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尝试
“莱文斯,你让我把人放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帮你怼我的吧?” “当然不是,会发生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也是始料未及。 言归正传,徐前辈,我们需要一个……实验体,以此来尝试着用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赋予人类使用崩坏能的资格,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莱文斯并没有着急,而是为徐慕迟解释了一番,顾砚也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是莱文斯担心他会有愧疚感?那种不必要的情绪…… “所以,你也是……律者?”徐慕迟诧异了一瞬,又恢复平静。 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不过他们两个律者,所要做的实验,竟是对人类有极大好处。 “你们是在征求我的意愿?我愿意。” “……”莱文斯只是笑了笑。 “你真是乐观,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律者身份,可没什么好的下场,而且,这场实验成功率不低,但失败,就是死亡。”顾砚叹息一声,继续道: “和他不同,你知晓我太多,我又无法保证你值得信任,又确实有能力为我带来麻烦,所以我不会放了你,你的信任终究不会得到回应。”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清楚,也理解。做什么事,并不会一定有结果,相信你,也不需要你的认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活了好久了,当然是作为人类,重要之人的离开早已经习惯,更别说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误解,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不堪。 虽然我并不能理解你们律者的思维,但我想,哪怕一切都会变,哪怕人类不再是人类,我相信,还是有不会改变的『本质』存在,例如追寻美好,不甘死亡的心。 当然了,我也拥有,但我所要做的,是为人类探路,是有意义的,哪怕会死,对吧?” 徐慕迟笑了,就好似刺透阴云的一缕日光,又好像深夜街头漫步时,偶然抬头所见之月,让人感觉,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美好。 她走向手术台,没有犹豫。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顾砚,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活着,活了好久好久,那些陪过她的,她珍惜的,都在她眼前消逝,唯有自己不变? 是她被世界遗忘了吗?还是被时间所孤立了呢?” 顾砚思索片刻,内心说不出什么情绪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女子不该死,亦不该承受什么。 她鼓励过他,救过他,提携过他,唯独没有害过他。 “大概……是在等着什么,或者是未完成她应承担的使命吧。” “是吗……还真是奇怪又合理的猜测,谢谢,我很满意。”她释然一叹,摇了摇头 “所以,你不会死的……毕竟两个律者联手,成功率很大。” “嗯,我明白……”她应了一声,便沉睡了过去。 “啧啧啧,我还以为你会反悔,毕竟看起来你们两个很熟的样子。”莱文斯打了个响指,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巨大金属箱出现在一旁。 “我还以为你是个喜欢安静的人,结果最闹腾的就是你。” “哈哈……见到你太高兴了而已,平时不这样。” “……”顾砚已经不想理会他了,莫尔则是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着了,有饭票在,她很安心。 “你的身上也有崩坏兽的构造吧,我的权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不过那头崩坏兽没有被记录?” “算是吧。”他点了点头,“你……可以剥离?” “不能,你别担心,想要剥离,难度很大,我可没有什么坏心眼。” “呵呵,你最好没有。” “我这样问,就是想知道你的成功经验,省的出现失误,害死了她。”莱文斯一边说着,一边将监护仪,氧气面罩戴在徐慕迟身上。 “……你打算用什么崩坏兽?” “之前那只鸟吧,灰还热乎着。”将沉重的金属箱打开,其中容纳了一摊灰烬。 莱文斯眼中闪过光亮,灰烬开始聚集,拼接,很快粘合成冰鸟原本的形状。 又是片刻后,灰烬脱落,露出其中那只迷你小崩坏兽,三千米的体型缩减到了不到三十厘米。 但是其眼睛一直闭着,也没有任何动作,莱文斯只是依靠权能让冰鸟的躯体再现,复活也仅局限于身躯而已。 “用审判级崩坏兽当做起跑线?” “当然,越是高级的能量运转结构越是完美,成功率也高一点,死亡率同理。 一会我负责剥离,成功后你让崩坏能失活,融合工作交给我,不过你要时刻控制能量,直到完全适应,没问题吧?” “没有。”顾砚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就绪。 “那开始吧。” 数道漆黑光环浮现,围绕着小冰鸟不断旋转摆动,点点光粒自其体内飞出,融入光环之中。 剥离开始了,若想要完全成功,需要等光粒覆盖光环,完全变成其他颜色。 单是剥离,实际上莱文斯很快就能办到,但如果是先剥离并将剥离后的事物融合,且要做到完美,又是审判级的剥离对象,时间就会大幅延长。 “等待时间可能有点长,你可不要睡着了。” “……”顾砚冷笑一声,并未理会。 “嫌我烦了?哈哈,抱歉,找到同类的感觉太好了,有些兴奋过头。 之前研究中心还是有不少人的,但我都用乱七八糟的理由调走了,律者和人类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感觉很不舒服。” 成为律者后,他得到了许多,同样失去了许多,别人看不见摸不着,但他却知道,甚至看着那些“光点”被剥离出体外,汇入那个至高的存在,虚数之树中。 “你很安静,一直如此?还是说因为成为律者?”莱文斯发出疑问。 “『我』一直如此。”顾砚就是顾砚,不存在成为律者这一转折点。 因为现在的他是因为律者而存在的。 “好吧……但我以前却不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沉默的天才,杰出的新星,但同时又是个不会表达的傻子,旁人眼中没有情感的机器。 匪夷所思的是,成为律者,让我得到了以往不曾拥有感性,让我被自身的欲望催促着,去探究,去报复,去渴求。”