
辉发那拉晏音呆滞住了,“恬不知耻原来在爷心中,我竟是这种女人”她的一腔爱慕,爷竟然看不到。
绵悫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幽暗的夜色,“好了,爷不想在这里跟一个贱妇耽误时间”说着,绵悫扫了一眼旁边的赵嬷嬷“送她上路”
赵嬷嬷应了一声“是”,她满脸狰狞地逼近辉发那拉氏就是这个贱人,害死了福晋的二阿哥
看着这宛若刽子手的赵嬷嬷,辉发那拉晏音眼中一片惊呼,她疾呼道“不我、我已经有了身孕了爷不能这么对我”
听得“身孕”二字,赵嬷嬷神色陡然一僵,这个贱人竟然有喜了
绵悫的眉心一簇,脸色却并未有半分缓和。
辉发那拉晏演急忙爬到绵悫脚下,抓紧他的衣袍“是真的妾身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赵嬷嬷眼中滑过一丝凶狠,她疾呼道“王爷千万不能相信她她肯定是在说谎”
辉发那拉晏音毒恨地瞪了赵嬷嬷一眼,然后疾呼道“妾身说的都是真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立刻叫医官前来,一诊便知真假”
赵嬷嬷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既然敢这么说,可见是真的怀了王爷的血脉了
绵悫眼中滑过愤怒,三个月的身孕,也就是说辉发那拉氏早在谋划刺杀谷杭之前就有孕了,这个贱妇正是仗着有孕,所以竟敢谋害爷嫡福晋和嫡子
绵悫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赵嬷嬷,送她上路”
辉发那拉晏音瞪圆了眸子,她捂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妾身怀的可是您的亲骨肉啊虎毒不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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