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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拔步上前贴着沈忠耳朵低语了一番。
沈忠听罢不由得蹙起眉来。
原来老爷为了稳妥起见,这段时间把大公子禁了足。大公子却是个风流成性的,一日不去那秦淮河就浑身不自在。
但父命难违,大公子是不敢公然违抗老爷命令的。最终大公子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是把歌妓请到府中去。
想来想去,大公子还是觉得由沈忠办这件事最靠谱,便叫自己的贴身小厮来到柜上与沈忠说明,只盼着这位忠仆能够尽快把红阿姑送到自己房中消遣。
沈忠一时却是有些为难。
严格来说大公子这么做并没有违背老爷下的禁足令,但其实是投机取巧。
一面是老爷,一面是大公子,让夹在中间的沈忠十分为难。
他并没有立刻决定,而是背负双手在屋中踱起步来。
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把他从一个小学徒一手提拔成济盛昌的大掌柜。
可大公子也是沈家少主,他的命令沈忠也不能不听。
老爷虽然现在春秋鼎盛,但迟早大公子是要接班的。若是得罪了大公子,将来他秋后算账,沈忠肯定会落得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凄惨下场。
仔细思忖了一番,沈忠还是决定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去秦淮河弄一个红倌人送到府上。
只要他做的小心一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大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思定之后,沈忠便冲那小厮道:“大公子吩咐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办,你且先回去吧。”
那小厮直是大喜,冲沈忠礼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沈忠轻叹一声,冲柜上几个伙计吩咐道:“我出门一趟,柜上有什么事都先压下来,等我回来再说。”
“来人,搜!”
陈天笑带着几十名锦衣卫校尉气势汹汹的来到济盛昌粮铺前,大手一挥吩咐道。
一众锦衣卫校尉立时涌进店中,四下翻看搜查。
店中伙计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都被吓得傻了眼,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飞鱼服,绣春刀,这些都是锦衣卫爷爷呐。
陈天笑大马金刀的坐定,将手中佩刀拍在桌子上呵斥道:“你们管事的呢?”
“这位军爷,我家掌柜的出去办事了”
一个小伙计战战兢兢的说道。
陈天笑冷哼一声道:“老子接到线索,说济盛昌囤货居奇,哄抬米价。既然你家掌柜不在,老子也省的啰嗦了。”
过了不多时的工夫,一众锦衣卫校尉纷纷复命道:“总旗大人,没有找到米粮。”
“哼,给我到后院去搜!”
陈天笑抢到这个美差很不容易,自然不会让立功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沈家是南京城最大的粮商,说他们没有参与操纵米价鬼才信。
至于证据,查到了不就有了?
锦衣卫办案,可以风闻行事。
若是什么事都等证据确凿再去查办,黄花菜都凉了。
此次查办哄抬粮价案的可不光是锦衣卫,还有东厂和内厂。
指挥使大人下了死命,一定要赶在东厂和内厂之前把案子查清楚。
大明的商贾地位有限,别说是锦衣卫了,就是寻常知县知府也不敢招惹。
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若是惹恼了锦衣卫,怕是连坐九族都有可能。
这些伙计都是明白人,一个个有多远躲多远。
他们不是大掌柜,没有受到东家多少优待,何必为了东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上呢?
除了留在大门口把守的四名锦衣卫校尉,全部锦衣卫校尉都涌进了后院开始搜查。
后院相较于前铺占地更大,搜查起来要花的时间就更多。
陈天笑也不着急,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细细的品了起来。
济盛昌的地窖就建在前铺后,自然也是搜查的对象。
十几名锦衣卫校尉相继走入地窖中,分开来四下查看。
只是地窖之中空空如也,别说米袋了,就连一粒米都没有。
这些锦衣卫校尉大感失望,纷纷转身离去。
在另一些地方搜查的锦衣卫校尉也查无所获,垂头丧气的返回了前铺。
“禀大人,并没有查到囤积的粮食。”
陈天笑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责斥道:“可查看仔细了?若是有所疏漏,老子赏你们一人一顿鞭子。”
众人连称不敢。
便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伙计试探着问道:“军爷,若是提供线索官府可有赏赐?”
陈天笑直是大喜。
“当然!若提供线索经查证属实,赏银五百两!”
那小伙计心下一横,咬牙道:“东家囤积的米粮都藏在了后院的地窖中。”
他刚一说完,一名锦衣卫校尉便扯着嗓子道:“不可能,后院地窖我们都搜查过了,连个鸟毛都没发现。”
那小伙计连忙道:“这位军爷有所不知,后院的地窖是有暗室的,需要按动一处机关石墙才会开启。”
陈天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那小伙计吩咐道:“你去前面带路!”
突然冒出的小伙计令情形立刻翻转。
陈天笑在一众锦衣卫校尉的簇拥下来到了后院地窖。
众人跟着小伙计下到地窖后纷纷四下张望,想看出机关设在了哪里。
那小伙计快步走到北面的一堵石墙前,扭过头来道:“启禀大人,暗室便在这堵墙后面。”
陈天笑摆了摆手道:“速速打开石墙。”
小伙计点了点头,伸手在右上方一块石砖上敲了三下,便见整面石墙扭转开来。
包括陈天笑在内的众人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小小地窖中还暗藏了如此机关。
待那石墙全部转开,陈天笑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这暗室十分之大,足足有外室的五六倍大。整个暗室中只留下几条供一人侧身通行的小道,其余地方全部堆满了一垛垛的麻袋。
陈天笑拔出绣春刀,随便在一只麻袋上刺了一刀,便见白灿灿的大米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